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七九章：

简宁就站在宿舍门口，桃花眼中的情绪很淡，眼眸清澈干净，就像一块透彻的镜子，清晰地映出温季的样子。

温季瞬间有种被简宁看透的感觉，他忽地轻笑了一声，目光忽然变得悠远。

“该说的我都说了，大师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温季问。

简宁面上的神色淡淡，并没有为温季口中的故事露出或动容或愤怒的表情，他始终是个局外人，淡然地看着其他人的人生，是好是坏都和他没关系。

对上温季的视线，简宁只问了一个问题：“画为什么烧了？”

温季闻言，讽刺地勾勾唇角，“心情不好，烧着玩儿。但又不想他那么轻易就离开我，又捡回来了。”

烧画那天沙子江的院花女友来找过温季，她似乎是知道了温季和沙子江的关系，就算现在沙子江死了，她也要过来恶心温季一番。院花向温季展示了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告诉温季，沙子江已经和她求婚，甚至见过父母，毕业之后两人就结婚。

当时温季正在画画，对院花的炫耀无动于衷，院花还为此俯身在他耳边说道：“温季，怪只怪你生错了性别，要是你是女的，子江或许早就带你回去见父母了，而不是躲躲藏藏了好几年。”

温季依旧没给出反应，整个人犹如一尊雕塑，静静地画画。

然而等院花离开后，温季就取下墙上的《吞噬》，一把火点燃了它，想让沙子江的灵魂随着《吞噬》一起消失在烈火中。

但画《吞噬》的材料是特殊的，普通的火焰根本无法将其灼烧，也觉得就这样让沙子江消失太便宜沙子江了，温季用水扑灭了火。

《吞噬》为什么烧了，原因就这么简单。

不过是温季对沙子江情感的一种宣泄，他表面看起来再淡定，内心里也燃烧着一把极其愤怒的火焰，恨不得焚尽一切。

简宁似乎相信了温季的话，转身离开，自始至终并未踏进温季的宿舍。

温季目送简宁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举手握住挂在胸口上的吊坠，那是一枚银质素圈戒指。温季轻轻摩挲着戒指，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遮住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

夏天的夜晚还带着白日残留的燥，连风吹来都是热的，寂静的校园里只听得到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简宁同陆时烬一起走在半夜校园寂静的道路上，简宁看着前方的路，思绪却处于放空状态，他在思索一些问题。

他来美院之前，特意去看了一眼《吞噬》，感受到画里传来属于沙子江的灵魂的力量。很弱，并不是“恶魔”捕猎的目标。简宁便是根据这个猜到“恶魔”原先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沙子江，近而把视线落在温季身上。

事实也是如此。

据温季只是所说，是他向“恶魔”交易，把沙子江的灵魂禁锢于《吞噬》里，成为《吞噬》的画灵。温季也因此和“恶魔”做了交易，向“恶魔”献上自己的灵魂。

粗粗一听，整件事的逻辑是正常的。

然而仔细一想，简宁便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从温季讲得故事中可知，沙子江并未同真正的“恶魔”做交易，他的交易对象从始至终只有温季。但成为画灵的关键，就是要成为“恶魔”的欠债人，这个条件沙子江并未达到。

而且……

“简宁，到了。”陆时烬的声音唤回简宁的思绪。

原来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出校园，来到陆时烬的车前。

陆时烬伸手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简宁抬眸看了陆时烬一眼，俯身上车。陆时烬这才绕到驾驶座，上车后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说道：“你怀疑温季在说谎？或者说，他刚刚说的不全是真的。”

简宁“嗯”了一声，认同陆时烬的话。

陆时烬启动车子，“我也这样认为。以温季表现出来的性格，他不会因为别人的挑衅，就做出烧毁沙子江灵魂的事。涉及陶玉章以及那个势力的事，温季可能没有撒谎，但他如何将沙子江禁锢进画里这件事，可能是为了自圆其说而编造的。”

陆时烬不懂玄学方面的事，但他可以从温季的故事里寻找逻辑的漏洞。温季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走一步看三步，他不会做无用功。

他在发现沙子江背叛了自己之后，情绪不受影响，并且冷静地策划出永远禁锢沙子江灵魂的计划。这样人，又怎么会因为别人的几句挑衅，就情绪失控地要烧毁禁锢着沙子江灵魂的画呢？

所以陆时烬猜测，温季烧画这件事，其实是带有目的的，他肯定有一个不得不烧的原因。

这次简宁没有回应陆时烬，他靠在椅背上，双眼微阖，一副困倦的模样。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左右了，远超简宁平时睡觉的时间。

陆时烬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简宁一眼，又伸手稍稍调高车内的空调，这才平稳着开着车回自己家的别墅。

几十分钟后，车子驶入别墅车库，停下来的那一刻，简宁精准无比地睁开眼睛。见陆时烬将自己带回家并没有说什么，轻车熟路地前往自己前两次过来住过的那间客房，拿衣服洗澡睡觉。

陆时烬在车上说得话简宁都听见了，有一点陆时烬说得没错，温季的今天的所说的故事半真半假。有关于那个势力的是真，沙子江被禁锢那部分是假。

温季根本就没有同“恶魔”做交易，让“恶魔”禁锢沙子江的灵魂。而是温季自己动了手脚，让“恶魔”错把沙子江的灵魂当成温季的灵魂。

也就是说，真相就是简宁一开始认为的那样，“恶魔”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温季。禁锢沙子江，只是他们错以为禁锢了温季罢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时间过去一个多月，温季还安然活着。

温季烧画应该是发生在节目组过来取画之前，他烧得也不是画，而是自己在画上的灵魂残留。

温季想要利用玄门除去“恶魔”也是真，毕竟瞒不能瞒一辈子，一旦“恶魔”察觉过来，肯定不会放过温季这个知情人。

至于温季一个普通人如何瞒天过海，让“恶魔”将沙子江当成他，简宁暂时不得而知。

温季有秘密。

但只要温季的这个秘密妨碍不到这次的案子，也没伤害其他人，简宁并不想追究。

简宁在床上翻了个身，把空调被卷吧卷吧抱进怀里，没多久就进入香甜的梦乡。

美院男生宿舍B栋507。

温季躺回床上，双手放在胸前，眼睛却睁开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须臾之后天花板上出现一道黑影，渐渐显露出高大的人形。

温季看到了，并未感到害怕。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花板上的人形看了许久，才闭上双眼。

许久之后，黑影感觉到温季的呼吸变得均匀，才从天花板上下来，露出真正的形态。

这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五官深邃立体，剑眉星目，眼睛如海般湛蓝，是个混血儿。

他出现后，侧躺温季身旁，伸手轻轻抚平温季不由自主蹙起的眉头，直到把几道沟壑碾平，他才收回手。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男人的身影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没多久，温季睁开双眼，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去触摸枕头旁边。那里放了一枚戒指，戒指挂在项链上，温季起身后，就把戒指挂在脖子上。

-*-

早上十点，京市电视台，《渡恶》录制现场。

选手和评委准备就绪，录制正式开始。

主持人将新的故事线发放到选手手中，并说道：“这是评委昨晚根据你们的结果调查到新的进展，今天你们要根据新的故事线去找出《吞噬》背后真正的，禁锢他人灵魂的势力。”

选手们拿到主持人发的小册子，看清上面的故事线后，一个个都露出类似震惊的表情。

新的故事线简直就是将他们昨天的调查的结果来了个大反转，众人以为是受害者的温季，才是导致沙子江灵魂被禁锢的始作俑者！

他们昨天是见过温季的，印象中那是一个留着长发，长得雌雄莫辨的瘦弱男人，他们进宿舍调查的时候，温季并没有上前打扰他们，只安安静静地坐在阳台上画画。

几乎每个选手对温季的映像都很好，却没想到他竟然策划了这么一出借刀杀人的戏码！

“狠，真的好狠！”陈也看完新的故事线后，皱着眉头感叹。

为了报复渣男，画画的手说毁了就毁了，不带一丝犹豫。

“所以啊，还是洁身自好得好，当什么渣男呢？”钱多多听到陈也的感叹，笑着说道：“谁知道被渣的那个人会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换做是我，我男朋友要敢背着我偷吃，嘿嘿……”

她手上拿着一个人偶，随着她的笑声，小人偶手中亮出刀片，在舞台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那声“嘿嘿”代表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站在钱多多身边的陈也和郭嘉定只觉得小腹一凉，稍稍往旁边挪了一步。

钱多多觑了他们一眼，嗤笑道：“你们怕啥，你们又不是渣男。”

陈也和郭嘉定同时干笑了两声：姐，你把刀收起来再说话。

其他人反应不一，为节目组突然提供的故事线感到惊讶同时，都一阵头皮发麻。

这是评委不满意他们昨天调查的进度？所以亲自下场调查，再给他们送上新的故事线，催进度来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众位选手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简宁的身影。

明明大家还不清楚他的实力，明明简宁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他们总觉得这种人干事只有简宁做得出来。

别说选手懵，早上从简宁手上拿到新的故事线的节目组也很懵。不是说好了这是对选手的考核吗？简宁怎么亲自出手了？

等看完简宁提供的完整故事线后，兰沧反映过来了，新的故事线和昨天选手们调查的结果是相反的，如果按照他们昨天调查的结果进行下去，只会把温季当成受害者，保护起来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去询问那些触及他伤疤的问题？

这样做的结果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简宁这是为了选手着想，这才在结束录制后自己主动加班调查真相，把选手们拉回正轨上来。

兰沧被自己的脑补感动到了，简宁真的是个好评委！

此刻，评委室里。

其他评委看着手里的新故事线，只觉得很汗颜。

魏老和钟老同时说道：“我们应该向简宁小友学习，惭愧惭愧。”

宁庄和黄庭兰表示同样愧疚。

和简宁比起来，他们这些评委实在太不敬业了，确实应该好好同简宁学习，多为选手保驾护航。

言归正传。

新的故事线出现，说明沙子江的案件其实已经结束了，现在比赛将从沙子江身上转移到那个依靠“交易”获取灵魂的神秘组织上了。而选手们的注意力也是落在陶玉章和奥德里奇·吉尔伯特这个外国画家身上。

既然每个选手的目标都变成了奥德里奇·吉尔伯特和陶玉章，选手们商量了一下就一起行动，至于最终能从评委手中拿到多少分，大家各凭本事。

奥德里奇·吉尔伯特暂时不知道在不在国内，但陶玉章却是京市实验中学的老师，想要找到他还是比较容易的。

现在是八月，正是学生放假的时候，不过实验中学的准高三生已经结束假期回到学校上课，包括美术班的学生。

陶玉章是美术班的老师，他今天就有课。

可节目组去实验中学找他的时候，却扑了个空，据学校的其他老师说，陶玉章今天请假，没到学校来。

这真的是巧合吗？

一时间节目组和选手们都有些迷茫。

他们当然可以直接去陶玉章家里找人，但如果陶玉章不愿意配合呢？他们又不是公职人员又没有搜查令，总不能私闯民宅。先不说节目是要播出去的给观众看的，价值导向不好这一点，就是法律就不允许他们做这种私闯民宅的事。

录制一下子陷入僵局。

兰沧躲在镜头后抽烟，脸色沉凝。

远远看到简宁过来，兰沧赶紧把烟掐了，起身迎了上去，“大师。”

简宁言简意赅：“报警。”

兰沧：“啊？”

简宁多说了两个字：“举报间谍。”

兰沧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凑近简宁小声问道：“大师，你怀疑陶玉章是国外势力策反回国的间谍？”

简宁点头。

兰沧是简宁的脑残粉，简宁说什么他都相信，得知陶玉章有问题，不由咋舌的同时，毫不犹豫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不出二十分钟，警察开了，领队的正是赵龙。

赵龙来到节目组，首先找到的就是简宁。

“大师，”赵龙在简宁对坐下，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没有摄像头和收音设备后，才继续说道：“我们调查了陶玉章，发现他确实和境外势力有所牵扯，那个外国佬画家就是境外势力派到我国从事间谍活动的。”

原来这不是简宁第一次报警，自从上次简宁得知引诱陆时舒转发“恶魔”的人是陶玉章后，简宁就让陆时烬联系了警方，告知陶玉章和奥德里奇·吉尔伯特的身份可能有问题。

官方自然有一套调查的手段和渠道，也是在今天才确定两人的身份确实有问题。警方监视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奥德里奇·吉尔伯特几天前却在警方密切地监视下消失无踪，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而陶玉章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每天不是上课就是画画，直到今天，警方才失去他的踪迹。

正在这时候，《渡恶》节目组报警了，兰沧在电话里提到简宁，这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赵龙想了想，干脆和节目组的玄门人合作，借助他们的手段找出陶玉章和奥德里奇·吉尔伯特。幸运的话，还能将他们埋在国内的一整条线给拔出来。

这就是赵龙亲自带队过来节目组的原因。

这么做也有另外一个好处，到时候节目播出的时候，正好可以让民众警惕境外势力，看到可疑人物及时举报。

因为已经确定陶玉章间谍的身份，要搜查他的房子就变得顺理成章。

不过为了不节外生枝也为了破案前的保密，兰沧并没有向节目组还有选手公布陶玉章是间谍的信息，选手能不能获知这个消息得靠他们的实力。至于节目组的其他工作人员，暂时没必要知道这个信息。

所以节目组只当导演兰沧神通广大，竟然能说服警方申请到搜查令。

陶玉章的家就在实验中学附近，是一栋loft公寓，一楼是客厅和厨房，楼梯上去是陶玉章的卧室，卧室旁还有一个画室。

房子面积不是很大，以至于十个选手进去的时候，显得有些逼仄。

人太多了，一下子进去实在是太挤了，活动不开不说，还很影响收集信息。于是节目组和评委讨论后，做出决定，按照昨天的评分排名，给每位选手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一到马上出来，下个选手再进去。

这次考核的能力是玄门人的追踪能力，考验选手是否能追踪到陶玉章的踪迹。

第一名是昨天获取最多有效信息的祁经山，他和他的跟拍摄影师一起走进陶玉章的公寓。

陶玉章应该是今天早上才走的，他离开的时候很匆忙，房子并没有收拾，衣服堆得乱七八糟的。

鉴于陶玉章是个画家，平时待得最多的应该就是画室，所以祁经山进去后直奔二楼的画室。

属于陶玉章的意识残留还很浓郁，祁经山进去后，这些意识残留朝他扑面而来，他轻而易举地从这些意识残留里捕捉到陶玉章在画室里的画面：陶玉章大多时候都在画画，他画画的时候，面色是扭曲的，仿佛要借由画笔发泄内心的戾气。

那些画和《吞噬》风格差不多，令人感到压抑极了。

之后祁经山又通感到一个画面，画面是陶玉章的视角，他正坐在电脑前，手指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

祁经山看到陶玉章输入的文字，每一句话都带有极强的煽动性。碰到一些社会性//事件的时候，他又教群里的人如何带节奏，如何断章取义，让不明所以的网友辱骂官方、质疑官方的调查结果。甚至还教人如何造谣出社会性//事件，然后引导谣言扩大化，形成舆论压力，降低政//府公信力。

祁经山从这个通感画面里回过神来，气得直跺拐杖，明明是同胞，为什么有人就恶毒至此。

z国付出多大努力才站起来，为什么有些人偏偏要跪着？他跪着就跪着吧，为什么还要拉着别人也跪下？

“畜牲！畜牲啊！”

祁经山的拐杖敲击地板，梆梆响。

摄影师不由好奇祁经山到底“看到”什么了，竟然如此生气，恨不得此刻也和这些高人一样，能凭空“看到”过去的画面。

祁经山最后从画室里拿走一根画笔，画笔上还残留有陶玉章的气息，他可以根据上面的气息找到陶玉章。

祁经山出来后，其他选手陆续进入公寓，看到的场景和祁经山差不多，出来后都拿了残留陶玉章气息的物品，或用纸鹤或用傀儡或用厉鬼等手段寻找陶玉章。

选手们出发寻找陶玉章的时间不同，但最终都来到一个地方——位于京市下辖安泽镇的一处废弃工厂。

工厂从外部看去差不多是一片废墟，曾经的钢铁森林如今杂草丛生，草丛里不时有动物蹿出，看到有人来，又迅速钻进草丛里，眨眼间不见踪影。

阴云沉沉地压在天空上，废弃工厂犹如一只巨兽伫立在天地间，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猎物到来。

一个选手来这里，可能追踪错了，但十个选手追踪到这里，只能说明陶玉章确实在这里。

既然答案是肯定的，选手们便没再犹豫，一起踏进这荒草丛生的废弃工厂中。

摄影师看着面前这个莫名令人感到压抑的废弃工厂，深吸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我们也进去吧？”

评委车里，宁庄提议到，直觉告诉她，这座废弃工厂并不简单。

其他评委并没有异议，下车一起进入工厂。

从没过膝盖的杂草上走过，穿过爬满锈迹和藤蔓的铁门，一行人进入工厂。

进去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墙皮斑驳的厂房，烧铁炉高高矗立着，投下令人压抑的阴影。

顺着步道往前走，转过一道弯，再走一百多米便是工厂曾经的住宿区。

相较于厂房墙皮斑驳废旧的模样，住宿区看起来却簇然一新，外墙重新粉刷过，空调外机还在运转，发出嗡嗡的声音。

当节目组的人全都进来后，窗户边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但细看之下，才发现是被风吹起的窗帘。

简宁随着选手们的步调走来，才刚在住宿区前的空地站定，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的目光。简宁也循着响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个人从天台摔了下来，临到地板的时候，套在他脖子上的绳子拉升到极限，将他吊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的位置。

他正对着节目组的所有人，舌头伸出，没了生机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前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产生他正在看着自己的错觉。

被吊在半空的人正是陶玉章。

他掉下来的时候太过凑巧，凑巧得让人不得不产生幕后的人早就在等他们的前来错觉。

与此同时，也终于有选手反应过来——

他们找陶玉章找得太顺利了，就和有人故意指出路线让他们过来一样。

【小剧场】

简宁提供新的故事线后

选手：简宁在催进度了！这是什么魔鬼评委！

导演：简宁真的是优秀的，不可多得的，为选手着想的好评委！

其他评委：惭愧惭愧！我们应该向简宁学习！

第二、三更。

一个月刚过完，有点松懈了，先保持三更，等我调整过来，再把欠的加更更了。

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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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