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灵慌张跑到奶茶店的时候，看到的一幕正好是林爱羽被人围住。

对方七八个人，林爱羽被堵在卡座角落。要不是头顶那个小花发卡，于清灵都要看不见她人。

她啧了一声咬咬牙，脚步慢了下来。把气儿先喘匀，手机放兜里，袖子折起来。

“……你们在干嘛。”

熟悉的声音像是刚从冰湖里捞出来，裹着冰碴子。

那群人集体一个激灵，回头看的时候都仰了仰头，羡慕嫉妒地望着个头明显优于她们的少女。

没等她们开口，林爱羽已经眼里带着笑意，拨开她前面的人，依恋地走到于清灵身边，“姐姐，你终于来啦。”

后又视线扫了一眼面前这七人，柔柔弱弱地问，“对了，赵菊你刚刚骂我贱人什么意思啊？”

她咬了咬唇，把娇小的身影往于清灵身后藏了藏，恃宠行凶道，“我好像从来都没得罪过你吧，你不讲清楚为什么骂我的话，姐姐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于清灵：……

小兔崽子，又开始了。

赵菊原本怨毒的目光，落在了个高腿长的于清灵身上，对视了一眼飞快瞥开，语气生硬，“于清灵你不要多管闲事。这事儿和你没有关系，这个狐狸精抢了我男朋友，我今天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你不要瞎说，我不可能早恋的。”林爱羽睁着双无辜眼眸，“再说了，你男朋友是谁，我都不认识。张老师知道这个事儿么？”

于清灵额头冒黑线: 你还管起别人早恋来了。

没看赵菊恨不得生吞活吃了你么。

“我男朋友是李慎之！”赵菊拧着脸尖叫，指着她大喊大叫，“就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他，他才要和我分手。都是你的错！你还敢去老师那儿打小报告，我就拿斧头砍死你。”

整个奶茶店的人都被这高亢的噪音惊到了，有人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摸出手机把这里的情况偷拍了下来，发送出去。

“你有病？我都没见他和你说过几句话，什么时候成你男朋友了。”

林爱羽捏着指腹，看她歇斯底里，反而兴奋起来了，忍不住刺激她更多，一脸同情地看着赵菊，“他不可能看上你这种人的，他正在追求我，还说对我一见钟情，是他的初恋呢。既然是初恋，怎么可能是你男朋友呢。你不会是有妄想症吧？”

欣赏着赵菊一寸寸扭曲龟裂的脸，她更加畅快。可一注意到身边的人也别有深意地看她，她立即求生欲超强地补充了一句，“当然我拒绝了他，但他还是不可能看上赵菊你的。”

完了不忘继续插刀赵菊。

“我看你就是欠打，看我把你这贱货的嘴撕烂！”赵菊怒吼一声，也不管那么多了，书包往地上一甩，张牙舞爪朝林爱羽冲过来。

这不管不顾疯子一样的架势，还是有几分唬人的架势。

于清灵见识过林爱羽嘴炮的威力，现在才发现原来她对自己还嘴下留情了的。对其他人可一点不留。这不把人刺激狠了。

说，说不过，那就开整吧。

于清灵无奈轻叹口气，不管林爱羽多嘴贱让人想抽。但她不可能让除自己以外的人，抽她一下。

相处的久了，她对林爱羽这副比人偶还要精致的皮囊也没看腻，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加觉得，她真好看。

对于喜欢的事物，总是希望完整无暇的。任何瑕疵都觉得是种遗憾，所以于清灵最近在查消除疤痕有效的药膏。

“一会儿我拦住她，你赶紧跑。”于清灵快速且低声说了句，便严阵以待，没去管白裙少女听了这话什么反应。

她计划好了，只要拦截住赵菊。趁着她的帮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让林爱羽赶紧跑。

于清灵：实在是今天我穿得裙子，不适合动粗啊。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林爱羽和她想得差不多，注定有人计划不能实现。

林爱羽：虽然姐姐带伤也很漂亮，是脆弱易碎的凌虐美。但只有自己才有资格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其他的，包括蚊子都不行，不可饶恕！

“……不好。”林爱羽两个字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直接表现为推开于清灵的保护。

面对冲她而来的赵菊，林爱羽嘴角轻蔑笑着身体弯折出一个不可思议又优美的弧度，流星一般绕到赵菊背后，抬脚精准而隐晦地狠踩了一脚下去，在她的后脚跟上。

赵菊一声惨叫！

玻璃表面的圆桌，本就由两根交叉的空心不锈钢支起，中间没有焊接。此时又飞来横祸，霎时四分五裂。

林爱羽拍着小胸脯，一脸后怕地走到于清灵身边，牵着她的一点衣服边角，娇娇软软地道，“好可怕啊她，差点就被打到，还好我反应快躲过去了。”

于清灵：……

别以为我眼神和她们一样不好使。

动静闹大了，李慎之也恰在此时赶来了。看清了地面那个捂着一只眼睛嚎得跟杀猪似的同班同学，门牙还掉了一颗。

李慎之急忙蹲下来，“这是怎么搞的？”

“她自己摔的。”赵菊带来的帮手们脸色难看的解释，在她们的视角，的确这就是真相了。

赵菊指着林爱羽，狂叫，“不是，是她。是她推我的。”

林爱羽：“不要污蔑我，明明是你冲过来打我，结果自己太蠢，跑着摔了，我刚才手都没碰到你。”

听到这话，李慎之伸手如扶赵菊的手顿住了。他疑惑的问，“你为什么要打她？”

“她说我抢走她男朋友。”林爱羽言简意赅地解释，像是生怕浪费多一个字，“她男朋友是你。”

“不是，你为什么这么讲。”李慎之无辜地站起来，“爱羽，你知道我的心意的。我怎么可能和别人……”

林爱羽没看他，仰头对于清灵央求，“姐姐，我们走吧。”

赵菊一条腿还担在倒下的不锈钢桌腿上，心都要碎了。她口齿不清地质问，“你明明接了我的表白棒棒糖，就是同意做我男朋友啊。”

“？那不是对新同学表示欢迎的礼物吗？”李慎之一脸懵，“我以为你和别人一样。”

赵菊：“才不一样，我喜欢你，你一早就该知道的。你来教室，第一个同桌明明是我。为什么又要和我分开，都是因为这个臭婊.子对不对？”

李慎之眉头蹙了一下，他很不喜欢口出脏言的女孩，“你不要骂人。”

于清灵同样脸色不大好看，只有林爱羽无所谓地勾着于清灵胳膊，这种话她早听得多了。

“我就要骂，她就是个烂货，臭婊子，狗娘养的。没爹没妈的杂种，仗着一张狐狸精脸，四处勾引男人。我呸！”

赵菊因为疼痛加上李慎之来了之后，目光大半都在林爱羽身上的刺激，嫉妒冲昏了她的头，使她口不择言地叫骂，嘴里的词汇越来越难听。

于清灵听得都觉得辣耳朵，赵菊比小疯子更欠抽。看一眼勾着她手臂的林爱羽，眼神示意该她反击了。

来吧，展示！

不知是没看懂，还是故意，林爱羽贝齿轻咬了咬，一心沉溺小白花人设，只知道委委屈屈告状，“姐姐，她骂我。”

一脸委屈，眼里却不见半点水光。甚至偷瞄于清灵，像是非常期待她为自己出头的样子。

于清灵：出你个头。

阿琼脖子上的绷带到现在没敢取下，也没在自己作妖过。有这样的前车之鉴，我还因为担心你跑那么快，真是蠢爆了。

……

奶茶店事件过去，赵菊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只有少数一些人提起两句，就把她彻底忘了似的，没有引起任何的水花。

时间过得很快，入学以来的第一次模拟大考来了。全市统考，教育局出题，绝不可能半点泄露。

所以分数排名下来之后，所有人的表情才那么魔幻。

跳过高二一年，直接上高三的于清灵，进得还是最重点那个班。

倒数第一名不是于清灵。

倒数十名没有于清灵。

最后在全班正数十二名，找到了于清灵的名字。

这个结果一出来，直接打了很多暗戳戳看戏的人的脸。

《发帖者：禾苗》9月8日（Tue）00:07

前排吃瓜，不会吧，不会吧。于清灵成绩是真实的吗？!

《发帖者：九爷》9月8日（Tue）00:07

1班人前来证实，是真实的。这次化学很难，我都没考及格，全年级只有她一个人拿的满分。可惜在语文方面次一点，分数拉了下去。

《发帖者：水色无星》9月8日（Tue）00:09

震惊三连！！！现在高一生这么猛了吗？年级第一都有这水平，那那个万年老二，现在高二年级第一的江竹兮，她怎么不跳级？

楼的重点瞬间歪到了很莫名的地方，江竹兮原本心情还算不错，因为少了于清灵令人窒息的分数打击，她拨云见日，终于勇夺第一。

此时看到校园论坛上的留言，她一张脸五彩缤纷，好不精彩。气愤地摔了筷子，“我不吃了。”

“哎呀，茵茵怎么不吃了？”江母说，“考了第一名还不高兴，明天让你哥陪你去游乐园玩。”

听到出去玩，她表情有些意动，但又纠结想在家做题。

江淮左不冷不淡地补充，“国庆期间听说有大型活动，可以赢粉红兔公仔，最大的有三米长。”

“我要去！”江竹兮眼睛里放光。

学习什么的，可以放后面。

……

模拟考之后，就是国庆七天悠长假期。

林爱羽头挨靠着车窗，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兜帽盖住了头脸，双目微阖，安静地就像个断了电的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