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白天黑夜，导师们仍然保持着一副刚进场的样子，除了偶尔会补一下妆之外没有露出一丝疲态，尤其是最中间的那个变态。
林飞扬因为已经评级已经换到了对面的坐席，所以一眼就看到在导师最中央坐着的项琛。
他叹口气，看着眼前划过的镜头，努力打起精神。
可惜好景不长，他又困了，困的看着身边这睫毛弟弟的肩膀特别顺眼。
看着镜头一时半会没往这边来，“哎，我能睡会吗？”
睫毛弟弟痴痴呆呆，脑子也是混沌的，看了一眼镜头，“可以……吧？”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来完的时候，林飞扬脑袋一磕就歪道在睫毛弟弟的身上了。
后来，场上的气氛一边再变，一直到尾声也没出来几个A，无奈中途再次休息的时候项琛翻了一眼剩下的名单。
还是有几个可以期待的。
古越和代成两人都跟他是旧识，说话也比其他导师方便一点，看着对面睡的昏天地暗的林飞扬，饶有兴趣的问他。
“你是真的不喜欢那孩子？”代成努了努下巴，示意他看对面。
因为休息时间只有二十分钟，大家几乎都在位置上没出去，下意识看向对面的睡觉人，项琛冷哼一声，招花捻草，“我应该喜欢吗？”
代成撑着下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难道是私下来认识？”
项琛否定，“不认识。”
代成才不相信，“不认识你这么搞人家？你不知道这年头发现一个好苗子多难！”
古越也叹气，论年龄他比两人都要大一些，“孩子有灵性，是他哪里得罪你了？我替他求求情？”
项琛放下手里的笔，看向两人，真真假假道，“我难道不是为了节目的公平性？不会跳舞的人给了B后面的这些能服？”
这么听起来是有道理，但怎么看也不只是有这一个原因。
两人一噎，都不说话了。
偶像这职业是份青春饭，几年后总要转型的。
“你就嘴硬吧，这孩子我挺看好的，就是那公司……”代成叹口气，“不知道签了几年，偶像什么的也不能吃一辈子，要是不能出道我都想签他了。”
听到这里，项琛也免不了皱眉。
确实是个名不经转的小公司，这么多年不见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脑子，签约之前都不看公司资历的？
看着两个人不顾场合不顾形象的脑袋顶着脑袋在一起睡觉，抓拍的pd也觉得好笑，为了让大家打起精神来，直接把这个镜头切到了正前面的大屏幕上面。
除了在候场区的几组，场上的大家都不同程度有些累了，冷不丁看到屏幕上的两人都忍不住乐。
林飞扬皱着眉头睡的一脸冷艳，而睫毛弟弟就不一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睫毛掉了两片挂在眼睛上，十分瞩目。
大家都是想睡不敢睡，怕被镜头抓拍到，这俩倒好，什么都不想直接睡过去了，一只阿呆加上一只阿瓜，形象都不要了。
蓝岚正在补妆，一抬眼便忍不住也跟着扑哧笑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是古越和代成，古越戳了戳不知在想什么的项琛，项琛下意识的抬眼。
一抬眼脸色便又黑了。
“你看这个孩子是不是跟舞台上反差很大？乐死我了。”古越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困意减去了一半。
后面的节奏越来越快，几个大公司了只筛出来了两个A，倒是后面跟着的素人们，又让他们选了两个A一个B 。
林飞扬跟睫毛弟弟两个被惊醒的时候，已经录制完毕。
整个大厅都没剩下几个人了 。
pd觉得好笑也一直没叫醒他们，这俩从始到终也都不知道自己被拿出来溜了一圈。
睡了一觉算是熟悉了，林飞扬手臂直接往人肩膀上一搭，“走吧孩子，回家睡去。”
还没停止工作的镜头后的工作人员又是哈哈哈哈一阵笑。
录制结束，大多人都迅速离开回去补眠去了，项琛这边还没走，一直在休息室里跟工作人员对行程。
经纪人看着这紧凑的行程，脸色已经不好看。
“你们叶总是准备赶紧录完去上天吗？”
对方工作人员只赔笑也不敢说什么，反倒是项琛满不在意的指出来一处皱眉问他，“录制时间和正式播放时间这么紧凑，你们的工作质量确定能保证？”
“这个您放心，团队早就组建好了，素质都很高，绝对能保质保量的完成。”
项琛点点头，经纪人安甲一阵冷哼，中间古越和代成临走之前来这边转了一圈。
“你今年不是有两部电影？好莱坞那边听说也有客串，竟然还有心思过来国内选秀场上混？”
安甲见到代成跟见到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就是，也不知道哪根筋搭的不对了，忙成陀螺了都，你们快帮我劝劝他。”
一边的小野瑟瑟发抖，默念着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祈祷着安甲千万别注意到他。
代成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对行程，项琛这边密密麻麻的，那几个月似乎是他最忙的时候。
“哎，项影帝？你就不怕过劳死？”
项琛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关系，我还年轻。”
代成和古越瞬间心脏一人嗖嗖中了一箭，行！你年轻！
但代成还是忍不住好奇。
“不是，我就纳闷了你一个国际咖，来这选秀场上凑什么热闹，难道要退休了想找个人继承你的衣钵？”
古越看看安甲又看看身边的以为心虚四处乱看的小野，“呦，我看还真有内情啊，莫不是…在国内有牵挂的人了？”
小野咕咚了咽了口水，继续装死。
倒是项琛先看了古越一眼，“你是最近写歌又写出幻觉了？你想我牵挂谁？你吗？”
古越哪里不知道这人嘴硬惯了，瞅着他这一张脸变来变去的助理，心中更加肯定了什么，“你这也老大不小了，到了适婚年龄，有什么好藏着的，代成又不会跟你抢…”
代成表示很无辜，俩人都比项琛大，哪怕他童年出道也比项琛大了十岁，这一般情况下也抢不着啊。
项琛眼观鼻鼻观心，无可奉告。
两人见问不出什么，又呆了一会就各回各家了。
安甲翻了翻这些练习生名单，都是一水的小鲜肉，大家不知道，不代表安甲也不知道，项琛的性向他可是清楚的很。
这么些年心里也一直有那么个人，啧，一向稳重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安甲眼皮子突突跳了两下，莫不是这些人中间看上谁了？
他迅速转向小野，给他示意了个眼神，两人外面说去了。
小野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个人，就是项琛。
但今天这经纪人实在是太难缠了，半个小时之后，他明里暗里表示可能有那么一只男狐狸精。
安甲知道之后，当场就抑郁了，虽说出道这么几年又走到这个地位项琛没少给他省心，但恋爱这种事情，谁知道影帝会不会跟个毛头小子一样脑子发热。
*
林飞扬一到家，脚上鞋子一踢就趴到了大床上补眠。
中间绿毛和申捷的电话全都没接到，一直到第二天凌晨四五点才缓缓从梦中醒来。
也不用吃饭，他恢复精力的方法只有一个。
就是睡觉。
醒来洗了澡之后看到申捷的消息，才开始收拾行李。
这会距离进营地还有三个小时，他没有章法的胡乱把必须往里面一扔又看了一眼申捷发的偶像必需品单子。
那袋大大的护肤品也跟着扔了进去。
盖子一盒，屁股往上坐一下，勉强扣上扣子，收工。
接着便坐在飘窗上发愣。
像是才回过神来！
他是c级，ccccc！项琛不但装作不认识他，还给了他c！
去他的c！
脑子挣扎了好半晌，才勉强把这个c当成c位出道的c来安慰安慰自己。
临走前一个小时，申捷和绿毛都过来了。
申捷直接开了他的行李箱检查，“我让你带的都带了……吗？”
看见眼前这个场景，申捷的脸都黑了，护肤品是带了，但是这胡乱塞的，看起来护肤品和面膜的量一点也没少，都乱七八糟的放在一个袋子里面。
衣服也是随便叠一叠，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收拾为哪般。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申捷和绿毛一个当妈一个当爹给他收拾东西加上各种嘱咐，几乎是一人一句。
申捷：“这些pad和游戏机就不用带了，带了也会被没收。”
程青青：“嗯…那边的流程已经确定了，全封闭的，中间不让出去，有事给我们打电话就行，我来跟节目组那边协调。”
申捷：“还有这个零嘴棒棒糖，我给你拿出去了，饮食尽量少糖少盐。”
程青青：“你签约的时候应该看到了，保密条款一定要遵守，跟其他人也要好好相处，都是同龄人，容易相处，但更容易产生摩擦，记住，不能打架不能斗殴，会直接被解约赛都不用比了……”
申捷：“护肤品也是，三个月必须用完，出来的时候让我看到你的皮肤有所改善，用途和用量我待会我都给你标注在瓶子上。”
程青青：“还有最重要的是遵守各种规则，你的舞蹈方面必须要多练，不耻下问懂不懂？里面跟你同级别的估计舞蹈实力都比你强，问就对了。”
申捷：“在镜头面前必须保持清爽大男孩的人设，录制到播出也就一周的时间，我会也一直关注着，一周我们可以见一次面，到时候我们跟根据你的表现提出可改进的点……”
“……”
一人一句，还在说着，林飞扬盘腿坐在行李箱边上，撑着脑袋看着他们，其实已经神游天外。
但下意识的还是有些感动，四年了，他很少听到这样的话语，哪怕其中夹杂着利益关系。
申捷好像就没不会的，给他整理好，又拿过风筒和一个化妆包过来，简单给他上了一个淡妆。
“今天天气热，首次录制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你们，一定注意形象知道吗？不能摸脸，不能揉眼睛。”
林飞扬乖乖点头，表示知道了。
“包里有卸妆水和卸妆棉知道怎么用嘛？”
林飞扬连连点头，在申捷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敛了敛情绪，微微握拳给自己打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