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梦魔直接从一旁拉了个小魔来问道。
“梦阙主,是从人奴坊那边打过来,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梦魔抬手让小魔退下,看着叶声道:“王上,你看……”
“客人来了自然该好好招待一番,”叶声笑起来,“不是说各门派弟子正筹划着攻打魔界吗?不如现在就替他们考校考校,不过,不要伤及他们的性命,将他们打将回去,待到两界开战时,再正式一决高下,他们死在这太麻烦了。”
“是,王上,”艳/魔蓄势待发,“属下许久不曾活动筋骨了,不要他们的命,拉几个小宠来玩一玩总该可以吧?”
叶声直视着前方,见徐行北还在混乱中一边杀敌,目光却一直朝她看来,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道:“只要你有那个本事,未尝不可,把我的意思传达下去,不要动及他们的性命。
“记住,猎物要钓着玩才有意思,去吧。”
她们攻上去,叶声站在原来的位置上旁观,她的心一如面前的场面一般混乱,为沈寻、为徐行北、为她自己和叶声声,他们现在都是惊涛骇浪间的船只,随时可能覆灭。
“叶声,我不想质疑你的行动,但我不希望你做错事情,到最后无法挽回。”刚刚叶声对心魔说的那番话就是叶声的真心话,因为心魔都夸她了,但叶声声直觉不是这样的,“我们该救沈师兄而不是火上浇油。”
“声声,我力量有限,救不了他,”叶声很沮丧,“生比死更难,更需要条件,我创造不了让他生的环境。”
“可你也不能当那个递刀子的人呐!”叶声声急道,“他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我可以去救他,浮光派弟子去救他,再不济等我们攻上魔界,击溃它们让它们放了沈师兄,那个蚀心阵是什么东西啊?”
叶声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为避免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被捕捉到,只能放空自己想一些其他的事,但如果可以,她是不会那么做的,她会拔剑抵住艳魔的脖颈,逼着她撤掉那些削铁如泥的红线,放沈寻出来。
“哟,小道长,你这一头白发可真是特别……”艳/魔的调笑声在混乱中十分嚣张地响起来,另外一道凌厉的声音吼回去道,“滚开!”
是徐行北,叶声见到他感到十分惊讶的原因除了他们那么快就见面,还有他的头发居然变成了白色,帅是很帅,但叶声更在意的是他在离开麟血族之后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事?
她不能主动靠近他,作为一个王,当下的情形可能还不需要她下场,所以就那么旁观着,只到徐行北破开一切阻碍马上就要到了她面前。
“叶——”徐行北才吐出了一个字,叶声就已经随便从身边吸了一把剑握到手里朝徐行北攻了上去。
“叶声你又要干嘛呀,他是徐行北啊。”叶声做事是越发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叶声声见他们两个都要打起来,瞬间急得不行。
心魔倒对叶声的行为颇有趣味,还制止叶声声道:“方才的蚀心阵我看了,确实能让人生不如死,所以你觉得叶声对沈寻下手,徐行北会原谅她吗?”
这正是叶声声着急的地方,她不希望叶声受感情的困扰,她身边的江雅兮和封霄寒之间的感情尴尬,她不想再见叶声和徐行北也如此。
“与其日后百般痛苦,不若现在当断则断,”心魔称赞道,“叶声果然是最适合成为我徒弟的人,比她邪恶的人不是没有,但只有她最为特殊,她的心魔若能成形,一定是佳肴。”
叶声声被它说得恶心,一个劲地劝叶声冷静,叶声手中剑压上徐行北的,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僵持着,她现在用的是她自己的力量,没有借助心魔的魔气和叶声声的灵力,她是早就想和徐行北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了。
如果可以,她有了健康的躯体,没有那么多事要费心处理,她想从头开始修习道法,和叶声声、徐行北、江雅兮……他们都切磋一番,要知道她想变得强大的目标,一直都没有变过一点。
“你的手在抖什么?”叶声和徐行北的距离隔得极近,把彼此当下的神情都看得一清二楚,“手上这些密密麻麻细小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你的头发怎地成了这个样子?”
“你是谁?”徐行北问道,“你是叶声?”
“是我。”叶声回答道,随即收回剑将他震开一些道,“拿出你的全部本事来,痛痛快快和我打一场!”说着,她片刻都没有犹豫地便挥剑上去,不给徐行北一点反应的时间。
好在徐行北没有想那么多,也不问她为何到了魔界,为何成了这副样子,只当她心情不好,想让她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所以即便排斥用剑,手一直不停地在颤抖,他也顺着叶声,尊重叶声方才提出的要求,没有丝毫松懈地和她打在一起。
叶声声见阻止不了已经彻底摆烂了,反正他们俩不会伤到对方,叶声更不用说了,她时时刻刻都记着这副身体不属于她自己,她没有绝对的支配权,把分寸把握得格外严密。
只见两人手中剑不断撞在一起,徐行北剑法刚硬,叶声的剑法十分灵活,一时间还真有些难分胜负,过过百余招,叶声就略落了下风,可这不是她不够强,而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修习到法术的时间太短,而且只凭魂体,修炼比其他人难了不止一星半点。
她被徐行北击退开来,才一站稳,立刻就见梦魔挡到面前来,直视着徐行北对她道:“王上,对付他何须您亲自上场,交给属下们即可,敢对您不敬,属下定让他付出代价。”
叶声本来还想继续打下去,现在不得不停止,她不是无缘无故要来一这一回,而是为日后做准备,因为她已经预见到了她和徐行北未来的感情危机,她心里憋着那股气和委屈现在撒了,日后任凭徐行北怎么样都可以,她绝对不会还手。
“罢了,对人是什么水平,相信你们都已经见识到了,”叶声抛了剑,放声道,“各自的能力相信也有了体会,自去改进吧!”
她看向那些包括徐行北在内的浮光派弟子道:“看在诸位今日好好指教我界民众的面上,本王愿意暂时放你们一马,下一次再见,可要当心了!”
说着,她抬手指向对面的徐行北对梦魔道:“将此人捉住送心魔殿中,其余人等逐出魔界,还有一层阙主现下在何处?让它好好反省为何会有人混进来,它若是不想当这个阙主,便提早退位让贤!”
“是,王上。”
叶声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原地,徐行北没做多少反抗便被制住,即将被送往心魔殿,其余人等都被驱赶出魔界——这是叶声能想到的保全他们性命的唯一办法了,他们对沈寻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单靠简单的伪装,在魔界待的时间越久,就越危险,处境很是被动。
“王上,”梦魔站在台下朝叶声行礼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已带到,属下告退。”
叶声一手扶额坐在王坐上闭目养神,听到梦魔的声音,便抬手让她下去,从心魔对她的称赞来看,她今日演的戏还不错,不至于被梦魔她们看出破绽。
梦魔果断离开,空荡荡的大殿里看似只有两个人,实际上还有一人一魔在暗处等着吃瓜呢。
“说说吧,”叶声起身走下王座,她就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什么王女公主,居高临下的感觉是很爽,但还是教她觉得不习惯,尤其是面对她的人族同胞时,“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徐行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叶声,我想抱一抱你。”
“……”叶声完全愣了,她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展开,但她还是伸出了手朝他拥过去,可才碰到他手臂处的衣服,她也猛地收回了手道:“现在还不行,这是声声的身体。”
徐行北顿时有些失望,但放下手时,还是朝叶声笑了笑表示理解,叶声隔着衣服抓住他的手重新举起来问道:“手上这些伤口是这么来的?你自离开麟血谷之后去做了些什么?头发又是因何故成了这样?”
天知道他有多想回握过去,想抱紧面前这个日思夜想的人,但这不是她自己的身体,真做了就是对另一个女子的冒犯。
“叶声,我不得不说,你食言了,可是我没法怪你。”徐行北浅灰色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叶声,“也不能怪你。”
叶声放下手道:“远离世俗、闲云野鹤的日子谁都想要有,但树欲静而风不宁,你我都没办法逃离,我也不想食言而肥。”
徐行北点了点头道:“我也食言了,我之前在古籍上阅得一法说昆上之巅藏有万年灵玉,能助你重获血肉之躯,我还没有做到……”
“你是为了我才消失那么久的?”叶声心生动容,“头发就是在寻玉期间化白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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