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后。
范之初和席肃中的婚期定在了八月初十,还有两个月范之初就脱离大龄单身剩女队列了。
按照传统,嫁衣都是要女方自己绣的,不过范之初可没那个功夫,最近有一笔大生意把她忙得不亦乐乎,席肃中几次去范府找她都扑了个空。
席肃中这次聪明了些,提前知晓了范之初谈生意的地点,申时过半就直接去堵她。
唉,论谁谈情说爱有他这样卑微?
在和风楼外面等了半天范之初终于从里面出来了。和她一起出来的还有个胖子,两人再笑谈了几句就作辞道别了。
席肃中向范之初迎过去,与那胖子擦身而过。他觉得那胖子似乎有点眼熟,转过头去看,胖子已经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范之初见席肃中盯着她的合作对象眉头深思,打断他,“你怎么来了?”
席肃中换上嬉皮笑脸的表情,又委屈巴巴道:“好几天没见你了。”说着手就伸过去要抱抱。
范之初往旁一躲,鄙视了他一眼,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席肃中,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应该要有点事业心,不要一天只顾着柔情蜜意儿女情长。”
席肃中:“······”他能说还没有成亲上炕就被嫌弃了吗?
“初初,我觉得作为一个······”
范之初伸出食指在他嘴前虚虚一抵,“嘘!我不听你反驳。”然后不听席肃中下文头也不回往马车走去。
席肃中看着范之初有些负气的走姿,立马追了上去,歪头问:“刚刚谈的不顺?”他指的是生意。
“是啊,所以你不要理我,免得我拿你当出气筒。”
席肃中两眼弯弯,笑道:“为夫心宽气厚,不介意你把我当出气筒使。”
范之初止步,两人停在了马车前。她偏头问,“你知道你跟我们家院墙就差了点什么吗?”
知道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话,席肃中仍然示意她继续,范之初说:“我们家院墙就比你的脸皮薄了这么一点点。”边说还边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点点”。
席肃中丝毫没生气,一本正经,道:“看来你们家院墙得补厚点了,毕竟为夫脸皮甚是薄。”
范之初笑着翻了他一个白眼,然后上了车。
一上车范之初便没了骨头似的躺在席肃中怀里,温香软玉在怀席肃中乐得开怀。
想起刚才那个胖子,席肃中问:“初初,那个胖子是什么人?”
“问那贪心玩意儿做什么?”一提起那个胖子她就没有好心情。
听到她叫人家“贪心玩意儿”席肃中没忍住笑了,揶揄道:“到底是有多贪心才能让我的初初这么气急败坏?”
范之初从席肃中怀里起来,气呼呼道:“谈生意讲究的不就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吗?他倒好,利润他要八成,老子还赚什么?跟我周旋了这么几天就是想狮子大开口,窗都不给他开一扇!”
席肃中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一脸意味深长地提醒她,“初初,你说‘老子’了。”
范之初:“······”又遭了!
范之初觉得自己最近打开了“脏话匣子”,动不动就“他妈的”“老子”“艹”,所以为了做一个温柔可人的贤妻良母,她让席肃中监督她,一旦她说了粗鲁的词儿席肃中就可以向她提一个要求。
咱们席肃中俗人一个还能提什么要求,除了亲亲还能提什么?所以,他提的要求是范之初说了脏话就得亲他一口。
见席肃中一脸得意,范之初没好气道:“赊着!”
席肃中立马垮下脸,“初初,你已经赊了好几个了,到时候我怕你亲不过来。”
范之初:“······”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你确定要我现在亲?我现在心情不好,到时候一个狠劲儿把你咬到嘴唇出血你可别叫!”
范之初气势汹汹的警告并没有吓到席肃中,他反而在脑海里幻想咬出血是个什么场景,肯定很激烈。
席肃中拉着她,作势要亲亲,“没事,来吧来吧。”
范之初推拒着他,又气又笑,“席肃中,信不信我揍你!”
话说的一点凶劲儿都没有,挠得席肃中心痒的厉害,只想把人亲亲抱抱。
自然,席肃中是得逞了的。
在车里打闹了一会儿就到了范府,范氏已经在饭厅里等候两人。
见范之初小脸通红,范氏大概猜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
两人净了手落了座,范氏笑眯眯道:“看到你们这样恩爱我就放心了。”
范之初忍不住吐槽,“娘,你最多就去半个月,别说得好像要去上个三年五载一样。”
范之初的大伯母近来身体不好,范氏要去看看她,明日启程。
“你们婚事将近娘不在身边不放心。你一天就知道······”席肃中在,范氏不好把话说明,只好收回一肚子将要破口而出的数落。
席肃中连忙出来缓和气氛,“娘,你放心,有我在初初不敢偷懒的。”
范之初嗔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几人吃了饭,席肃中又屁颠屁颠跟着范之初去了她的闺房。
范之初出了汗想赶紧洗个澡,水都备好了见席肃中还没有离去的意思她提醒道:“席肃中,你该回去了。”
“不急,你去洗,我在外面等你。”席肃中乖乖一笑,转身要退出去。
范之初鄙视他,“席肃中,害臊这两个字你认识吗?”
席肃中又转过身来,回眸一笑百媚生,用极其魅惑的声音回答她:“恰好不识。”那嘴角的笑仿佛要荡开一池春水。
范之初尴尬地看着席肃中离去的背影,问小荷,“要成亲的男人都这么油腻吗?”随便放什么媚?
小荷不懂为什么要用“油腻”来形容男人,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范之初洗完澡出来,天还没黑下去。落日余晖下,席肃中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搭在腿上,看着天边的晚霞,像一幅静默的画。
“初初,你还要看多久?我可以转过来了吗?”
范之初:“······”这个骚包的男人原来早就知道她在看他,还在那装优雅。
范之初走过去,席肃中转了过来。看见她穿的不是去年那件白色裸肩裙而是淡褐色的长袖裙,有点失望。不过还有两个月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了,想想都美好。
范之初坐在席肃中对面,“席肃中,我有一个想法。”
“说说看?”
“我想见见你的家人。”
席肃中猜想范之初是怕他的家人不好相处想提前了解一下,他道:“我家人很好相处的,你别担心。”
范之初摆摆手,“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就是想去你们家看看。不可以吗?”
席肃中想了想,答应了她,“虽然这不合规矩,但是完全可以。你想什么时候去?”
范之初喜笑颜开,“明天送我娘走了就可以。”她娘走了她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不过······”范之初犹豫。
“不过什么?”
“我不想以你未婚妻的身份去。你们家除了你大哥其他人都不认识我,我可以稍稍伪装一下。”
席肃中十分不解,“初初,你想干什么?”
范之初灵光一闪,“不如我扮成你的小厮去你家吧。这样比较有趣,而且刺激。”范之初对他眨了眨眼。
席肃中头一次觉得他的初初有些过分顽皮。
不过这个主意的确有意思。
“你确定要这么做?”席肃中玩味地看着她。
范之初郑重点头,“你的初初很确定。”
席肃中闻言笑得心满意足,然后两人开始悄悄咪咪商量明天的计划。
没逗留多久席肃中就回家了,洗了澡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是在设想明天该怎么逗他的初初,兔入虎穴,大老虎自然不会放过白白嫩嫩的小兔子。
二是一直在回想今天见到的那个高大的胖子,当时他只匆匆用余光瞥了眼他的侧面,硬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他。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他脑海。
他急忙翻下床,把温耳喊了起来,“你去查一查今天和范之初谈生意的那个胖子,我要他的身份和画像。”
温耳的哈欠停在了嘴里,一脸怀疑,“现在?”
看到席肃中一副“不然呢”的表情,温耳叫苦不迭,埋头答应,“好的。”然后怕席肃中嫌他慢似的飞快跑了出去。
席肃中没来得及叫住他,他开玩笑的看不出来吗?
席肃中无奈,对暗中的人说,“把人叫回来。”
“是。”话落,一个人黑影蹿了出去。
然后席肃中就有第三个原因睡不着了。
他深深反思,自己是不是平时对温耳太过于严苛了?
反思的结果是,没有啊。
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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