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娩糕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夕阳西下,徐徐清风从窗边吹来,过窗、绕桌、拂人,他的发丝轻轻飘起,荡动了一颗泥古不化的心。
与此景不合的,窗边三只麻雀探着脑袋朝里望。与往常不同的是,中间那只竟没叽喳叫,而是眨巴眼睛看着窗内好景。
但当他刚想偏头和身边雀说些什么。就忽地眼前一黑,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身体松挎倒下,最后失去意识。
临了前,他呻吟道:“我操了……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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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伴随着声音,江顺虞感到些许脸疼,在痛感中缓缓睁开了眼,便瞧见昭睿这厮不断拍自己的脸蛋,嚷嚷着让自己起来。
江顺虞不耐烦地拍开了昭睿的手,“啧”地一声起了身,随即环顾四周。
是在和幻境竞选者一样的客栈房间里。
江顺虞不免疑惑,刚想向昭睿问些什么,昭睿就道:“我们被发现了,随后被安置在这。”
江顺虞更加疑惑:“???这里人那么好?按理来说,我应该在狱里醒来。”
昭睿没摇头,道:“按理如此,但你那位金主好像与非十有点关系。”
“啊?!”江顺虞一惊,忙道:“所以他现在是在和非十一起?怪不得醒来没见他呢。”
昭睿点点头,江顺虞再道:“这样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
昭睿挑眉:“什么?”
江顺虞撇嘴,道:“前世今生,随我而至。他能和千年前的人认识,那他得有多老啊?而且,我们初识他便说是来寻我的,可不就是我的前世招了他。”
昭睿轻笑,颇有兴致道:“你怎么就敢笃定是前世?万一是今生相逢,只是被抹去记忆?”
像被打开了新思路,江顺虞一怔,低头把从记事起所有记忆都翻了一遍,确没有什么残缺的,随即摇摇头,道:“应该不会吧,我觉得我记忆挺好的,没忘记啥吧。”
昭睿嗤笑:“谁知道呢。”
听这声,江顺虞霎时不爽,爬起身来就要与其缠斗,而昭睿也不避让,爽快迎战。
远处青山尖,青衣把玩手尖绿甲,瞳眸泛寒,嘴角却微微上扬,道不出是何心绪,只见其正身挺立,独望山底群群客栈。
他身后之人,斟酌再三,承接前言,续道:“我言以至,望阁下谅我苦衷。”
千年已过,尘埃落定,更改,又有何用?
薛隐雁点头,却没回头看此人。
那人也没恼,好声好气道:“既然如此,阁下与友人请便。”
薛隐雁仍是点头,随后乘风离去。空留一人在后蹙眉望自己。
客栈房内,炎炎烈火猝然而起,却被一纸灵符消下。
江顺虞指间夹符,眼神坚定,轻笑一声随即将灵符摔去,道:“缚!”
昭睿依旧目光淡淡,拾起桌上一酒杯,挥手附炎,燃去了那灵符。随即双手一挥,集炎炀之气汇一道,在这房间炸开。
好热,江顺虞感到,额头不觉澿汗,随即拿下腰间青蝶,蓄力过后朝昭睿击去。
青蝶一甩,层风渐渐,带来些许凉气,昭睿跃过,施一灿光,速度之快,江顺虞没来得及躲避,遂被灿光打个正着,顿时瞎了眼。
江顺虞感到漆黑一片,倒吸凉气,仅凭感官,甩这青蝶,掀起群风阵阵,倒叫昭睿近不了他身。
昭睿随即摆手:“还要继续?”
江顺虞愤愤道:“怎地不继续?再来!”说罢蓄势待发,正准备给他重重一击—————“小鱼,这是在?”一声熟悉之音传入耳中。
江顺虞瞬时泄了气,呆呆着声音处看去。而薛隐雁也看出其不对劲,随即上前查看。
原是被烈阳之术糊了眼,薛隐雁抬手拂过江顺虞眼前,道:“玩闹也应有个注意分寸。”
一手抚去,再见眼前便是一张俊艳面庞,眸中带忧,眉头轻皱,泪痣衬得此颜愁加愁。
为示无事,江顺虞朝着薛隐雁肩膀就是一拍,随后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嘛!小打小闹,他还不能把我咋地的!”
薛隐雁莞尔:“好。方才,你用青蝶了?”
江顺虞眸里一亮,道:“对呀!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能掌握他的灵力了!”愈说愈激动,“我刚刚已掀起群风,灵力在其中运筹,那种波动体会起来,真是响当当的爽!”
一旁昭睿皱眉:“响当当的……爽?”
江顺虞不服道:“怎地?”
昭睿回:“没怎地,新学一词配,受益匪浅,日后怕是要仰仗江大文豪了。”
江顺虞无语至极,正抬手欲再战,却被薛隐雁一手揽回:“刚刚动静有些大,现在还是低调些好。”
听这话,江顺虞才发现,自己已恢复了人身,不再是只麻雀了。随后又想到醒时昭睿所言,于是问道:“王霸你刚才干嘛去了?”
薛隐雁如实道:“我们处于人家所建幻境之中,灵力感应,自然会被发现,方才被拉去谈话了。”
江顺虞“噢”了声,又道:“他们要把我们赶出去吗?”
薛隐雁摇头,道:“非家自是随意,说只要我们隐藏好身份,不打扰竞选,就一切随意。”
江顺虞疑惑:“真的?这么随便?我们可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外人耶!”
昭睿翻个白眼,冷冷道:“你现在在房里不在狱里就是证明,不信你现在去其它房间,随意拉个人来打,这时再看他来不来治你。”
江顺虞:“哦。”随后扬起青蝶,甩向昭睿。昭睿措不及防挨这一击,“靠”了声便欲再战。
而江顺虞身前之人拉着手将其位置调换,又挡在他身前,受了昭睿炎炎烈术。
却是没伤,烈术近身即消,无影无踪。
江顺虞吃惊道:“王霸你和非伐是一派吧!都是消别人的术法的术法?”
薛隐雁回头一笑:“非也,他是阳术,我方才使了月术,阴阳相消,不过速度之快,没让人看清。”
江顺虞点点头,又觉不对,道:“月术应该是月神座下吧?月神不是和太阳神一起是朴家上神么?昭睿就是朴家的,难道你也……”
薛隐雁摇头:“不是,只是偶然习得。”
“真的?”江顺虞不太相信,毕竟门派术法欲习其一,必探究其意;欲会一术,必深入推进,其中辛苦不尽,故人习一门派之法,基本就定型这派了。
薛隐雁展颜笑道:“千真万确。”
江顺虞又好奇道:“那你是哪家门派的?或者………你是妖?没事,事已至此,就算你是妖我也愿了。”
薛隐雁挑眉:“愿什么?”
江顺虞眨巴双眼:“愿意和你同行啊。”
薛隐雁粲然一笑,又自顾自点点头,随即道:“日后你会知道的。”
江顺虞:“…………”
昭睿翻个白眼,坐下木椅,一手捧茶杯,一手持茶壶,沏一杯,饮尽。
时光流逝,第二日日出,众人便被集于一块。因昨日之战,大部分皆绑着绷带,白茫茫一片。
非十、非长在前,非长道:“诸位辛苦。第二试即将开始,本试时间不限,规则自行探索,最终胜利条件———走出幻境。
此话即出,人群吵闹一片。
“这算啥?让我们内斗?”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就是让我们自生自灭,找出走出幻境的法子。”
“我好讨厌这样的猜谜,现在退出来得及不?”
“来都来了,试试又怎?”
非长续道:“本幻境诸位自行探索,任何形式的破坏皆在允许范围,只是可破坏的,只有这幻境中物,望大家持有善心,不做逾矩的事。”
人群里,这厮问那货:“啥意思?”
那货回:“意思让我们善良点,别伤人。”
这厮:“哦,那能杀人不?”
那货:“…………”
非长继续道:“很抱歉,还有一事,请各观赛者逐一来此出幻境,本轮不能观赛。”
此话即出,人群又是一片哗然,随后观赛者们才慢慢走出人群,唯阿桬、大牧找到殺伐娩糕,阿桬道:“看好你们,祝成功。”
娩糕此刻已变男相,干练声道:“是输给第一不丢人?”
阿桬轻笑:“是。”随即招呼大牧离去,走前大牧也同祝。
等观赛者皆出幻境,非场向人群敬礼,与非十一道离去。非十扔出一白棋,幻境边界再次被加固,算正式开始。
待两位离去,众人朝四面八方走去,其实皆不知该去何处,只能慢慢摸索。
而娩糕站立未动,殺伐见状,问道:“怎么了?”
娩糕蹲下身来,用手划着地面泥土,观察周遭,道:“我觉得此处应该有暗道。”
殺伐随其蹲下,点头:“的确,周围山林紧靠,也寻不到什么线索,该是有暗道。”
娩糕起身从身后拔出甘焚,念道:“甘焚,寻地底幽道。”
很快,甘焚响应诏令,剑身波动,随即直冲地下而去,隐了身形。不多时,甘焚探路回至,破开土层悬于半空,引着两人方向。
两人随其而去,一路苦走,终于在一处停下。
娩糕随即握住甘焚,剑指地面,道:“甘焚,破。”灵力从内溢出,蔓延剑身,而后集于剑尖,猛地一团向地面击去。
地面破开一洞,恰容几人行,两人见状双双跳下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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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古不化”指的是拘泥某种规矩规则,不开窍的意思;而我在这用此修饰糕糕是为表达其原无人可进的心。
还有就是,虽然薛隐雁某些行为很莫名其妙,但确有其理。
江顺虞笃定前世今生是他自己想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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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往事已逝追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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