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着面前的女鬼,女鬼身着嫁衣,面容艳丽,烈火般的花钿在苍白的脸色对应下显得异常地奇异。
宋卿看着女人完好无损的大红嫁衣,与谢声对视一眼,疑惑地问“宋茗玉?”
“看样子应该是了,小心点。”按照那些人所说,宋家是在迎亲那天出的事,新娘是穿着嫁衣死的,还是冤死,怨气不可能不大,但当年玄镜宗却轻而易举封印了宋家没有太大损失,对于宋茗玉这种死法的女鬼来说没有损失这绝不可能。而能躲避玄镜宗,一定是有人暗中帮助。
女人朝着前面的一男一女大吼一声,迅速朝宋卿冲去,宋卿看着女人朝她过来,她不急不慌地连退几步,顺便从芥子掏出几张符纸往外扔。
扔出去的符纸接连炸开,逼得女人不得不停下来。女人吼一声,再次冲上去。宋卿只能一边扔符纸,一边被女人追得满院子跑。
谢声看着符纸像不要钱一样被扔出去,拳头有些微微发硬。
“宋卿!你能不能节约点,待会儿要用你又拿不出来!”
“你管我,谁叫你画个阵法都画那么慢!我不甩符,你是想收尸吗?!”宋卿一边跑一边朝后面吼,跑累了她干脆御剑,也不甩符了。毕竟符是谢声画的,等下没了谢声还真不会给她画了。
宋卿盘腿坐在流光上,看着在后面追赶她的女鬼,溜了半天,她也看出来了,这女鬼就是个低智商版本。按以往他们碰到的女鬼绝对没那么好拿捏。
谢声画好了法阵,看了一眼溜女鬼的宋卿,喊了一声:“宋卿!”
宋卿立马会意,御剑朝着谢声方向飞。就在距离法阵不远的时候,“轰!”一声巨响,两人眼睁睁看着地上的法阵裂开了!?
谢声:……我他妈
宋卿:……宋卿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谢声,她能感觉得到谢声的沉默震耳欲聋。
看着眼前的裂缝,不是法阵裂开了,而是整个地面都裂了,那像是一道剑劈开的,执剑人可能实力还不错。但不管是谁,都拦不住谢声想揍人的心。谢声沉默地看着地上的裂痕,我辛辛苦苦画的阵……谢声感觉心脏一揪,这是心肌梗塞的症状。
“咳、咳、咳,这灰尘也太多了吧?!”女孩的娇嗔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两人齐齐看向来人。烟尘中,尚能辨析是三个人,过了一会儿才看清她们的脸,是两女一男。
一看就知道是旁边的那男的劈的,因为他刚收剑。
那男的装完逼就问旁边的两个女孩,“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好厉害哦!”说话的是刚刚出声的姑娘,小姑娘一身橙色亮眼的齐胸襦裙,扎着垂发髻,满脸的崇拜。
那个少年被说得有的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傻傻地笑着。
谢声看看那三人,又看看地上的四分五裂的阵,和宋卿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懂了对方的意思,揍吧。
两人刚准备动手,三人组中的另一个少女发现了他们,似乎想说什么,却在看见他们身后时,脸色一边。
被他们忽视已久的女鬼,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宋卿感觉到女鬼身上的气息出现变化,刚刚微弱的鬼气现在开始大幅度增加。随着女鬼的喊叫,整个宋宅都在摇晃。
宋卿醒的时候感觉脑子要炸了,那女鬼的力量大幅度增强,红色的血光冲天,一时之间哭声,喊声混杂在一起,凄厉,悲凉。她看见了许多人,老人、小孩、女人或者男人,他们都在逃命。身后的火光恍人,眼前的一幕与最深处的记忆重叠。
她看见了宋家被灭门的那天,然后是整个宋家的崩裂。
在她将醒未醒的时候,她听见了一声声的啜泣,悲伤,绝望。是新娘!几乎是在宋卿听到的一瞬间,她就知道了。宋茗玉在哭。可是四周一片漆黑,她看不见,“帮帮我吧,帮帮我……”柔弱的女声打破黑暗,似魔咒般缠绕着。
你要我帮什么,救你的家人,还是找到凶手?宋卿很想喊出来,可是那声音化作黑丝将她紧紧裹住,她发不出声,就想弄掉这些丝,可是黑丝越来越多直至黑丝将她完全淹没包裹。
“春江,你在发什么呆啊?”稚嫩的少女音把宋卿拉回现实。“啊、啊?”,宋卿看着眼前的少女,一副丫鬟打扮,脸上稚气未脱,却还一副端着的样子。
少女看着宋卿一副懵逼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就不再管她,从宋卿手里端过脸盆走向室内,自顾自的说:“你平日里不担事也就算了,今日这么大的日子,你也不着调。”
宋卿懵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跑着把脸盆抢过来,笑嘻嘻地说:“哎呀,姐姐,你就别数落我啦,我知道错了嘛,我保证下次不敢了。”
秋水看着少女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轻点了一下宋卿的鼻尖。
“你啊,就是被小姐惯坏了,仗着自己年纪小就为所欲为。”听内容虽说是斥责,但听语气却更多的是宠溺。
看来,她所占用的这个人不管在主子面前或者在下人面前都比较受宠。
宋卿跟着秋水进来内室。宋卿打量着屋子的布局,从她看见秋水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们掉进阵法里面了。现在是在宋家,看着屋子内处处透着喜庆的装饰,看出来她们还是在宋茗玉嫁人那天。也就是宋家灭门的时候。
“秋水,你们怎么那么慢?”宋卿看着端坐在镜前的少女,容貌昳丽,举止端庄。
宋卿把水放下,秋水就这盆里的水细细地帮宋茗玉擦脸。一边擦脸一边打趣道:“知道小姐恨嫁,但是姑爷都还没来呢,小姐就算急得冒烟也还是要老老实实等着。”
宋茗玉知道她在调侃她,她也不恼,反而和她的丫鬟打成一片。
宋卿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人,那样鲜活的人却会在自己的大婚之夜家破人亡,想想都觉得可惜。
宋茗玉任由着丫鬟帮她开脸,余光中看到春江看着自己发愣。在她几个丫鬟之中,春江是最小的,不过十三的年纪。当初她来到自己身边时也不过六岁,虽说年纪最小,却是自己最钟意的丫鬟之一,机敏勇敢,永不缺乏热情,因此,她才会给这个孩子无限的宽容。
宋茗玉只轻轻的看了一眼,又将注意力发在镜中的自己上,她想春江还是个孩子,从小与她一起长大,她出嫁,春江自然是舍不得的。
宋卿看着镜中的少女,此时的她已经在上妆了,给她上妆的是她庶兄的妻子,如今的她已经儿女双全了。看着眼前鲜活的一切将在十年后化为尘土,她也无力拯救。因为这一切都已经成为历史,历史不可更改,她能做的只是帮她们找到凶手。
庭院外红彩连挂,众宾客欢聚,新娘拜别父母由宋衡亲自背上喜轿。一时锣鼓欢腾,众宾喧哗。
宋卿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围的人,宋家的案子必须要有个了结,借着这个梦境也还好清楚杀人凶手。一双手骨节分明的手从身后缓缓伸到她前面,然后迅疾地捂住她的嘴往身后一带。
宋卿极力挣扎,但因为对方力劲太大挣脱不开。她被带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对方才松开她。
宋卿转过身一看,果然,又是谢声那狗逼!
谢声看着宋卿要发力,马上说“虞景星,把你算的给她看。”刚在看戏的虞景星突然被点名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知道谢声说了什么后,立马把揣进兜里的天轮言拿出来。
“按照天轮言上算出来的,宋茗玉的命格出了问题。按理来说宋茗玉的命格是极好,像这种命格的人不会出现家破人亡的情况才对……”
在虞景星拿出那个球的时候,宋卿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她说的话上了,她看着少女拿出的黑球,额……确实是个黑不溜秋的球,与此不同的是,那玩意的外围是悬浮的方块,每个方块都刻有符号。有点像……传说中的神器天轮言啊。
宋卿震惊地看着那玩意,又抬头看看那少女。谢声看着宋卿的表情,冷淡开口“别看了,就是你想的那东西。”谢声转过身来,以介绍身旁的女孩。
“认识一下,虞景星,虞家的传承人。这个就是虞家至宝——天轮言。”
简简单单几个字,让宋卿在虞景星身上看到金光闪闪的三个字——惹不起。
宋卿知道虞景星的身份后立马变了副嘴脸。开玩笑!?这样的人可不得好好认识一下。
“你好,我是宋卿,我总感觉我对你非常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大概就是缘分吧?我决定,今后你就是我义结金兰的妹妹!”
虞景星对宋卿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她还记得他们掉进梦境之前,这个漂亮姑娘还杀气腾腾地看着他们,现在一瞬间这个姑娘的态度就变了。
“现在不是认识的时候,我们要尽快把事情弄清楚然后回去。”高挑的身影不动声色地虞景星挡在身后,冷淡的声音吸引了宋卿的注意。
宋卿微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身材纤细高挑,容貌倒与气质相配,一样的清冷绝尘。
“这位是楚虞,是我的朋友。”虞景星看着气氛越来越不对连忙出来热场子。她一把拉过被忽略许久的李寒宵,“这位,这位是李寒宵,半路结识的朋友。他人还不错,哈哈……”虞景星想起是李寒宵劈了他们的阵,最后说话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小,她把自己缩成个鹌鹑,弱弱地看着宋卿。
宋卿看着这位胆小的姑娘,也知道她不是同道中人,她走到谢声旁边,轻拍了他的肩“唉,你那儿有发现没?”谢声谨慎地看着人流来往的庭院,转过身轻叹口气说:“没,我这个身份就是个在外院干杂活的,里面什么情况我根本就不知道。”
宋卿还没开口,旁边的楚虞就开话了
“我是宋家夫人的贴身丫鬟,就我得到算有用的信息只有一个。那就是宋家有一个疯了的三小姐,被关在了西南角一个院子里。”
“我!我……我!我知道这个!我听说,三小姐出生那年,有个道士经过宋家,给宋三卜了一卦,说宋三是个劫数。”虞景星神秘兮兮的跟众人分享自己听来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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