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肃中与太子的关系被震王知道了。
他和太子由于距离太远一般都是书信来往,这一次太子的书信刚抵青州附近就被震王的人截了。幸好信中并无什么机密信息,但是席肃中的身份暴露了。
席肃中是太子的人,那么席烈便也是太子的人,席烈是太子的人那么整个青州便就是太子的后盾。太子的手伸到遥远的青州来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也知道那封信在青州,而且很早便知道。震王命人仔细去查了席肃中,他猜测恐怕从去年席肃中毫无征兆突然向范家提亲开始,就是一个局,从那时他接近范之初就是为了那封信,从那时席肃中就已经投靠在太子脚下。
震王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知道这里面牵扯的厉害关系,他马上就动手收拾人。席肃中他没有什么官职他无法明面上整治他,但是席烈就不同了。恰好,席烈的佐官李同知和杨通判都与他关系不错,且他们有把柄在他手上。
席肃中本来还在考虑秦亿书所说的交易,现在变化赶不上计划,他不得不同意。
上辈子便是李同知和杨通判伙同震王陷害席府一家的,席肃中自重生以来就在悄悄收集两人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证据。可是一直证据不足,他在太子面前分量不足太子目前也无意鼎力相助。
他本来还想慢慢来的,可是他必须预防震王这个常常突然就给你一拳重击的狠人,他必须走在他前面。
“我知道席公子在帮你父亲清除左右乱羽,我这里恰好有李数一个重要把柄,可以将李数等人一举歼灭的把柄。我用它来换那封信,不知席公子愿意否?”李数便是席烈的佐官李同知。
当时席肃中是说自己再考虑考虑,一是因为他不急着收拾那批害群之马,二是因为那封信压根儿不在他手上。如今箭在弦上,他不得不赌一把。
三天后,席肃中约秦亿书在止步院见面。
“席公子愿意了?”秦亿书颇有把握的样子,他又分析道:“那封信于你来说不过是可以在太子面前邀功记赏,于我来说却是可以报仇雪恨。不如拿着李数的把柄使你父亲位置坐得更稳些,李数他们可是野心勃勃!”
席肃中看着手中茶杯像是在细细思量,其实不过是在装腔作势,良久,他答应了,“好,不过我还需要兄台割舍一样东西。”
“什么?”
“上次你们从宋恒那里还拿走了一副玉石棋,我想要用它来博美人一笑。”席肃中语气随意,眼神慵懒,好似真的只是拿来博美人芳心。
秦亿书疑惑,想了想,试问:“送给之初?”那副玉石棋本来就是之前他做给范之初的。
席肃中对他眨了个眼,秦亿书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做他想连忙答应,“好。”
“等会儿你就给我送过来吧,到时我再把信交给你。”
秦亿书迟疑了片刻,席肃中面上也不急,其实心里已经打起鼓来,他该不会起疑了吧?
幸好,秦亿书还是点头了。他吩咐人去取,两个人坐在亭子里,焦急等待。不久,玉石棋就取来了。棋盘和棋盒棋子装在一个木箱子里面,外表朴实无华,打开里面,木箱四壁和白玉棋盘上下两面都贴有厚实的软垫,可以防止里面的玉石受到外界的撞击而被破坏。两个棋盒很别致,圆润光滑,一个纯黑,一个纯白,被固定在木箱中间。白玉棋子装在黑棋盒里,墨玉棋子装在白棋盒里。
席肃中装模作样打开欣赏了一番,嘴里赞叹不绝,他摩挲着棋盒表面,“难怪初初这么喜欢玉石棋,果真非一般的手感。”
秦亿书见他一脸享受,担心他赖账,提醒他,“席公子,信该给我了吧。”
席肃中欢快地“嗯”了声,提着玉石棋回房了,“在此等候片刻。”
一到房间,他就把门关上,然后匆忙打开箱子翻找,发现白玉棋盘里面根本不可能存放东西,他不死心,又在箱子上面敲敲打打,终于被他找到。
原来,信在白玉棋盘背后的箱壁里面藏着呢。
来不及时间细看,他赶紧手抄了一份,把原信交给了秦亿书。
秦亿书见他出来的颇晚,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若是备份,早就应该准备好了不是吗?他不在意他是否备了份,只要第一个交给太子的是他就可以了。
秦亿书如愿以偿拿到信,心情忒好,“李数的把柄我晚些日子再呈上。”
“别让我等久了。”席肃中心情也颇好,说出的话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秦亿书走后,席肃中就屁颠屁颠去找了范之初,毕竟东西到手了还是要物尽其用的。
“我还没有准备好,你不要慌。”范之初见席肃中来了就有些怕,她怕他是来催她要及冠之礼的。
下个月十二,席肃中就满弱冠之年了。席肃中怕范之初忘记,老是来提醒她。
“不是来催你的,我是来送你礼物的。”席肃中把箱子提到桌上。
范之初看那箱子眼熟得很,她想起来了,“这个不是装玉石棋的箱子吗?你从我那儿偷的?”
席肃中得意地看着她,道:“这是之前的那副玉石棋。”
“宋恒换走的那副?”
“嗯。”
“你不是说在秦亿书那儿吗?”
“我要了过来,送给你。”
“······我不缺。”另一副玉石棋也是上等的材质,她虽喜爱,但也没有必要拥有这么多。
席肃中难得心虚,果然没有附上真心实意的礼物是不配得到喜欢的。
他继续装,装可怜,“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范之初看他那样,敷衍道:“我喜欢我喜欢,你放在这儿吧。”
“算了,你不喜欢就不要强求,我去把它处置了。”
范之初拉住他,惊骇道:“你怎么处置?该不会丢了吧?这么值钱的玩意儿,你缺心眼啊!”
席肃中:“······”他还不至于这么铺张浪费。
“你不要我把他送给别人,总可以吧?”据说这是秦亿书之前亲手为范之初做的,他才不要留在她这儿呢。
范之初看了看,心一横,道:“送人吧。”不管是不是秦亿书亲手做的,都与她无关了。
席肃中笑嘻嘻地将箱子又提了回去。
真好,一切如他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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