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峰数落着苏念业绩中的桩桩件件,言语中暗示他人,苏念经常靠脸去卖来维持业绩。他说得正起劲儿,忽然就遭来一记**兜。
“苏念,你竟敢.....!”
郭峰人都被打傻了,根本没想到苏念会出手。
苏念怒火膨胀,说什么不好,偏偏说他的痛处,这几年他没少踩郭峰挖的坑,介绍的几个项目客户一个个手脚都不老实,没少揩他的油。他承认,做业务有时候不得不去陪酒拉关系,长得好看被人摸那么两下也再所难免,可再怎么也不会去卖,那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
他去出生入死,郭峰坐享其成不是一次两次了,到头来他张嘴就诋毁,还说得有模有样,**裸地将羞耻摆到众人面前。
不打他打谁,打他都轻了!
苏念没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抡一拳,一拳没解气,又抡几拳把人直接打倒在地,几年来受的窝囊气似乎在这一刻全然爆发。
“我让你再装逼!”
“我让你胡说八道!”
“我让你到处诋毁我!”
“你不是牛逼吗?你说啊,你倒是再说啊?”
苏念的打架技术是尚子教的,专攻下三路,郭峰当时一时大意没反应过来,再想反抗已全然不占优势,只扇了苏念一个耳光,就被个瘦竹竿踢了裆,衣服撕的稀碎,打得嗷嗷惨叫。
企划部惊得乱成了一锅粥,同事们都匆匆跑过来拉架,苏念疯了,六亲不认,谁来拉架就咬谁。
凌彻急匆匆赶到办公室,抬眼就见苏念岔开两条大长腿跨坐在郭峰的小腹上,手上挥舞着大板鞋,像拍苍蝇似的一下下拍打郭峰的头,凌彻脸色铁青地吼了一声:“住手!”
苏念打得正尽兴,他占了绝对的上风,手上的力道一下下加深似乎要把人当场拍死。
凌彻见他一副野蛮劲儿,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连忙上去抓住苏念的手腕,连人带鞋把人整个薅起。
“疼疼疼.......”
那力气大的,苏念细长的胳膊都被快被扯脱臼了。
两人一分开,所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么哐哐往脑门上拍,不死也废。
郭峰被打得头昏眼花,眼冒金星,那嘴里都不示弱,一个劲儿的嘟囔着:“报警......快报警....抓他坐牢....”
“报你大爷!”
苏念气不过还想上去踹他一脚,被凌彻一把薅住后衣领,拖了回去。苏念转过头来,这才看清拉他的人是谁。
凌彻狠瞪了他一眼:“胡闹什么?”
苏念到底还是怕凌彻的,再不敢上前招呼了,只等其他人把郭峰扶起来。
办公室内。
房门锁上,窗帘被全拉了下来,整个光线阴暗暗的,气氛压抑。
苏念和郭峰隔着两米的距离,老死不相往来地并排站着。
凌彻坐在办公桌前目光扫视着他俩这副模样,心里的气都不打一处来,都是成年人了,老大不小还在公司里动手打架?
瞧两人脸上的伤。
一个头上顶着鸡窝,一只眼被打成个乌眼青。另一个,五个鲜红的指印嵌在白皙的脸上,大面积紫红紫红的一片粘连着,手捂着胸口喘气,模样带死不活的。
凌彻明明看是苏念坐在人身上又打、又骂、又叫嚣的,但怎么看伤势都是苏念更严重一些,怪可怜的,恍然想起那家伙说的,他是易红体质....
好的一样不见,怪毛病可够多的。
凌彻问了几句,大致了解了状况,用他那天才的脑袋一琢磨,原来两人之前就有过节,苏念这是狐假虎威过来耍威风,被郭峰给质疑了。两人几句不合就打了起来。
事情不大,但影响不好,郭峰被处罚停职了一个月,苏念旷工外加打架,总计处罚两个月的薪水,以示警告。
郭峰对处罚极度不满,他亮出伤势给凌彻瞧:“凌总,您看看我被苏念打的!而且是苏念先动的手,您罚他罚得也太.....”
话没道尽,凌彻凌厉的目光看去,他嘴里的话便生生咽了回去。
凌彻:“有谁不服,去警局说。”
郭峰满心不甘地走出了办公室,他看出来凌总是有意维护苏念,人家有权有势,不论他说什么,都是一样的结局。就算他不依不饶把苏念弄进局子,凌彻花点钱分分钟也能把人弄出来。
哼!欺人太甚!凌彻就是看不上我,一直以来不管我怎么做,升职的永远都是别人,我累死累活为公司打拼了那么多年,我得到什么了?还不如一个陪睡的爬得快!
路过大厦堂厅,郭峰回头瞥了一眼大厅新搬来的鱼缸,心里阴恻恻道:这种家族企业,迟早得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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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层。
回到办公室,凌彻脱下外套,领带也松开了,领口中央露出一颗高高隆起的喉结。
苏念看了一眼,马上把目光垂下,凌彻虽然罚了他两个月薪水,但到底还是袒护他的,心里很感激,不然,以郭峰的性情,肯定得让他进警局蹲几天。
凌彻打开了窗户,默默点起烟。
外头起风了,烟没吐出去,又被风吹了回来,满屋子的烟味呛得苏念喉咙难忍,他轻轻咳嗽一下,强忍着,但还是抻的脸部肌肉很疼。
苏念发现凌彻有个习惯,他每抽一口烟,食指就会习惯性地轻弹三次烟灰,然后才从嘴里吐出烟圈。
这种深吸的习惯很不好,对喉咙和肺都不好。
“凌总,公司不让抽烟,抽烟罚款。”他小声道。
凌彻啧了一声:“公司也不让打架,打架开除。”
苏念垂下脑袋:“...........”
“以后,不许借着我的名义在外面招摇,听见了?”凌彻教训道。
苏念眉头锁起,显然不爱听。但还是顾及上级的面子,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凌彻仔细瞧他,苏念脸上的伤还红着,这会儿看起来已经肿了,他掐了烟头扔到纸篓里,拉开办公桌抽屉,抽屉里有一瓶跌打损伤膏。
“还伤哪了?”他心怀善念地问。
苏念抬起眼帘:??他是在关心我吗?是吗?是吗?
短短的几分钟,苏念心中大起大落的难以言喻,他挪着步子凑到凌彻跟前,凌彻比他高出半个头,他一抬头,刚好凌彻这么微微一垂眸,恰巧那张英俊的脸映入眼底。
那张脸干净没有一点瑕疵,睫毛卷翘如扇,鼻梁英挺,尤其是那张薄唇,色泽红润鲜嫩,让他想起年会时匆匆一吻,记忆力里那36.5℃舒适的温度,温润、柔软、细腻。
苏念盯着凌彻咽了咽。
真好看呐!
那晚我怎么就醉了呢?什么都没感受到,有点可惜啊。嘶!不对不对,可惜什么啊,我可是被他又绑又打的侵犯了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美色当前,苏念微微皱眉,不管怎么样,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凌彻很好看:唉,如果不是个**爱好者,该多好。
凌彻见他愣神,手指很自然地轻轻杵了他的脑门,“问你话呢,还伤哪了?”声音软了很多。
苏念回过神来,又忍不住往凌彻身前凑合凑合。
“这儿。”他摸摸.奶,情不自禁地对着凌彻又气又娇道:“郭峰他挠我,可疼了。”
“还有这。”他又揉揉大腿根,“他还掐我大腿里子,不知道紫了没有。”
“………”
凌彻放回手里的药膏,默默合上了抽屉。
凌彻:“以后做事不要冲动,要考虑后果,公司如果再有人欺负你,就回来和我说,听见没有?”
苏念欣喜地点头:“嗯。”
“没事了,你回吧,今天休息一天,明天过来上班。”
苏念:“??这就放我走了吗?”
凌彻哂笑:“怎么?你还想住这?”
苏念听了话,倏地脸红,连忙转身就跑,他可不想被人绑着调.教。
陈子阳进来时,苏念正出门,两人碰面,陈子阳目光关切,碍于凌总在他没多说什么,他的心意苏念领了,冲他会心一笑。
“凌总,我来送公章。”
“这几天你们企划部工作量多,公章就暂时先放在你那保管。”
苏念听着他二人的对话缓缓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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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子这两天一直住在苏念家里,他房租到期,正巧生意赔了,手里穷的叼毛没有,只能指望兄弟过活。以前想住没机会,苏念嫌他总是带不三不四的人到家来,现在穷途末路了,不住也不行了。
再说,房子也卖给他了不是?他现在是房主才对。
路上堵车,苏念回到家里已是傍晚。
一进家门,厨房飘来饭菜香。
“我回来了,好香啊!”他放下背包,路过客厅急匆匆跑进厨房,像只馋猫似的往锅里盯:“做什么好吃的呢?”
尚子转身冲他一笑,九尺高的汉子,脖子上套着个小围裙,穿起来像肚兜,看着有点爹系的萌感。
“今儿去钓鱼了,给你做最爱吃的香酥鱼。”
苏念怔了一下,不可思议道:“你会做香酥鱼?”
“跟奶奶学过一些。”
尚子轻声的一句,忽然间,苏念喉咙一哽,说不出话来,气氛在一刻的沉静中慢慢变得伤感起来。
苏念看了尚子一眼,垂下头,用力眨着眼睛,眼眶不知自觉地渐渐发热。
香酥鱼是奶奶祖传的手艺,小时候家里穷,奶奶经常半夜二三点钟就起来去鱼市买鱼,再回家做成香酥鱼拿到市场上去卖,来供苏念读书。
从晨辉到日落,不论刮风下雨,寒冬腊月,一卖就是一天,那时候尚子也总来家里蹭吃蹭和,他父母离异,父母又各自再婚,他说去谁家里感觉自己都是客人,只有来苏念家,他才感觉自己是真回家了。
奶奶出摊前都会留出一些给他俩个孙儿作午饭,自从奶奶走后,他们俩谁都没有再吃过这道菜了。
“我帮你。”苏念低声说。
尚子见他埋着头,像是磨磨唧唧地要掉眼泪,赶忙把人往外推,“祖宗,又炸又蒸的,可别烫着你。”
“我帮你吧。”
“不用。”
两人这么一拉扯,苏念扬起了脸,厨房里没开灯,光线很暗,身子贴近了,尚子这才注意到苏念脸上的伤。
“哎哎哎!你撒手撒手!”尚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脸看,急声问:“你脸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苏念心里咯噔一下,回来的路上他就在想怎么糊弄尚子,要是让他知道郭峰欺负他,以他那脾气,非得堵在人家回家的路上,打一顿不可。
万万不能再惹事,手头已经山穷水尽了,再进局子,可没钱捞他。
“我见义勇为,在路上抓了个小偷。”
啥啥?
尚子大眼睛转了一圈:“扯鸡.吧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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