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调戏

“自那之后,她给你的糖,哪一次不是内藏利剑,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冰冷嘲讽的声音由远及近,在黑夜中犹为瘆人。

吴忘酌没有回头,随手一甩一柄飞刀脱手而出,径直向后飞去。

女子不紧不慢的抬手,两指稳稳的捏住飞刀前端,两鬓垂落的头发微动,她把玩着飞刀,嗓音宠溺:“越发说不得了。”

“呵,怎么有股酸味,”她回头看向吴抚今眉骨的新添的伤痕,眼底晦暗不明,嘲讽的笑出声来,“我至今仍记得某人在看到我得到糖后,怨气冲天的模样。”

“咋俩半斤八两,何须自得,”吴抚今神色幽冷,随手扔出一袋糖,像是逗弄小狗一般。

“既然这么喜欢吃,赏你了。”

吴忘酌抬手打回:“相较于她,你的糖我更不敢吃。”她快步走到吴抚今面前,咄咄逼人,“好好的在外面当你的狗得了,回来岂不是要脏了我的眼。”

“一月不见,到是越发伶牙俐齿。”吴抚今没有丝毫不悦,清冷退去,笑的如沐春风,到是有了几分柳眠枝的模样。

吴忘酌突然出手,直奔她的脸,她迅速向后退去。

两人缠斗在一起,树叶飞落,银光乍现,吴忘酌看似狠戾,却在险些伤到她时收手,转攻其他地方。

最后她将吴抚今按在地上,气急败坏的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谁要你让了。”

吴抚今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心疼:“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偷偷躲起来练功了。”

“你别瞎说,你不在我天天睡到中午,哪有时间练功。”吴忘酌起身就走,听到后面传来隐忍的吸气,她别扭的走回来。

看到她嘴中溢出血,连忙查看她的伤势,抱起晕过去的人飞快向山下奔去。

悄无声息的潜入柳眠枝房中,仍不忘放轻声音,柳眠枝淡淡的瞥了眼她们,便收回视线,吴忘酌心里一沉,抱着吴抚今的手骤然用力,红着眼睛盯着她。

“你再不轻些,她就要死在你手里了。”柳眠枝的声音依旧冷淡,却毫不留情的击碎吴忘酌心中的侥幸,“她应是把药给你了。”

吴忘酌下意识想反驳,每一条理由都是吴抚今把药给她的佐证,她定定的看着柳眠枝,柳眠枝拿过桌子上的纸包,放在吴抚今身上。

她没学过医术,吴抚今若真重伤难治,吴忘酌哪还能带她来这,时过境迁,偏偏有些事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执念难消。

看着吴忘酌抱着人离开,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走出去坐在姜为先身边,拉住她的手,拿过她手中的刀放在一旁:“今晚可还有故事要讲?”

“有啊,有很多呢。”姜为先一早就想好要给柳眠枝讲的故事,她将现实中所面临的虐点以及不喜欢的地方全部剔除,变成一篇平平淡淡过于理想化的甜文。

随着她缓缓讲述,柳眠枝觉得越发不真实。

又忍不住心生向往,仅是一瞬归于死寂。

按住右手手腕,眼底弥漫着浓浓的悲伤,转瞬间被恨意取代。

一个任人摆布的笼中雀,没有资格向往,更没有资格拥有。

她有她的路,而姜为先亦有她的路。

不可能在这安然终老。

时间一点点过去,故事接近尾声,柳眠枝心中一片平静,她站起身往回走:“该睡了。”

姜为先跟在她身后,眸中灿若星辰,平淡的相互扶持过完一生,一个简单的故事,是她的愿望,也是她未自己与柳眠枝描绘的未来。

她不知柳眠枝是否听的出来,想问却觉得答案已在心中。

关紧门窗,检查被子,之后躺下很自然的将柳眠枝搂在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

“嗯。”柳眠枝应了她,闭着眼睛,心中一片清明,吴抚今为何偏偏这时回来,莫不是生了变故。

她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仔细梳理一遍,唯一的变数只有姜为先。

一到生疑,便再难信任。

睁开眼睛,看着姜为先熟睡的面容,她们相处的一幕幕在脑中浮现,耳边回荡着吴忘酌的质问。

她亦有她的目的,各取所需未尝不可。

姜为先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她找到秘籍,每日修炼,上山打猎更是轻轻松松,她们盖了大房子,开了店铺,大把的银子放在柳眠枝面前。

看郎中,穿新衣。

柳眠枝的身体渐渐养好,她们一起在院中晒太阳,不同的是柳眠枝躺在摇椅上,而她随意的躺在凉席上。

还有那些讨厌的人,换了一副嘴脸,殷切的与柳眠枝道歉。

一切太过美好,她直接笑醒了,迎着柳眠枝疑惑的目光,她把梦中的一切仔仔细细讲给她听:“我会努力把梦变成现实。”

柳眠枝对上她晶亮的双眸,笑着点头:“我等你。”

“我会好好努力。”姜为先得到认可,浑身充满干劲,饭后迫不及待出发,期待在挖了三个坑后渐渐消退,她拒不承认梦都是反的,那是她们未来的预示。

坑越挖越多,她累的瘫坐在地上,抹了一把汗,小声嘟囔:“莫不是我记错了地方。”

往后一躺,思索着脑中残存的细节,片刻过后,她起来转了一圈,在附近确定了一个新的坐标原点。

没有再挖,喝了半袋水,扛着木头回家。

晚归会让柳眠枝担心,即便是情有可原也要尽量避免。

柳眠枝一如既往的迎了上去,温柔的关怀。

她说的每一句话,姜为先都有在认真听,并给予回应,柳眠枝的心出现细微的偏移,低低的问:“可有什么要与我说。”

姜为先把新的坐标原点与她说了,柳眠枝的心渐渐沉下,她给过姜为先机会,不止一次,是她不要。

吴忘酌幸灾乐祸的靠在吴抚今的身上笑的直不起腰来:“总是这样。”

吴抚今扶着她,不发一言,只是紧紧的盯着柳眠枝,眼中充斥着悲悯。

“你说她对姜为先到底有几分真?姜为先对她又有几分真?”

“这段时日是你一直跟着她们,你都不知,我又怎么会知道。”

“你到底比我心细,又是旁观者清,你说说嘛。”

吴抚今摇头,抬脚往前走,吴忘酌没有准备,踉跄一下,气哼哼的捡起一块石头扔出,石头从吴抚今身边飞过,吴抚今看着落在地上的石子,弯了弯唇。

梦中细微的呼吸牵动着身上的伤口,疼得她直冒冷汗。

姜为先听到柳眠枝的呼吸明显重了几分,快速移动她到身边,眉眼间的心疼倾泻而出。

“我会小心。”

柳眠枝骤然被她点住穴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血不断再次从口中流出,滴在半湿的红衣上,看的姜为先呼吸一滞。

“我给你解穴,你不要乱动。”她放轻声音商量,看到她慢吞吞的眨眼睛,快速在她身上点了两下。

随即疑惑的回想,却是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点穴、解穴,无心再想,打开包袱,倒出几粒药送到她唇边。

柳眠枝垂眸看着她手里的药,没有丝毫要吃的意思。

姜为先急的抓耳挠腮,轻声细语的哄着她吃药,在身上摸索半天只有一个透着油的纸包,闻着味像是烧鸡,献宝似的捧到柳眠枝面前。

柳眠枝早就闻到了,她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姜为先,姜为先笑呵呵的用自己手里的鸡腿,贴上她手里的鸡腿:“我们一人一只。”

“离我远些。”

“好吧。”姜为先见她没把鸡腿扔了,呲着牙往旁边挪了一步,怯怯的问,“这个距离行吗?”

“再远些。”

“奥。”姜为先又移了一小步,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委屈,“已经够远了。”

柳眠枝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不在管她,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等到最后一口鸡腿肉咽下,面前多了一个水袋:“喝水。”

柳眠枝接过水袋,习惯性的闻了一下,应是没有加过任何东西,只是普通的水。

“还吃吗?”

“不吃了。”

“那我都吃了。”姜为先不一会就把剩下的烧鸡全部消灭,又灌了一大口水。

一抬眼就见柳眠枝踉跄的站起来,她连忙去扶,察觉到她往后退了一步,她就当没看到,扶住她的胳膊小声嘟囔。

“你现在根本走不了,别犟。”

“与你无关。”

柳眠枝甩开她的手,眉眼冷冽,暗藏杀意。

就这样毫不遮掩的暴露在姜为先面前。

“都同床共枕还说无关。”姜为先看着她一步步远离,在心里暗骂一声,柳眠枝这个女人,真是气死她了。

不论是现实还是梦里,表现的都不明显?只要她说一句,她不就是免费的劳动力,非要自己逞强!

梦里也不听话!还凶她!

纯纯的噩梦。

柳眠枝皱眉将唇边的血擦掉,梦里这副身子更不争气,眼前一阵发黑,要挺不住了,按住手臂上的伤口,微弱的痛意,让她清醒了一些。

姜为先没有跟来,心底积压的不悦一股脑的涌上来,她跌跌撞撞的倒向草里,晕了过去。

姜为先低叹一声,接住她,轻柔的处理她手臂上的伤,絮絮叨叨的说着气话:“下次再敢这样,就真的不管你了,听到没有?算了,没有下次。”

将人抱起,随便选了一个方向。

客栈中她蹲在床边,细细打量着她,过了几秒,缓缓伸出手,将药膏小心翼翼的涂在她脸上的伤处,随后躺在床上。

想抱着她睡,可现在柳眠枝身上有伤,不能抱,无奈转身,很快睡了过去。

柳眠枝醒来,眼神冷的吓人。

姜为先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已经凉了,她猛地坐起来,暗骂一声,问了不少人,才得知柳眠枝离去的方向,背着鼓鼓的包袱,追了过去。

看着坐在河边的人,她笑嘻嘻的凑到她面前打招呼:“好巧哦。”心里郁闷的不行,梦里的柳眠枝不认识她。

柳眠枝眯了眯眼睛,面上缓缓绽开笑容,对她勾了勾手指,姜为先连忙蹲在她面前,任由她捏住下巴,眉眼低垂,模样十分乖巧:“可还要跟着?”

姜为先轻笑一声,四目相对:“我于柳姐姐也算有救命之恩,柳姐姐以身相许如何?”

她清晰的看到柳眠枝眼里一闪而过的愕然。

反正是梦,她就要吓吓柳眠枝。

柳眠枝猛地甩开手,姜为先顶着她要冷冽的目光,喊了一声:“娘子息怒。”喊完自己差点笑出来,费了她老大力气才憋住。

还好这是梦,不然她还真做不出来这事。

柳眠枝平静的看着她,半响过后,她一甩袖子走了,怎么梦里就变成一个小无赖。

“娘子慢些,小心脚下。”姜为先跟在她身边喋喋不休的说着她身上有伤,不应该走的太快,不然不利于伤口恢复,柳眠枝刚要加快速度,姜为先直接攥住她的手腕。

“放开。”

“娘子的手好软。”姜为先痴痴的把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

柳眠枝一用力把手抽了回来,连带着将姜为先的脸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见姜为先满脸委屈,却没有丝毫生气,她厉声呵斥:“滚远些。”

“唔,娘子好凶。”姜为先泫泪欲泣的往旁边移了半步。

姜为先半天没听到动静,偷偷的瞄了一眼,柳眠枝已经走远,她也不装了,连忙小跑跟上,刚要张嘴,就注意到她微微皱起眉头,她又把嘴闭上了。

正午十分,柳眠枝身子一晃,甩了甩晕沉沉的脑袋,看着扶住她的姜为先,眼中的冷意渐退去,寻了一处坐下,分了一个饼子给她。

“谢谢娘子。”

柳眠枝不理她。

姜为先从包袱里拿出包了好几层的纸包,一荤一素出现在柳眠枝面前,手里被塞进一双筷子:“娘子快吃。”

“娘子要是想谢我,就亲我一口吧。”姜为先的视线落在她苍白的唇瓣上,笑嘻嘻的把脸凑过去,与她十指相扣,缠绵悱恻的叫了一声,“娘子。”

“闭嘴。”

“奥。”姜为先看到她不自在的神情,心里都要乐开花了,真好玩。

柳眠枝心里也不平静,她不知道要如何对待这样的姜为先。

姜为先悲催的发现,柳眠枝把她无视了,好气哦。

但这是柳眠枝,她现在的娘子,当然要自己宠着。

“娘子累了,接下来的路,我来背娘子。”话落,她就看到柳眠枝往后退了一步,在她戒备的眼神下,往后退了一步,垂下脑袋,捏着衣服,不声不响的装可怜。

“走吧。”

“好。”姜为先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笑容灿烂,与刚刚简直是判若两人,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她的钱袋子上。

柳眠枝转过头,欲言又止的看向姜为先,过了许久才道:“你想要?”

“嗯嗯,想要。”她喜欢吃软饭,焖米时都会多放些水。

姜为先接过钱袋子,看着里面十几片金叶子,笑的合不拢嘴,塞进怀里。

除了柳眠枝给的金叶子,她还真是一点钱都没有,现在只能吃软饭。

真的是梦里也这么穷,还好柳眠枝有好多金叶子。

姜为先扶着她:“我们去看郎中。”这么多金叶子,必须去看郎中。

“无碍。”柳眠枝收回手,姜为先当即懂了她的意思。

即便是在梦里,柳眠枝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心里又气又怒,又不舍得对她发脾气,只好自己憋着。

柳眠枝轻飘飘的看了眼,收回视线。

姜为先暗自生闷气,倒也没忘了紧跟柳眠枝的步伐。

行至一处院落,抬头看去,硕大的“柳府”两个字映入眼帘,不免在心中猜测,这是柳眠枝的家,真是有钱。

“娘子,这是我们的家吗?”

她刚要往里走,门被关上,她揉了揉险些被撞到的鼻子,果断选择翻墙进去,趴在墙上,对着柳眠枝挥手:“娘子,我进来了。”

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跑到柳眠枝面前,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娘子,我也是有钱人了,嘿嘿。”

“娘子,这个好好看。”

“娘子,这个真衬你。”等以后她也为柳眠买一支。

……

柳眠枝额角突突跳,眼不见耳也不净。

姜为先精准无误的摸索进厨房,看着琳琅满目的食材,撸起袖子动手,反正是梦,做毁了也算不上浪费。

切菜下锅,放料翻炒,有模有样的装盘。

看着不咋地,吃起来更不咋地。

她只能放弃尝试新菜。

很快三道中规中矩的菜出锅,她端着敲响柳眠枝的房门:“娘子,吃饭啦。”

梦里她想吃些不一样的菜,可惜她的手艺实在不好,连带着柳眠枝在梦里都要和她一起受委屈。

“好好吃饭。”

“奥。”姜为先感觉那个熟悉的柳眠枝又回来了,要不是周围的装饰不一样,她都分不清此时是梦还是现实。

柳眠枝也有同样的感觉,这是她的梦,梦里的姜为先却又不同,但对她却是极其爱护。

夜幕降临,姜为先赖在柳眠枝床上,一口一个娘子,叫的极为缠绵。

被柳眠枝一次次挡开,她仍是会笑嘻嘻的缠上去,最后柳眠枝忍无可忍的把被盖在她头上:“不准出来。”

姜为先委委屈屈的哼了一声,没一会就睡着了。

柳眠枝的拿开被子,幽幽的叹了口气,捏着姜为先的脸颊又气又无奈。

姜为先醒来,看着近在咫尺的柳眠枝,心虚的不行,蹑手蹑脚的穿衣服出去,站在院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着实放肆了些,不过真的挺好玩的。”

也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接上。

柳眠枝在姜为先起来时,就醒了,躺了一会才穿衣服出去,姜为先没敢看她,吃饭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收拾碗筷无意间与柳眠枝对上,她也会飞快的移开。

“我走了。”

“嗯。”

柳眠枝坐在院中,没一会吴忘酌与吴抚今一前一后的进来,她不想理,一如既往的无视。

吴忘酌并不在意,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道:“人往往在梦中更容易放松警惕,一切伪装都荡然无存,展露出原本的模样,她对你如何?”

“你猜。”

吴忘酌两眼一瞪,威胁她:“这是你们两个人的梦,我上哪猜去!你最好快点告诉我,不然我这就上山揍姜为先一顿,让你不得安生。”

“随你。”柳眠枝从不吃她这一套,她瞬间泄了气,“不告诉就不告诉吧,你心里有数就行。”

她感觉自己为柳眠枝操碎了心,她都不感激自己,这次她真的有点生气了,拉着吴抚今往外走,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

“我生气了,不想理她,你也不要理她。”

吴抚今感觉手上一疼,低低的应了一声。

吴忘酌满意了,回头看了一眼,柳眠枝已经回屋了,她气的不行,她好想在山上打姜为先一顿,出出气。

“别气了。”

“每次都只会说这一句话。”

“那你还每次都生气。”

“我乐意。”

柳眠枝坐在窗边,半个小臂悬在外面,梦里才是真实的,所以姜为先那日为何会心虚。

这就是一个疙瘩,一日不解,便一日不能相信姜为先。

姜为先挖坑挖到一半,迅速填平,拎着铁锹往山下跑。

推开门看到趴在窗边的柳眠枝,察觉到她心情不好,走过去碰了碰她的手指:“怎么不开心?”

柳眠枝撑起身子看着她,声音虚无缥缈,好似一阵风刮过,便能消失不见:“姜为先,那日你为何心虚?”

“啊?”姜为先仔细回想一番,戳着自己的手指,小声说,“你说她骗过你,我当时想的是,若你知道我的内心不如表现出来的这般,会不会以为我也在骗你。”

柳眠枝险些没有控制好面上的神情,闭上眼睛:“今早呢。”

姜为先就是回来和她说自己昨晚做的梦,现在她一问,扭捏着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站在她面前比做错事的孩子还要乖:“你生气吗?”

“下不为例。”柳眠枝缓和了神色,唇角牵动,漏出一抹极为温和的笑,“去洗洗。”

“嗯。”姜为先一扫之前的忐忑,小跑着去烧水,洗过澡后,坐在院中割木头,模具怎么说也要做出几十个,不然效率太慢。

柳眠枝依旧坐在窗边,低头缝制护手。

姜为先一抬头就能看到,心里被幸福填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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