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前来有何贵干？”叶声自以为现下演技还不错，故意要逗江雅兮一逗，让心魔给了那个小魔鸦一百年的功力，便让他离开，专心应对江雅兮了，“妖王让你过来的？”

“见过心王，我家陛下同我一样都对心王您敬仰已久，”江雅兮看出了蕴藏在叶声眼睛里的笑意，轻松且亲切，不是审视探究也不是带着欲/望的凝视，能带来那种的感觉的男子是无师自通，女子却是学不来的，“更何况我见心王倍觉亲切，觉着你像极了我的一位好友。”

“哦，是吗？”叶声靠近她，如她们初级时被迫完成工具人打卡那样挑起了江雅兮的下巴道，“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和本王长得相像？”

不行了，江雅兮噗嗤一笑，抬手握住叶声的手道：“好啦，好啦，叶声，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成了心魔？”

叶声轻轻一挑眉，惊讶于她这么快便认出来：“不止我，还有声声，江姑娘，声声她有话对你说。”不将她和心魔的赌约说出来一是怕对方担心，也是如今情形，再无话不说委实有些不合适了，叶声直接转移了话题。

她可能会说些什么，江雅兮大致猜得到，她先是一愣，因为自离开麟血族她就在刻意避开常清山的一切消息，她是坚定心中志向，却也难免为她和常清山一干同门的缘分、为叶声声和叶声他们的友谊……为与封霄寒的情意而难过，不过片刻后，她又点了点头道：“让声声说罢，我听着呢。”

叶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将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叶声声，由于心魔在之前已经将自己的法力收去，显露在江雅兮面前的就是叶声声的本体。

等了片刻，叶声声就从自己的身体里醒了过来，由于之前沉睡了许久，这段时日想清楚了不少事，叶声声重掌本体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小师姐。”叶声声看着江雅兮开心一笑。

江雅兮同样报之以笑：“声声，好久不见了。”本来还想说一句别来无恙，可见到她脸上的魔纹，便知道声声这段时日过得是好是坏了。

叶声声才在上一层殿中见到江雅兮想告诉她关于封霄寒的事，到了此时此刻，那些话却又说不出口了，因为没有说的必要：“小师姐，经历了这么多，我看过也思考了，又有叶声在身边的提醒，我如今也渐渐觉得你的选择没有错。”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你在乎的人肯定了你的想法，江雅兮心中动容，她原本以为叶声声会告诉她封霄寒的现状亦或是指责她站到了正道的另一面，现在是为了攻打人族而来魔族与魔尊交涉。

“我在魔界见到了许多人，他们几乎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叶声声眨了眨眼睛，吸了一下鼻子，没有哭只有声音略含糊，“我想，如果你达不到你的愿望和志向，恐怕就和出卖自己的魂魄也差不多了，因为推己及人，我若保护不了天下苍生，恪尽职守，还不如抛弃自己的魂魄。”

“是，我不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解，”江雅兮目光坚毅，看着叶声声，似要把自己的决心放在她面前道，“我只知道人无论作出什么选择都有可能后悔没有选择另外一条路，我想我如果选择抛弃我经营起来的根基，那种结果带来的后悔一定会高过放弃了封霄寒和常清山。”

“人生之意义，在于找到自己，叶声最爱说的就是这话了，”叶声声没忍住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情爱不能够是你我一生中的全部，只是小师姐，我还是不想和你当敌人。”

“战场上你我是敌人，下了战场我们还是朋友，”江雅兮何尝想和叶声声他们当敌人，她活了二十几年，所感受到的温暖和理解都是他们给的，这些感觉叫人难以割舍，却又让她害怕美好的东西稍纵即逝，而她又沉溺其中，难以自拔，“声声，不要难过，即使有一日你我刀剑相向，你只管竭尽全力，我也全力以赴，生死不怨。”

叶声声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敌人，是对手吧，各自竭尽全力、全力以赴，生死不怨！”

“啊啊啊……”907拼命鼓着掌，它终于算是get到成长系统的乐趣了，日后完全可以转型当成长系统，“声声也成长了不少，你们都是很好、熠熠生辉的女孩子！”

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除非有很高的起点，有能当风向标的人保驾护航，否则成长就是一个人的摸爬滚打，历经许许多多的磨难和痛苦，叶声觉得自己如此，江雅兮如此，有师长爱护的叶声声也是如此，若是可以应该会有许多人想做回小孩子呀。

“是呐，我们都成长了。”叶声和907一起看着控制面板上的各项数值，喃喃道。

心魔没有瞧见控制面板，绕着她们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没看出个异常来便直接问道：“你们到底在看什么？”

“哼，不告诉你，”907环抱着手臂，飞起来来一些，“你这个坏东西离我们远一点！”它趴在着叶声的肩膀上告状道，“虽然这家伙没有实体，不男也不女，我还是感觉自己被它骚扰了。”

心魔行事让人琢磨不透，而且鉴于它强悍的力量，叶声不想过分得罪它，在维护自己的主权和人族利益上，说些硬话才显得不卑不亢，不输气势，若是事事都不让对方顺心，难保在她们目的达成之时前，心魔就掀桌了。

不过叶声也不舍得907受委屈，它作为一个恋爱系统，设定就是小女孩的性格，就如同医生和患者一般，医生眼睛不分男女没有性别，但患者眼里有，他们没办法不在意，907觉得被冒犯和骚扰那就是。

“你能像之前那样化为实体，出现在识海之外吗？”暂时躲上一躲，等之后再向心魔讨回来，而且她会亲自替907教训对方一番，“如果可以就出来吧。”

907摇了摇头道：“不可以，我和你的魂魄绑定了，之前你的魂魄离开肉身，我才必须跟着你，你现在还在叶声声的身体里，我就只能待在识海中。”

“那，那你先回主神空间去，”叶声思忖片刻道，“等我们回人界之后你再回来？”

系统无心，根本不用担心心魔能够看透它的想法，907于是直接用意识传言给叶声道：“好，不过为了你的安危，我要将摄像功能打开，这个功能一天只需要耗费一点好感度，真的很便宜的。”

“好，都依你。”叶声微微低头，让907将触角搭在她的额头轻轻蹭了一下。

907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叶声，你该联系徐行北了，主CP那正经历着感情问题，进展提分较为缓慢，这部分的积分完全可以由你和徐行北一起来赚取的。”

有多久了？很久了，很久都没有徐行北的消息了，她入魔界的时候，竟然都忘记了请封掌门传讯问一问徐行北的师尊，徐行北是不是会浮光派去了。

“好，等不那么忙了，我立刻去找他。”不是为积分，不是为感情线进展，只是她这个情窦初开之人，想自己的男朋友了。

得了叶声的保证，907终于放心地回到主神空间，心魔眼睁睁看着907消失在眼前，惊讶道：“它回六界之外了？”

“阁下，我知我们人族的规矩约束不了你，但还是想请你遵守赌/约，不要打扰我身边的人。”

“我有没拿它怎么样，我只是好奇，”心魔道，“不若你将它的情况尽数告知于我，消了我的好奇，我当然会自重？”

“你觉得可能吗？”

刚说完话，外面的叶声声和江雅兮也说得差不多，看着江雅兮离开心魔殿，叶声声深呼了一口气，直接坐到了地上，最后再往地上一躺摆成了个大字。

她说：“叶声，我的心魔果然少了许多，这躺魔界真不算白来。”

“所以，别怕，”叶声长叹一口气笑道，“永远都要相信自己，接下来我们该去探探情况，争取早日将沈师兄找到救出，两界形势一日严峻过一日，我们得回去和人族并肩作战。”

“那赶快换回来吧，我们去找沈寻师兄，”叶声声闭上眼睛让叶声重新接管身体，“方才你和907的话我也听了两句，希望你和徐行北早日见面。”

才一换回来，叶声就直接从地上腾了起来，由心魔按自己的审美改造叶声的容貌身材，也就是之前去应付天魔的那副样子，心魔活了成千上万年，还不至于因为叶声的话而生气，相反她们接下来的行动勾起了它极大的兴趣：“沈寻命格奇特，在你们人界，人怕他带来灾祸，在魔界他无疑是个宝贝，你们想找到他恐怕没那么容易，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怎么做？”

“话说在前面，我是不会给你们一点提示的。”

叶声声回到识海中又和它呛上了：“我们也不需要，谁知道是不是你设下的陷阱诱导我们去跳呢。”

“既然你说他是个宝贝，被藏起来的地方要么最为隐蔽，要么最为浅显，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声声，我们先去第一层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