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不同之前的警告,而是源自灵魂撕裂般痛苦与绝望抉择的狂暴咆哮,苍鬃爆发出不顾一切的突围宣言!
咆哮声止,苍鬃那庞大如山岳的身躯动了!它不再是沉稳的守护者,而是一头为了幼崽不得不化身凶兽的绝望父亲!银灰色的毛发根根倒竖如钢针,在火把光芒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琥珀色的眼眸瞬间被血红的疯狂、痛苦,与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彻底吞噬!恐怖的妖气如同失控的火山熔岩,轰然爆发,形成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黑色气浪,以它为中心向四周猛烈扩散!
“砰!砰!”离得最近的几个村民甚至来不及惊呼,就被这股狂暴的气浪直接掀飞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摔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而围观的众人被这股骇人的气势,逼得如同潮水般向后猛退,手中的火把剧烈摇曳,光芒明灭不定,现场一片人仰马翻的混乱!
苍鬃知道这样还不够能以脱身,随后它的目标,直指站在前方,在它看来是此刻唯一能助它突围的关键人物——陈玉珩!
巨狼的身形动了!没有一丝迟疑,只有为了幼崽必须杀出重围的决绝!它后肢猛地蹬地,坚实的地面瞬间龟裂下沉!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银灰色的恐怖闪电,带着撕裂一切的狂风,猛扑过去!
那足以拍碎巨岩的利爪,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取陈玉珩!这一次,是真正的擒拿!苍鬃的目标很清楚:抓住他,以他为人质,冲出重围,前往乱葬岗救回自己的幼崽!
陈玉珩显然完全没有料到,苍鬃会突然暴起并且直接针对自己!他脸上的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措手不及的惊骇与恐惧!他原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自己只是站在安全距离外煽风点火,却万万没想到这头被逼急的狼妖竟然会直接朝自己扑来!
“你……!”陈玉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难以置信的惊呼,身体本能地向后急退,想要躲闪。但他的速度如何能与暴走的苍鬃相比?
电光火石之间!
“砰——!”
一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响起!
苍鬃那巨大的狼爪,带着精准的控制力(它需要活口),并没有试图将陈玉珩撕碎,而是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拍击在陈玉珩的肩胸之间!爪尖如同最锋利的钩刃,轻易地撕裂了他华贵的靛蓝色绸缎长衫,布料发出刺耳的撕裂声,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赫然出现,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呃啊——!”陈玉珩发出一声凄厉至极、充满了真实痛苦与惊骇的惨叫!这股力量远超他的预料,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高速移动的山峦正面撞上,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整个人被狼爪那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带得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
但苍鬃的爪子如同最坚固的铁钳,在他倒飞的瞬间便猛地收拢,爪尖深深陷入他的皮肉,牢牢锁住了他的肩胛骨和部分胸膛,将他整个人悬空“提”在了爪中!鲜血如同泉涌般顺着破碎的衣衫和苍鬃的爪刃汩汩流下,迅速染红了利爪!
“啊!放手!痛!!”陈玉珩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这一次的痛苦和恐惧使得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如瀑布般从额头滚落,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抽搐和挣扎,但在那恐怖的、毫不留情的爪力下,所有的挣扎都显得如此徒劳和绝望!他眼中充满了惊愕、愤怒和失控的恐慌!
“少爷!”
“快放开陈少爷!”
“天杀的狼妖!它真的疯了!”
村民们发出更加惊恐和愤怒的呼喊,投鼠忌器,更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陈玉珩在狼爪下痛苦哀嚎。
苍鬃根本无视陈玉珩的惨叫和村民的呼喊,它血红的眼中只有突围和救回幼崽的目标!它用另一只前爪粗暴地抓起地上早已吓傻的齐大三(齐大三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拎了起来),巨口发出低沉而充满不耐和警告的咆哮,腥风扑面!
它挟持着因剧痛而惨叫挣扎的陈玉珩,开始朝着村北方向强行突围!庞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山峦,每一步踏出都让地面微微震动!它根本不顾前方是什么,挡路的简陋栅栏被直接撞碎,堆放的柴垛被一脚踢飞!它血红的眼睛只盯着北方,喉咙里不断发出威胁性的低吼,驱赶着前方惊恐逃窜的人群!
被它提在爪中的陈玉珩,随着它的奔跑而剧烈晃荡,伤口被牵扯,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这声音反而成了苍鬃最好的开路工具。
“狼妖挟持了陈少爷!它往北边跑了!”
“快让开!别挡路!别伤着少爷!”
“跟上他们!别跟丢了!快去找村长!”
村民们惊慌失措,哭喊着向两侧逃散,让开一条通道,根本无人敢阻拦这头发狂的、爪中有人质的巨兽。一部分人则担心陈玉珩的安危,只能组成一个混乱的、喧闹的尾随队伍,手持火把和武器,远远地跟在巨狼身后,如同一条惊恐蜿蜒的火龙,在漆黑的夜色中朝着村北乱葬岗的方向移动。
呼喊声、哭叫声、脚步声、陈玉珩的惨叫声、以及苍鬃沉重的奔跑声和喘息声混杂在一起,整个灰水村彻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混乱之中。
小淇一行沉默地跟在旁边,四双眼睛死死锁定着前方狂奔的巨狼,明明扑面而来的只有混乱、狂暴,小淇却隐隐觉得里面有一抹无尽的悲恸!来不及细想,小淇便招呼大家跟上去,准备一探究竟!
逃亡的队伍在恐慌和混乱中跌跌撞撞地前行。苍鬃凭借着手中不断惨叫的“人质”和狂暴的气势,几乎无人敢挡,很快便冲出了村庄的聚居区,进入了村北那片荒凉、阴森的区域——乱葬岗。
一到达乱葬岗,苍鬃便猛地将爪中如同死狗般的齐大三粗暴地甩在一旁(齐大三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哼,蜷缩着不敢动弹),它将因失血和疼痛而几乎昏厥的陈玉珩像扔破布一样扔在脚边(陈玉珩瘫软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一时无法动弹),仰头发出一声凄厉而焦灼至极的长嚎!
嚎叫声在荒芜的坟地间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恐慌和绝望!它在呼唤!它在寻找!它的鼻子疯狂地抽动着,嗅着空气中每一丝微弱的气味,那双血红的眼眸焦急地扫视着每一个阴暗的角落、每一处可能藏匿的坟包和灌木丛,寻找着它那生死未卜的幼崽!
“崽儿!你在哪里!回答我!”苍鬃的心在疯狂呐喊,巨大的恐慌几乎要将它吞噬。它完全忽略了被它甩在一旁的齐大三和瘫在地上的陈玉珩。
苍鬃像疯了一样,用巨大的爪子疯狂地刨挖着地面!利爪轻易掀翻草皮,刨开松软的泥土,将一些年代久远、早已腐朽的薄棺木板都刨了出来!它撞倒残碑,撕裂灌木,巨大的力量在乱葬岗上制造出一个个土坑和一片狼藉!它要找到它的孩子!任何可能藏匿的地方都不放过!
就在这时,在它一次近乎疯狂的刨挖中,爪下触及的触感突然变得异样——不是坚硬的石头或棺木,也不是松软的泥土,而是一种……略带弹性的、被粗糙麻布包裹着的……东西?
苍鬃下意识地用力一掀!
“噗——”
一具小小的、已经有些腐烂、裹着破旧麻布的尸体,被它那巨大的力量从一个显然是新挖不久的浅坑中刨了出来,滚落在惨白的月光下!那尸体身形瘦小,面目模糊,但分明是一个孩童的轮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恰恰就在此时,尾随而至的、由陈老村长亲自带领的、心急如焚的村民们,举着密密麻麻的火把,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乱葬岗的边缘!
火光瞬间照亮了这令人毛骨悚然、足以让所有人血液冻结的一幕:狰狞狂暴、爪牙染血的巨狼苍鬃,刚刚从土里刨出一具孩童尸体!
旁边是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如同帮凶般的嫌犯齐大三!
不远处的地上,是浑身是血、痛苦呻吟、显然遭受了重创的陈少爷!
这三者,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在荒凉恐怖的乱葬岗背景下,构成了一幅无比“罪恶”、足以引爆所有仇恨和恐惧的画面!
“天……天哪!”
“孩……孩子!是失踪的孩子!”
“是狼妖!是它干的!它把尸体藏在这里!现在又想毁尸灭迹吗?”
“还有齐大三!他们是同伙!陈少爷……陈少爷被他们害了!”
“快救少爷!杀了这两个畜生!”
村民们彻底炸开了锅!惊恐、愤怒、悲痛、仇恨……各种情绪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所有的猜疑、所有的流言,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最“确凿”的、“铁证如山”的“罪证”!
陈老村长看到这一幕,尤其是看到浑身是血、瘫倒在地的儿子,以及那具孩童尸体,老人家的身体猛地一晃,差点晕厥过去,被身边人连忙扶住。他老泪纵横,手指颤抖地指着苍鬃和齐大三,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和无法理解的愤怒:“苍鬃!齐大三!你们……你们这些畜生!造孽啊!!为何要如此害我儿,害我村民!!”
而被扔在一旁、因剧痛和失血而意识模糊的陈玉珩,此刻艰难地抬起头,看到眼前的景象(孩童尸体、愤怒的村民、悲痛的父亲),以及听到父亲的话语,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混合着剧痛、恐慌、以及一丝扭曲的“庆幸”的光芒。他挣扎着,用尽力气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呻吟,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悲愤:“爹……乡亲们……别管我……抓住他们……为孩子们……报……仇……” 说完,他头一歪,因伤势过重而“昏厥”过去。
陈玉珩的“遗言”(虽然他没死,这种场景下大家以为死了),在死寂而愤怒的乱葬岗上空回荡,如同最终的审判锤音,将苍鬃和齐大三,彻底钉死在了“罪人”的耻辱柱上,也将他自己“受害者”的形象,推到了悲情的顶点。
小淇四人站在愤怒的人群边缘,看着这因意外而变得更加真实和惨烈的现场,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结局,对幕后黑手而言,或许更加“完美”!这是一个更加难以破解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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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罪证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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