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小孩子对名字没什么概念,只要不是原来的那个,叫她二丫估计她都不会跟大人反抗什么。

阮连溪还真是暗搓搓打算叫她二丫的,她听人说,为了把孩子成功养大,常常会起一个好养活的贱名,欢书是第一个,小名就叫大宝,淮缘是第二个,那小名就叫二丫。

她想得挺齐全,兴高采烈把自己的主意说给祝余听,换来了她片刻的沉默以及一个微妙的笑,“阮姑娘真的是……十分关爱孩子。”

阮连溪的兴奋瞬间消下去了一些,又听祝余轻笑说,“不过我听说,那些起了贱名的孩子,长大之后,就会因为名字,和父母疏远了。”

那还是算了吧。

阮连溪立即把给俩小姑娘起小名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她还是喜欢俩小姑娘和她亲近,如果因为一个小名被她俩疏远,她岂不是太冤枉了?

阮连溪挫败,“算了算了,还是大名好记也好听。”

“嗯。”祝余抿唇而笑,不知是不是在替俩小姑娘庆幸,不用被起个不是很好听的小名儿了。

槐花的事告一段落,阮连溪又多了一个需要给她带零食的小吃货。淮缘和欢书一样,对待食物万分虔诚,被祝余的珠子温养过后,就能吃普通的人间食物了,所以她每天的日常除了吃就是吃,十分好照顾。

而且,自从淮缘被祝余带去客栈以后,这俩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建立了坚定的革.命友谊,常常趁着祝余没有看住她们的时候,结伴到她的店里来蹭吃蹭喝。

她俩第一次手拉手偷偷跑来的时候,阮连溪正帮客人把菜端上,一转头看见这俩小吃货站在门口,隔着拉门的玻璃,眼睛直勾勾盯着菜口水直流的样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哭还是笑了。

赶紧把人抱到店里,给安排好吃的,没过多久,祝余就找过来了,看见吃得热火朝天的俩小姑娘,她和阮连溪对望一眼,都是又无奈又好笑。

为了不让这俩小吃货跑的没影儿了,她和祝余就轮流看护着,她有时候不开店,还会带着俩小姑娘出去玩儿,顺便自己也散散心。

农历三月十二,清明。

阮连溪一大早打开门,晨光熹微,见街道上的青石板濡湿变成青色,空气中传来湿润的泥土和青草气息,就知道昨晚下了一场小雨了。

冬乡拉开窗户的竹帘,正要把橱柜里的碗筷摆上消毒,阮连溪叫住她,“冬乡,今天咱们不做生意,出去玩儿。”

听见可以出去,冬乡放下东西,一脸兴奋,“那阮姐姐,我们去哪儿玩儿啊?”

“踏青吧?”阮连溪看着沿街边种的碧绿杨柳,都已经开始抽芽了,“这么好的季节,这么好的景色,不去踏青不是浪费了?”

隔壁的邻居大娘十分热情的和她推荐过镇子内外的景点,说是一直沿东南方走,过三十里地,就有一片风景秀丽的山。

平常浸在世俗里久了,在山里头陶冶一下情操,都会感觉自己心灵得到洗涤。

阮连溪去后院砍了两根竹竿当手杖,做好出门的准备,“冬乡,我们走。”

“好。”

两个人刚刚锁门,打西边蹦蹦跳跳的走过来俩她熟悉的小人儿。

欢书带着淮缘,戴着祝余给准备的小帽子,穿着一身崭新的小裙子,扎着羊角辫,特别神气的在街上走。

那俩小姑娘看见她,立即雀跃起来,欢实的拉着手往她这边跑,不大一会儿跑到她面前,一齐扑到了她的怀里。

阮连溪一边一个轻轻戳了一下俩小姑娘的白白嫩嫩的脸蛋,“你们俩又偷跑出来了?有没有和祝掌柜说?”

淮缘害羞的靠着她肩膀,欢书则骨碌碌转了转眼睛,而后一把抱住她的脖子,蹭了好几下,开始撒娇卖萌。

“撒娇也没用,”阮连溪笑着戳戳她的脸,“回头我就和祝掌柜告状,扣你们俩的甜点。”

听说吃的被扣,欢书立即不高兴的撅嘴,而淮缘则小嘴一嘟,灵动的眼眸里就蒙上一层雾气。

眼看着小姑娘就承受不住的哭了,阮连溪赶紧哄,“好了好了,骗你们的。阮姐姐不会告状,姐姐这里有好吃的水果,给你们拿,别哭别哭啊。”

成功哄住要哭的淮缘,阮连溪一边拉着一个小孩子,领着一个大孩子冬乡,带她们出去踏青。

害怕俩小姑娘会累,她没有去登山,而是只带着俩小娃娃出了镇子,到邻居大娘推荐的一处据说风景同样不错的郊外。

一出去郊外,俩小姑娘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似的,挣脱了阮连溪的手,开始这里跑一下拔拔草,那里跑一下摘摘花,玩的不亦乐乎。

这是孩子的天性,阮连溪并不约束她们,只在一旁看着,注意她们不要乱跑。

路上有许多人也是踏青的打扮,有的人手里还拎着几沓纸钱,提着食盒,神色没有她们这样放松,反而是十分哀苦。

和几个这样神色的人擦肩而过,冬乡好奇的看着那些人手里的纸钱,“阮姐姐,他们是干什么的啊?”

“去扫墓的吧。”阮连溪也转头看向那些人,清明祭祀,想起已逝故人,自然心情不会太好。

“哦。”冬乡点点头,眼尖看见刚才还在花丛里自己拔花玩儿的欢书不见了,赶紧喊阮连溪,“阮姐姐,欢书不见了!”

阮连溪心里一跳,回头只看见淮缘小姑娘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摘花,真的没看见欢书,吓得她赶紧去找,“欢书,欢书你去哪儿了?”

喊了没几声,欢书小姑娘乐呵呵的从旁边的树林里钻出来,一溜烟跑到她面前。

看见小姑娘安然无恙,阮连溪的心才落在肚子里,将她头上的树叶摘掉,把她抱起来语重心长道,“以后不要乱跑,知道吗?”

欢书小姑娘可能听不懂,也可能根本不想听她的,笑呵呵的从她怀里挣出来,从自己前面的兜里献宝似的拿出来一个东西给阮连溪看。

那是一个成年人巴掌大的小盒子一样的东西,黄铜制成,通体错金,盒身封实,描绘有画。仔细看看那画的似乎是一个青年男子向一位老者弯腰拱手,而那一位老者则坐在一棵大树下安然弹琴的画面。

盒盖则细细密密的有网格,花纹和颜色有点像她曾经在纪录片里见过的中山靖王刘胜墓里出土的错金博山炉,十分精致漂亮。

阮连溪靠着自己的历史知识勉强辨认,“这有点像……手炉?你从哪里找来的?”

欢书眨巴眨巴眼看着她,摇了摇头。

这东西看起来制作历史久远,如果不是赝品,应该是某些偷盗文物的人弄来,不知什么缘故被丢弃,被欢书捡到的。

看欢书小姑娘用水灵灵的眼眸望着她,眼里充满了被夸奖的期待,阮连溪笑着摸摸她的头,“不过我们欢书也很厉害,一个人都敢去树林里探险,真是勇敢,不过以后不要再一个人乱走了,知道了吗?”

得到夸赞的欢书小姑娘十分高兴,重重点头,阮连溪摸摸她的脸,看看不远处还在欢快采花的淮缘小姑娘,有点感同身受幼儿园老师的感觉了。

带孩子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啊。

等淮缘小姑娘采完花,欢书小姑娘撒完欢,冬乡小姑娘好奇的看完人扫完墓,天色渐晚,阮连溪才领着这一大两小去祝余的客栈里。

天上渐渐下起了细如牛毛的小雨,远远望去,祝余的客栈的两边柱子上竟然点起了一连串的橙黄灯笼。

往日因为担心阮连溪过来找不到路,她最多在门口挂上两盏红灯笼的,今天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事吗?

阮连溪抱着疑惑,领着俩小姑娘进了门。最先看见的并不是祝余,而是一位穿鸦青色裙裳的女子,背对着她们,坐在柜台不远的桌边喝酒。

听见走路的声音,她捏着酒杯慢慢转过身,脸上戴着青铜镂刻面具,面具看得出戴的时间许久了,被灯笼照得发青,在这夜里,竟然显得有点鬼气森森的。

阮连溪小心翼翼看她一眼,问说,“请问,你是祝掌柜的客人吗?”

祝余果然是修仙的厉害人物,不仅自己神神秘秘的,店里的客人也都看起来就是厉害的神秘人。

女子看着她,青铜面具下唯一露出的眼睛黑而冷,看得阮连溪汗毛直竖的时候,她终于静静的点了点头,然后淡淡扫了一眼她身边的淮缘,就继续低下头喝酒。

阮连溪觉得有点尴尬,不知道是绕开她带着孩子往里走呢,还是继续和她搭话,进退两难时,祝余端着酒菜从内院走了出来。

抬头见了她们,对俩小姑娘笑说,“今日阮姐姐带你们玩得开心么?”

话虽是对着俩小姑娘说的,眼神却看着她,怕是祝余知道今天有客人来,所以小姑娘们偷跑出去,她也没去找。

小姑娘们不会说话,松开阮连溪的手上前就要去抱祝余,被她略侧了身挡住了,将酒菜端给那女子,才蹲下来刮刮小姑娘们的鼻尖,“差一点儿菜就被你们弄洒了。”

小姑娘们对她吐吐舌头,又求抱抱。

祝余抱起了淮缘,没空理会欢书小姑娘立即炸毛的样子,将她抱到那一直低头喝酒的女子身边,叹说,“劳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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