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
【咸鱼躺平,想被包养,请领导批准辞职。】
“咳咳……”凌彻轻咳了一下,“想被包养?你对自己的认知清晰吗?”
“清晰啊。”
苏念扬起白皙脸颊,他是穷了点,但那张脸,有一说一,全公司不论男女,还真没一个比他俏的。
苏念眼界也极高,一般男人看不上。
有钱,丑不行。
不丑,没钱也不行。
有钱又不丑的,不爱他更不行!
为了保持自己的清纯形象,苏念秉着白手起家的优秀梦想,找不到合适的男友,哪怕饥渴难耐也要做到清心寡欲地只对着手机舔屏。
申请书上写着包养,也是想尽快离职,拿到离职证明好交任务。
办公桌上有一沓企划部文件,凌彻大致看了一眼,签过字,便摞在了一旁。
苏念张着眸子等了半天,心想是不是顺手也能把他的离职申请也一起打包签了,结果...并没有。
失望。
凌彻抬眼,目光在苏念的脸上流转了片刻,苏念并非那种硬朗英俊的男人,个子也不算矮,就是人很瘦,站在一旁线条略显单薄,一个枕头砸过去似乎都能撩倒。
若不是昨晚那事透着金钱交易的嫌疑,很难相信,长成这样的一个人,会做出那般荒唐之举。
凌彻背靠长椅,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既然这样.....”
苏念抬起眼帘,满怀期待:“马上可以办离职?”
“过来给我做秘书。”
两道声线同时落下。
房间忽然静了下来,两人目光交汇,虽然刚刚话音重叠有些凌乱,但各自都听清了对方的话。
苏念嘴角微微抽动。
他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意思!
我离职原因写的想被包养,他特么的让我来给他当秘书?他有尊重过秘书这个岗位吗?
“不是凌总,我说我要离职!”苏念重点强调。
凌彻潇洒地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笃定道:“双倍工资如何?”
“不是凌总,我留在公司影响不好。”
“三倍工资。”
“不是凌总,我也没做过秘书的工作啊。”
“年底双薪。”
“不是凌总,这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
主要是他有系统任务在身呐,他得拿到契约啊,契约!
离职证明就是契约。
凌彻在苏念不识抬举的话语中慢慢冷了脸。
“苏念做人不能太贪婪,你误入歧途,我好心拉你一把,也是看在我们.....”
话到此处,凌彻目光不经意落在苏念的红唇上,苏念的唇粉里透嫩,始料未及的触碰,像撞上一口丝滑的奶油,细腻之余竟摩挲出丝丝甜意。略微一回味,那触感直击脑神经中枢,迅速传递了一个柔软、温绵的信号......
凌彻脸色一僵,话顿住了。
同时,苏念也察觉到凌彻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转,他张着圆圆的眸子,期待凌彻的下文,论关系上,他实在想不出凌彻要留下他的理由,非要论的话,就只能是看在我们……亲过一回?
凌彻轻抿着唇,默了一刻才道:“同事一场。”
微微一声叹息,这样的回答其实在正常不过,只是苏念满怀了期待,自己又是瞎欢喜一场。若真是看在亲过一回,他立马放弃狗屁系统任务,不举也要奔向他。
可惜,不是。
这时,当当的敲门声响起。
凌彻:“进来。”
一个眉眼长得很淡漠的女人走了进来。
“凌总,董事长回来了。”
“我知道了。”
话毕,女人目光撇向桌前站着的苏念,细细打量了一番,忽然目光一定,定格在眼角下一颗针扎的小痣上:“苏念?”
苏念猛地抬眼,我识别度那么高吗?
女人:“念经的念?”
阿弥陀佛,念书的念!!!
苏念内心狂吼,转头对上女人的眸子时,也马上认出了身份。她叫崔美丽,三十八岁,长了一张不问红尘的脸,脾气也是,是公司有名的老处.女,也是董事长身边的红人。
苏念心中隐隐不安,这下可坏了,助理都知道了那件事,那远在外地出差的董事长不也得知道了哇?
苏念学历不高,能去凌氏集团上班也算是机缘巧合,他在咖啡店打工时捡到一客人遗落的钱包,钱包里有一张巨额钞票和一张名片,名片上的人正是凌氏集团董事长——艾华。
艾华女士金口玉言,一句吩咐:“小伙子人品不错,让他来公司上班吧。”
她要是知道苏念羞辱了她宝贝儿子,大概率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老娘大发慈悲收留你,你他娘居然欺负我儿子,气死偶咧!
苏念起先还犹豫到底要不要做秘书,现在想来,还做个屁哇?去了,以后的日子还不得惨成个狗啊?
凌彻见他一脸苦楚,临走时对他说:“允许你回去丧两天,然后马上回来上班!”
没等苏念回话,凌彻已经转身随同崔美丽一起离开了。
安静的走廊里,一男一女,并肩前行。
凌彻扭过头:“崔秘书,那个....华姐怎么突然回来了?”
华姐,凌彻的亲妈,怕叫妈再给叫老了,所以改叫了华姐。
崔美丽目视前方,淡漠道:“听说了你的英雄事迹,速杀了回来。”
“什么英雄事迹?”
“和男员工不分场合,当众亲热。”
崔美丽话音毫无波澜,却透着股阴恻恻的恐怖,凌彻了解崔美丽,她越是这样,说明事态越严重,不禁为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质问捏了一把冷汗。
公司大楼前,一辆黑色豪华轿车缓缓进入视线。旋转门转动间,董事长风尘仆仆地步入大厅,一旁的秘书和助理们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紧紧跟随其后。
“凌彻在哪!”
凌彻看去自己的母上大人,带着墨镜,烫了一头飒爽的精致小卷发、来势汹汹的问话声里,夹带着熊熊怒火。
凌彻摆手:“在这里!”
华姐寻着声源望去,没注意那混小子就站在电梯旁,仔细一瞧,面色发白,双眼凹陷,一副像被榨干了精血的疲惫之态,她眼中一道冷光乍现,打孩子的冲动隐隐作势,忍了忍,员工面前还是要留下几分薄面,狠剜了一眼后走进电梯。
电梯内。
母子二人规规矩矩地并排站着,崔美丽在前面门梯口按了28层,去往董事长办公室。
“年会上是怎么回事?”华姐目视前方,冰冷质问。
凌彻挽着袖口,装傻充楞:“什么怎么回事?”
华姐扭头瞪他:“那个跟你接吻的男人是谁?!”
“公司里的爱慕者。”
“辞退!”
凌彻嘟着嘴:“才不要,我要留着这个人,有用。”
“有用?”华姐阴阳怪气地吼他:“你能干什么用?”
“..........”凌彻脸色一囧:“妈,你思想要健康一点。”
“我不管,你好自为之,要是再敢和男人鬼混,我一定会去告诉你爸和你哥!”
“别闹,您睡觉打呼像打雷似的,招我爸和我哥来托梦再吓着他俩。”
华姐一抬胳膊,凌彻吓得浑身一激灵,忙往边上撤了撤,讨饶道:“好妈妈都不打儿子!”
“趁我还年轻,还能打你几年,尽快忘掉那个叫慕一辰的,再也不许接近男人,赶快给我结婚生子,少让我操心。我现在只想抱孙子,抱孙子!”
凌彻的情史不算丰富,25岁了,只有过一段感情,喜欢男人也是自己始料未及的事。
十八岁那年他在国外留学时做了一次手术,手术不大,去男科割个皮而已,很快,他就认识了医院实习大夫慕一辰。
慕一辰是个中英混血,白皮黑发,有着所有混血儿的轮廓美,不同的是慕一辰长了一双中式的丹凤眼,眼尾轻轻上挑,像狐,眼角下还有一颗泪痣,那颗泪痣是整张脸的点睛之笔,位置高一点就显媚气,低一点又显平庸,刚刚好的眼下半寸,勾魂摄魄。
凌彻第一次见到他,就骂出了心中所想:操。
术前需要做很多术前检查,脱裤子露羞是难免的,作为实习生的慕一辰也是第一次见到凌彻如此敏感的东西,手轻轻一碰就立竿了,慕一辰就问他能不能控制一下,凌彻说他也不想,他和它都有独立思想了,谁也控制不了谁。
一来二去两人熟络了,慕一辰偶尔会调侃凌彻夸一下,但他中文不好,只会说简单词组,大、壮实、可爱,听得凌彻春心大动,之后....夸着夸着夸成了胯.下之宾。
凌彻爱他入骨,荒废学业陪他爱天爱地的四处风流,最后把心一横,将人接回了国祸害,金屋藏娇了3年之久,但好景不常,一场车祸,凌彻醒来后,再也不见慕一辰的身影。
只留下一封信——忘了我。
那一年,凌彻要疯了,跑遍了大江南北,远渡重洋,在无尽的追寻与失落中身心俱碎,往昔的爱恋如梦,醒来唯余荒芜。
“听见了吗?臭小子!”
见儿子在愣神,知子莫若母,华姐气又不顺了,这次凌彻没躲过去,胳膊肉被猛掐了一下,华姐看似矮小瘦弱,可每次的力道都大得像公鹅,一掐一个紫花花,跟画似的。
凌彻哎呀呀地嚎叫:“您不是有孙子了吗?阳阳若是知道他奶奶更喜欢小弟弟,他会伤心的。”
“你好歹是个做叔叔的,早结了婚,也能有个完整的家,阳阳就能有个婶婶照顾他,他也有了依靠,赶快找个人结婚,听见了没有!”
“你再这样逼我,可能会适得其反,再说男人也能照顾孩子啊,我看你就是想要找个生育机器,哪有像你这样当妈的?不顾儿子幸福,只为了自己抱孙子!”
“小崽子你竟敢跟我这么说话!”
华女士彻底被激怒,她想掐脸,但儿子太高,够不到,而后那大巴掌旋风掌似地一下下朝肩背招呼去。
噼里啪啦,啪啪啪。
“哎呀!”凌彻狼狈的防守,逼急了一把掐住母上大人的手腕:“再打我,我可还手了。”
“小王八蛋,你还个试试!”
啪啪啪!母子俩不像话地缠在一起,就在这时,叮一声,电梯门突然开了。
刷——
母子二人像被烫了一样迅速分离,立马规规矩矩的站好,华姐捋了捋头发,凌彻理了下领带,母子同款高层领导该有的严肃神态,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电梯外头没人。
崔美丽扭过头,一脸淡漠:“对不起,按错楼了。”
电梯门关上,继续噼里啪啦...........
————
城市的那头。
苏念很丧地回到家中,整个人都是懵懵的,十分不在状态。回想刚才在公司里发生的事,感觉像在做梦,他能想到凌彻可能会放他一马,毕竟亲一口也不算什么大事,辞退是最有可能的,可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给他升职加薪……
这种情况就不正常,太匪夷所思了。
从部门专员到总裁秘书,可是跨越了好几个级别,工资成倍的翻,难道单单只是为了不让我误入歧途,放弃被包养的想法重新做人?
嘶!
这个总裁是不是有点太好了,有点不符合总裁的腹黑人设啊?
不管如何,单看凌彻开的工资对于苏念来讲,诱惑还是蛮大的,三倍工资,年底双薪,算算一年也得有10多万了,对他一个单身汉来说,生活美滋滋。
可他不同哇,他去上班与系统任务冲突。
上了班就拿不到离职证明,拿不到离职证明就完不成系统任务,可不去,就没钱,他一个高中文凭的,去哪都再也找不到这样的薪水了。
真的很操蛋。
苏念有些犯愁,啥都想要,鱼和熊掌如何才能兼得?
一晃,一周时间过去了。
苏念跟尚子借了1000块钱,尚子打给他2000,邻居家的阿黄跟嗅到肉味了似的,总跑来他家蹭吃蹭喝,苏念早上买三肉包子,还得喂给它俩。
阿黄是只黄毛的哈士奇,黄白相间,正儿八经的串,也不知道它娘从哪找的野爹,生出个这么个色儿的,这几天,阿黄像个神经质,有点风吹草动,它就汪汪地叫唤。
苏念还以为有啥公狗过来勾搭,提着扫把出门巡视,出门一瞧,什么也没有,就有一辆黑色的荣威车停在巷子的拐角。
苏念远远望过去,现在的国产车真是越做越大气,长得跟保时捷似的。
这几天他也没闲着,对于怎么解决鱼和熊掌兼得的问题,也是冥思苦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绝佳办法。
实在不行,做个假的离职证明试试也行啊,总被系统坑,坑它一次又何妨,万一成了呢?
这夜。
苏念牵着阿黄,游走在各个大街小巷,专找犄角胡同的电线杆,可哪找刻字盖章的电话。
现在各大城市都在整顿市容市貌,电线杆子上真是比他脸都干净呐。
走了多少条长街记不清了,反正阿黄是不想走了,是一点没遗传它野爹到处洒种的好体力,像个软蛋似的躺在地上打赖。
一个大活人还能被狗欺负了?
拖走!
没拖过.......狗赢了。
竹竿一般的羸弱男人,怀里像抱着一座沉甸甸的小山,胳膊累得发酸不说,还吃了一嘴的毛。
作孽啊。
最后,终于在洗浴一条街附近他们停住了脚步。
一堆密密麻麻小广告贴在电线杆上,看得苏念泪流满面,从来没觉得这玩意这么亲切过。
路灯下,一个男人站在电线杆子旁挨个打电话。
“喂!刻章的嘛?”
最后选了个最便宜50块钱包全套,100块钱加急的走了。
他走后没多久,黑色的身影在黑暗的角落里渐渐顿出,刘波鬼鬼祟祟走到电线杆下,抬头瞅瞅,各式各样小广告:
老中医、重金求子、肾病专科、特效根治、寻狗启示.......
刘波:“................”
唉!一声哀叹的摇头:“年纪轻轻就得了这样的病,真是可怜。”
————
晚上八点半。
凌彻还在办公桌前处理公务。
前些时日,信息部就发来邮件,申请一批系统升级的费用,不知什么原因,系统升级出现了BUG漏洞,疑似有黑客入侵过。
事情就发生在半个多月前。
半个多月前,苏念还在公司。
凌彻沉思了片刻,打开手机,置顶消息还是昨天他一早命人事经理在公司大群发布的一条群公告——《员工旷工赔款处罚条例》
他记得当时只是说给苏念两天的假,这已经七八天了,苏念一点消息没有,刘波也跟死了一样。
打了一排字——【明天来上班。】
哒哒哒,又删了。
不能发,太过主动会适得其反,引起怀疑。
办公室只开了暗灯,凌彻放下手机,静静捏着鼻梁,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就在这时,嗡嗡的手机震动,收到一条语音。
刘波:【在办公室等我,有重大发现!!】
没几时,凌彻掀开窗帘,看到大厦楼下刘波停好刚送给他的保时捷,匆匆上楼。
“我回来了。”刘波一进门,依旧是习惯性的先跑到冰箱,开一瓶冰可乐。
凌彻耐心等他喝完才问:“是什么重大发现?”
“大发现!特大发现,我简直就是福尔摩斯!”刘波把手机一递:“你看。”
一张照片。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男人,牵着一条狗,开着手机照明,仰头望着电线杆。
凌彻:“什么意思?”
刘波:“我现在可以肯定,苏念这小子一定出卖了公司!”
一头雾水的凌彻:“怎么说?”
刘波:“我当时还纳闷,这小子一直在胡同里瞎转悠什么呢,原来他得了见不得人的大病,在四处找小广告求医,有证据,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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