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人还是去了。

那玻璃房的确很漂亮，整体设计以浅米驼色和浅咖啡色为主，那只猫也是黑白相间的小奶猫，趴在主人身上打盹。

天花板上悬挂了许多盆绿植，有的伞伞如盖，有的枝条悠长垂坠着。

云棠看着像是有些倦了，她一听雨声就爱犯困，林州知道她这毛病。

他声音很轻，生怕吵醒云棠。

“我姐坐那沙发后面有一榻榻米，你去那儿，看雨视野开阔，脚步轻点儿。”

沈寄安也很听话，乖乖地就去了。

云棠没醒。

可后来林州过去时惊动了那只猫，猫不知怎么就把云棠弄醒了。

但她意识还没彻底清醒，加上沈寄安在她后面没出声，她也就没有看到屋里除了林州还有一个人。

困意使她不自觉地往沙发扶手躺下，但同时她也不能对林州视而不见，只能迷迷糊糊地跟他说话。

沈寄安在后面，能够把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云棠回话有一搭没一搭地，林州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不着边际。

外面的雨声很大，云棠的声音却很轻柔，因为感冒还带了一丝不甚明显的鼻音。

——“姐，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也会下这么大的雨吗？”

——“不会，我们那里多雨，但下得小，没有这么急的。”

——“我知道有一首诗写的就是。”

顿了好一会儿。

——“若问闲情都几许，”

——“一……川烟草……”

没声儿了。

林州和沈寄安都站起来看，发现云棠已经睡着了，手还搭在怀里的猫儿身上。

沈寄安又坐回榻榻米，看着林州自己下楼。

他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诗的后半句。

——满城飞絮，

——梅子黄时雨。

这诗跟云棠一般温柔。

沈寄安的五官中，属那双眼睛最好看。

像破碎的月光撒在双眸里，明亮又清冽。

此刻，那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沙发上。

他专心致志地看着，仿佛能透过那厚厚的靠背，看见里面躺着的人。

他都不知道他的眼神里有多少柔情。

——平生不会相思，

——才会相思，

——便害相思。

后来又有那么长时间，沈寄安都没再见到过云棠。

他好像渐渐理解了那些妙不可言而又未知的情绪和感觉。

——应该是爱情。

但他刻意避开所有云棠会出现的场合，林州的生日宴也只是送了礼，人却没到。

他想忘掉那个让他惊鸿一瞥，夜不能寐的人。

沈寄安怎么能碰爱情？

他深知自己的品性，他会吓到云棠。

他会毁了云棠。

——但是他怎么忍心呢？

——那么良善，那么美好的云棠。

——让人一想起来心都要化掉的云棠。

——他不配。

他后来又做过许多梦，梦见过孤儿院的不堪，梦见他父亲毒打他时的厌恶，梦见沈家的佣人对他的辱骂。

——如此肮脏的过去。

可就有那么一个人，她笑得眉眼弯弯，她身上干干净净，纯粹得如同一束光。

闯进了他深渊般污浊的梦境。

梦醒之时，他只来得及抓住最后那模糊的记忆。

——聊以慰藉。

世界被冰雪覆盖，银装素裹的季节，

沈寄安记忆中的云棠，

总算慢慢淡化了。

啦啦啦，种太阳，啦啦啦，种太阳。

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长大以后要播种太阳，只要一个，一个就够辽。

后面不会唱了。

emmm，我们这儿连续阴雨天，衣服洗了不会干，饶是我在喜欢下雨也受不住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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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