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杜升月刚要破口大骂,湛玉香随手将那臭烘烘的帕子塞进她嘴里,成功阻止对方口吐芬芳,“呜呜呜。”
傅尤欲言又止的小声嘀咕,“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聂帅,“傅哥你别傻,我们中总要有人当祭品,如果非要从我们中挑选一个的话,我宁可选她。”
湛玉香下意识的朝聂帅看了眼。
杜升月瞪大眼,用力挣扎,结果越挣双手后的慈母线收缩的越紧,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有一道金灿灿的禁锢,与孙大师头上的紧箍咒有几分相似,不过这道禁锢卡在了她腰间。裴桑劝她,“这次你再试试变身,我看你还能不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上次在民宿厨房的时候,杜升月有特殊血脉变身加持,化作一条蛇从慈母线束缚中挣脱,还抢走了最为关键的道具神骨,好在琳琅早有防备。
即便这样,裴桑也觉得憋屈,尤其是次次在这女人手中吃亏。于是这次毫不留手的再加了道禁锢,看着杜升月无计可施的样子,他不由喜上眉梢,手一挥,“帮把手,把她先关进这鼎里。”
杜升月惊的瞪大了眼,不停的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可惜,在场却没一人站出来反对,可见这人的人缘已经坏到了极点。
林然却没过多关注杜升月,而是不停拍打贺昕脸颊,把那张小脸都拍红了,“裴桑,为什么贺昕还没醒?”
裴桑将杜升月丢进鼎后,拍了拍手。对于林然这问题,他也忍不住挠头,早之前他其实已经让光团子检查过,贺同学身上并没有伤。大家虽然喊他奶爸奶爸,其实也只有在对方受伤时他才能奶,至于医术方面却是八窍通了七窍。
琳琅,“泼点冷水试试。”
林然怔了下,很快小跑出去。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她不知从哪端了一盆水,她先朝贺昕小小的撒了点,眼看着对方额前的刘海湿了一点,依旧没反应。林然咬牙,干脆掬了一捧水,朝贺昕的脸泼了去。
呼——
贺昕瞪大双眼,猛吸一口气。随后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直接将凑太前的林然撞了个趔趄。
哎哟。
“嘿,贺同学醒了。”
“太好了。”
贺昕还很懵,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似乎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看见刚爬起身的林然,她毫不犹豫的扑过去,“呜呜呜林姐,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们了。”
林然差点又被撞倒,一只手撑在地,一手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见她醒来,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询问贺昕之前的遭遇。结果贺昕脑子里一团乱麻,完全不记得中间发生什么,“我好像睡了一觉。”
所有人,“哈?”
贺昕一时间也找不到更恰当的词来形容那种感觉,她像一朵蒲公英似的飘啊飘,不知道飘到哪的时候,忽然一股拽拉的劲儿,将她从漂浮的状态中拽到了实地,然后她就醒了。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有点晕。”
林然很焦急,甚至检查了下她的脑袋,结果自然什么也没。
琳琅更倾向于,“睡多了,扶她起来走走。”
贺昕看了她一眼,这才留意到神庙和过去有所不同了,神庙内多了一张供桌、蒲团以及祭祀才会用到的香、香油,还有一口怪异的大鼎,索性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为什么摆……难道已经第七天了!”
湛玉香,“你睡了好几天。”
如果按照严格意义上算的话,贺同学算是睡了二十多年。
贺昕在得知湛玉香已经替自己打好供桌,顿时感激万分,差点要磕头道谢,不过她扒拉了下自己的短发,“总觉得还差了点东西。”
傅尤有气无力的补充,“缺了来参加祭祀的白石镇村民。”
这任务算彻底失败了。
不仅仅是计仲薇的这任务,连同那位纹身大哥的任务也一并失败,整个白石镇的村民似乎对她们都无好感,一听说神庙或者祭祀之类的话题,不主动攻击她们的村民都已经算是对她们额外怜爱了。
聂帅一张俊俏的脸惨白,他忐忑的看向琳琅,“我的任务应该……也算失败。”
贺昕感觉自己的问题提出后,神庙内的气氛逐渐变得沉重,她疑惑的看向林然,林然对她轻摇了摇头。
谁也无法预料任务失败的结果,更别提接下来她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现在大家自顾不暇了。
“不算失败。”
“还可以抢救一下。”
琳琅和裴桑的话几乎一前一后的出现,两人的肯定让聂帅颓靡的气势一扫而空,他两眼放光,“怎么救?”
琳琅沉思了一会,“你的任务并不是在祭祀之前就能完成,而是在祭祀开始后。”
聂帅先一喜,随后又一惊,刚才的喜悦差点被琳琅这句话给浇灭。裴桑甚至还很体贴的安慰他,“至少还有希望,小帅别气馁。”
傅尤,“是啊,小帅我看好你。”
聂帅哈哈干笑两声。
咚。
咚咚。
咚咚咚。
贺昕听到这动静惊的差点跳起来,“什么声音。”
林然瞅了眼纹丝不动的鼎,“没什么,一个不太听话的祭品。”
琳琅也没理杜升月闹出来的小动静,“我出去一趟,会在祭祀开始前赶回来。”
裴桑,“我陪你去?”
琳琅,“不用。”
琳琅这次小跑了起来,几乎一眨眼功夫跑没了影,不过从她跑去的方向,聂帅确定是民宿方向。
湛玉香只能在离鼎三米范围内转悠,不过看见聂帅心不在焉的盯着琳琅离开的方向,她张了张口,还是没忍住,“聂帅,你在怀疑什么?”
裴桑,“???”
也许女人的直觉会更为敏锐,湛玉香确信经过杜升月一系列的挑拨后,她们这队的人中也不全齐心协力。
与其这样,不如在祭祀来临之前将这种可能背刺的情况拔出。
林然推了推眼镜,“你紧盯着琳琅,是怀疑她真的拿那块通关令牌,独自通关。你想蹭她的令牌,通关。”
自己那一点小心思被眼前这两人一语戳破,聂帅有些羞愧,脸脖子都一点点涨红了,“难道你们一点也不怀疑吗?”
裴桑听了这话撸袖子要冲过去,“你这小子。”
湛玉香一把将人拽住,“就算琳琅真拿到了东西,也是她有能耐。你认为在同等情况下,你可以拿到?”
贺昕听得云里雾里,“什么通关令牌?”
林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无论琳琅有没有拿到这块令牌,和你似乎也没多大关系。”
聂帅被人戳中了痛楚,很是恼火,“是有怎样,我不信你们一个个不怕死。有了通关令牌,相当于额外握有一条命,明明可以简单通关,为什么一定要搞这么复杂。”
傅尤拽了拽他袖子,结果被他无情的甩开,他怒道,“你也别装好人,你们一个个任务都完成了,只剩我没完成。你们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不怕,我怕,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在这鬼地方。”
咚。
咚咚。
不安分的鼎又传来声响,像附和聂帅刚刚抗议的话,不过在湛玉香看来,这完全是瞎凑热闹,她咚咚咚回敲了两下,鼎内当即没了声响。
裴桑纳闷,“通关令牌只能一人使用,谁告诉你可以带大家通关了?”
副本的设定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会让所有人痛痛快快的通关,想得美。
聂帅瞪大眼,“什么!”
**
琳琅快步走向民宿,民宿内一改往昔的热闹,空荡荡,所有摆设都已陈旧,木头也出现了虫蛀现象,加上坍塌的厨房,整间民宿看起来像一处被遗弃之地。
琳琅挨个把房间打开看了看,最后看向登记处。
她找到登记台的凳子,坐在上面,回想起第一次老板娘在这里给她们登记的画面,她下意识打开了一旁的抽屉,抽屉内除了登记本外,还有满满一叠的寻人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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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琅一张张翻过去,发现这些寻人启事纸张大多已泛黄,边角甚至还有被烧焦的痕迹,每一张间隔时间不长,一到两周,但所有时间全停留在二十年前的一个日子。
她低头嗅了下,然后将这些寻人启事全塞进了怀里,把衣服塞的鼓鼓。然后她闭上眼,循着记忆中的路一步步的走入黑暗中,直到腐朽的味儿越来越重,她忍不住轻咳两声,在黑暗中适应了会,才看清楚那斑驳的烧焦了痕迹。
那条路直通往一间封闭的地下室。
吱嘎——
琳琅仿佛听见了一群女孩子惊恐的叫声,明明第一次来,她却熟门熟路的,知道哪是床,哪有一扇小窗。
不过推开门,除了呛人的味儿,那些过去的东西全都不在了。
琳琅在那位置上站了一会,透过那扇小窗静静的注视着外面的天空,曾经,有一群女孩们每天透过这小小的地方看外面,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重新回归那自由的世界。
吱呀——
琳琅快步走出去,良好的视力让她一眼看见黑暗中那修长的身影,尤其是那双让人难以忘记的墨如黑玉的眼睛,她嘴角微勾起,往前一步,“老板娘,我能邀请你参加神庙祭祀活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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