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浑噩噩的跟顾致翼离开,当晚,就做了一个很凄惨的梦,梦里哭天喊地,捡起自己已断的半截手,呼叫救护车。
“…啊…”
“我的手已经不在了!”
“啊…”
我彷徨着…从梦里醒来,恐惧布满整个身心。
当即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息…
虽然我没看到那人是怎么被挑断手筋的,但我一脑补,画面就定格在脑海里,感同身受般经历过那个人的悲伤。
此时,屋内没人,我想逃离这里,逃离顾致翼…去他的高额违约金,大不了我卖掉一个肾来补偿他好了。
他比我想象中的还可怕,我以为他作风明朗,富有同情心。可这个人骨子里的心狠手辣输给了现实,他说一不二,专横跋扈。
我穿戴整齐,出了房门,客厅静悄悄的让人害怕。
顾致翼哪去了?
正猜测,身上的手机适时响起来。来人正是“顾先生”!
不接电话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接,他可能会提前回来。
“顾总!”
“醒了吗?”
“嗯!”
“吃过了吗?”
“我不饿。”
他一句我一句…我都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不饿也得吃点。我今晚不回去。”
“嗯?好…”我顿了顿,说:“顾总,我需要回家一趟,拿一些贵重物品。”
“也好,我让应悠载你回去…”
“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
“必须要。明天晚上九点有个聚会,董尼同你来!”
“顾总,我觉得…”
顾致翼原本亲和的态度,立马凶悍起来:“闭嘴,必须到场!特意为你打造的新人见面会,是最好展现优势的时机。”
这是逼着我去了,我没有选择的机会,卑微地应下来:“我知道了!谢谢顾总为我铺路!”
“我这人不喜欢口头表达,来点实际的我倒是很期待。”
“知道了!”我语调轻缓,声音偏小,“顾总,我会报答你的,不管让我做什么…”
“…”
“顾总,如果没什么事就挂了。”
“凌毅,希望你明白,你没得选择,懂吗?如果你觉得我逼迫你,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的视线。但是…”
我抢着答,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勇气:“但是我一辈子都还不起,赔偿金!我明白了顾总…明白了…明白应该做好心理准备,明白应该对金主好点,因为你是衣食父母…”
“…”话里的撕心裂肺,让顾致翼陷入了沉思。
“…”吼完,我连忙挂电话。
我脑子秀逗了麽,跟金主挑衅,别说捧我进娱乐圈,搞不好偷偷让他保镖活埋我,也不在话下。
我这种性格,未免太自不量力。
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门一开,高大的人影就挡在门口。
“走吧!”应悠吸了口烟,将烟头掐在垃圾桶里。
“应大哥,怎么在这?”
“你说呢?”他看着我像白痴一样的问话。
“老板通知我后,我一个小时就到了。”
“麻烦你了。”
我们边走边说,进了电梯,去了停车场。
昨天的事,我很想问清楚,老是望着应悠欲言难尽,他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自顾自地说道:“昨天那个人的嘴巴还挺严实,没有招出幕后人。”
“后来呢?”
他掌着方向盘,说:“被送去警察局,吃牢饭就够吃一辈子。”
“…”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让老板相中吗?”
我不搭话,等着他不打自招。
“因为你像极了一个人。”
“谁?”这下子,我来了好奇。
“老板掌心的朱砂痣…捧在手心怕化了,不曾拥有过,却遭劈腿。”
“哦?劈了几条腿?呵呵…我还挺荣幸的…”我自嘲地笑了笑。
“可惜,已经死了。如果你继续呆在他身边,你可能也会这样。”应悠说这话时,故意斜瞟了一眼。
我若有所思道:“我经历过,他半夜三更会起来掐人吧!倒是你,你这样倒卖老板的秘密好吗?”
偏偏应悠板起脸说:“好与不好,以后你都会知道的,与其让你恐惧还不如直接告诉你答案。”
“是吗?我很奇怪,你又为什么会变成顾总眼里的保镖。”
“此事说来话长,有一次我接受委托人的代理,他要我去杀一个人,我这个人警惕,称职!从我手里接下的目标,没有一例失手的。而老板就是特例。”
“噢…你们还有这种故事,他反侦查意识比你强吗?所以才躲过一劫。”
“不是一劫,是三劫。”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
正好是红灯,停下车后,应悠讲了起来:“第一次他发现我后,命人捉了我,并跟我打了赌,他嗜好狙击,更喜欢玩刺激的游戏,他单方面给出优越条件,给我三次刺杀他的机会,如果都失败了,就让我去做‘兼职’,如果我成功了,他就任我宰割。听到这种要求,我自然乐意,可惜我低估了他的手段。”
“兼职?什么兼职?”
“鸡女干!”
“啊?顾总简直惨无人道…!”
“朱砂痣就是这样死的。”应悠补了一刀,“我很庆幸我能追随老板,成为他的左右臂。”
“群攻啊~”
“所以,你最好老实一点,别对老板死心塌地。”忠心的保镖警告我。
“那个人,男的还是女的?”我自问自答,“应该是男的,鸡女干嘛。”
应悠:“…”
“我怀疑你在说笑!脑子是个好东西,你身为雇佣兵,为什么要去杀顾总?”
“老板倒是很诚实,什么都跟你讲了,刚开始我也想不通,老板就是一个做生意的…能得罪谁招来杀身之祸。”
很简单,顾致翼不正常呗!他神志不清的状态,会呼叫我,当正常时,他又各种逼事儿让我就范。
我嘲笑:“莫非…因为这个委托人就是他自己。”
应悠结舌瞠目,明显吓了一大跳:“事实上委托人我接触不到,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别太在意,我猜的而已!既然你想了解,何不去联系委托人。”
“…”
应悠开车及稳,想必内心对我的说法起了点小小的争执。
我懒得管他,眯着眼睛睡着了。
等我睡得特别舒服的时候,一个急刹车,将我摇醒。
“到了。”应悠摆着一副臭脸,催我。
“谢谢!”我迷糊一会儿,睁着眼睛望了一眼车窗外,没有过路车辆,而后下了车。
我边走边摆手,算作再见。
余光里应悠挂了空挡,蓝牙连接,嘴里说着什么。
“老板!人送到了。”
“嗯!”对面的男人轻轻一应。
“老板,依照你的意思,我讲了很多相关内容给凌毅听。尤其是强调朱砂痣…”
“哦?他什么反应?”
“他没什么反应。”
顾致翼:“…”
“他却猜到委托人是你!”
男人特别震惊,甚至有点欣喜若狂:“可能吗?他凭什么…”
应悠:“…”
这冒泡的喜滋滋,到底从何而来?
“明晚去接凌毅,以后你在他身边候着。”
以往都是应承下来,这一次应悠有点不太情愿:“老板,我…”
“有意见?保留!擂台上见。”
男人说完,挂机。
应悠不得不服从安排,因为在擂台上,他的体力干不过老板的出击。
“讨价还价,配么…”顾致翼懒洋洋地出声。
“我可是听出来了。”同在办公室的董尼眉眼带笑,“你是逼着凌毅感受痛苦!有你这种靠山,也算是他的不幸。”
“我可以给他铺路,不代表他就应该坐享其成。让应悠练练手…省得嫌我出手太狠。”
董尼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哈哈…你到底是帮凌毅呢,还是来虐他的?我觉得你还是别去惹他。别看他温顺,发起火来是个难搞的主。”
“哪由着他撒野,放心,他不会轻易放弃的,他骨子里还是有一份偏激的冲劲。”顾致翼胸有成竹道。
“看得挺透。”董尼凝神端详他,“明天你出席吗?”
顾致翼低下头说:“不去了,明天我回一趟老宅。”
“哟,老爷子想通了?”
“没有,回去讨打。”顾致翼极为平淡的语气说,“说到底还是接受不了,我…”
“别想那么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你本身有病不是。”
董尼懂他的为难之处,劝说。
“你带凌毅出席…护着他点!”
“小意思,你钦点的人物,自然办得妥妥当当。哎,这场酒会结束,我的工作要提上日程了。”
顾致翼蹙额,“在晚一个月。”
“我回国半个月了,等等一直等,总不会是要等黄花菜凉了,在下嘴吧。”
顾致翼却扬了扬缠着绷带的手,“我还没好!需要人照顾。这一个月让他学习演技,带他去见师前辈。”
“我操,行…等你好,等你好!”董尼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手臂上。
“真怀念过去…”顾致翼绵长而又哀鸣的声音说,“可惜,物是人非。”
董尼气愤他的剧本不能立马开工,自然话中带刺:“呸,酸不酸?你小心招雷劈。”
“无所谓,总有人要替我挡着。比如凌毅!”
“你就作吧,凌毅才不会让你为所欲为,自欺欺人的话也就你自己能信。走了,看着你,就来气。”
“不,他会对我好的。”顾致翼不在乎他说的,笃定道。
“没救的家伙,拜拜!”
董尼开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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