和叶余非从海上回来后,洪红告诉我们有个很适合我们的剧本。让我们做好准备二搭。
我和叶余非就趁没有商务活动的时候去华发打卡读剧本,仔细研究。顺便到楼下的健身房练练,保持身材。
那是个平常的下午,莫莫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不可思议地喃喃:“天啊,江州割腕了。”
哈?江州和割腕,多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词怎么凑到了一起。江州怎么会自杀?
叶余非最先反应过来,直接给江州打了电话。
我打开微博,热搜榜首位赫然是江州割腕四个字,词条末尾标了个大红的爆。
洪红见状,道:“我去联系他经纪人。”
我点开那个词条。爆料的人连江州的脸都没拍着,只有一张江州家门口前他被送上救护车的照片。看得出拍摄的人很小心,离那边有一段距离,人影都有点糊。可是那身形、那衣服,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照片里的人是江州。
“我要去医院看他。”我对叶余非道。
叶余非:“我和你一起。”
洪红放下手机,“江州还在抢救室没出来,你们去也没用。还会引起粉丝聚集妨碍医院救治。”
我们都沉默下来。
江州经纪人和他爸妈都在那边守着。
我们过去除了一起干等什么都做不了。
我继续翻看实时的消息。
动作快的粉丝已经打听到江州进的医院的名字,正在赶过去。
还有理智的粉丝呼吁在家等医院的结果出来,不要去医院,免得人多影响医院正常工作。
已经有人在猜测江州自杀的原因,帖子好几万的评论,说什么的都有。
点赞最多的一条是抑郁症。
江州总是像太阳一样给别人传递正能量。太阳怎么会枯萎呢?
我不愿相信这种理由,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或许这就是事实。
知道江州脱离危险可以探视以后,我和叶余非一起买了花和果篮去医院探望。
江州转到了VIP病房,门口派了人守着。他的经纪人知道我们要来后特意来接我们。
瘦瘦高高的,黑眼圈重得比扫了眼影还明显,脸上难掩憔悴,看起来十分疲惫。
“怪我。医生说他应该早就有抑郁倾向。是我没察觉。我只当他心情不好,开始喜欢一个人写歌。都没往这方面想过。”江州经纪人深深地自责与后悔。
我拍了拍他肩膀,露出苦笑:“谁能想到呢。”
“小州一直积极配合治疗。可就是连饭都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但愿见了你们之后心情能好点。”
他带着我们来到病房前。
江州躺在病床上,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身上笼罩着一层死气,像一朵枯败的花。
见到我们,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叶余非神色震撼,“哥,你怎么变这样了。”
我也被他的样子惊到,压抑的空气凝如实质排山倒海般涌过来,让人喘不过气。
他经纪人不忍再见到这种场面,拿了些水果道:“我去洗苹果。”
江州闭上眼,过了许久,指了指床边的凳子,哑着声音道:“坐。”声音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一般。
我坐在他身旁,扬起一个微笑:“哥,我们上次的演唱会很成功。很多粉丝都说喜欢你呢。我也想和哥再次一起唱歌。”
江州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将我的手掌握住,不知哪来的力气,几乎要将我的手捏碎,“是吗。我进了医院,我的粉丝们是不是很失望?”
我神色不变,尽力放松手上肌肉,“怎么会?大家都希望你好起来,想看你继续站在舞台上呢。”
江州脸色微动,手上一松,嘴里喃喃道:“我对不起他们······”
叶余非站在我身后,语气略显激动,“哥,你没有对不起谁。”
“我给你联系最好的心理医生,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江州目光渐渐涣散,不知想到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强打起精神,露出从前一般的笑容,问道:“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我和叶余非对视一眼,“是,准备二搭了。”
江州直勾勾地看着我们:“真好。”
他身体放松下来,眼睛盯着天花板,唇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真好。”
莫非······江州是看出什么了?还是叶余非告诉他的?
江州突然开始自顾自说起来。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经常到学校后面的树林里摘果子送给我,和我说是甜的,见我真的被酸到再哈哈大笑给我糖。他老骗我。可是这个骗子在知道我爸妈工作忙回来晚以后会说有问题要问我,让我去他家写作业。真以为我不知道他连书都很少碰,其实就是想留我吃饭而已。他对我很好。从小学到高中,我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我知道我从来就不是喜欢他。”
“到了大学,我们一起进圈,签了同一家公司,一起演第一部电视剧。他依旧对我很好,好到我以为他不是营业而是真的喜欢我。我都愿意不顾性别去喜欢他了。可是公司硬生生拆了我们的cp。如果不让我爱他,当初为什么要让我们在一起?”
江州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死死地瞪着我,像是对我陈述,又像是透过我质问谁。他紧紧攥着被子,两只手朝相反的方向用力,把被子扯到绷直,指尖泛白。
原来如此,曾经的梦州差一点就成真了。
我凄然地望着江州。cp官宣,唯粉破防,黑粉狂欢,直接打破平衡的局面。再者粉丝们嗑cp嗑的是亦真亦假的氛围,而不是真想看两个大男人搞基。cp成真,就会成为某些人口中恶臭的同性恋。有的粉丝扬言love is love,真遇到gay,巴不得连夜爬上崆峒山。何况还有恐同的路人,他们就有理由正大光明地抵制,直接路转黑。
公司为了利益最大化,一定不会允许手下的cp成真。
但是营业时的真心,又怎么是能说给就给、说收就收的呢?
江州哽咽,“娄青,不要像我一样。”
我神色悲怮,“哥······”
叶余非欲言又止,终是把话咽下去,神情难过。
突然,江州定定地看向病房门口,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来人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卫衣连帽衫。戴着一顶鸭舌帽。黑色的口罩能把大半张脸遮住,但这会儿安静的挂在耳上,露出来人俊朗的脸庞。曾经的少年已然长开,再不见青涩。那双深情得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哀愁。
他的嗓音是与外形不符的温柔,带着无边的眷恋和悲伤:“阿州。”
一瞬间,江州泪如雨下。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