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璐的声音很大，林玄明仍然一点都不慌张，他不知从哪里又拿出把扇子，“啪”地一下将扇子打开，对着脸扇了扇，几根发丝飘了起来。
“为何是我？按照现在的情况，不应该是她吗？”
他用另一只手指着敏敏·辛。
闻元瞪着他。
“所以说呀，只是猜测，我才没工夫去找什么证据。”
池小璐摊手，很直白地说。
“那姑娘刚刚那番话未免有些可笑。”
林玄明更直白地说
“我还没说完呢，你要继续听还是和我撕破脸皮？”
池小璐冷眼看着他。
“自然是听姑娘讲下去，对了，姑娘是在给闻元拖时间吗？难道姑娘觉得他会越来越清醒吗？林某在此奉劝姑娘一句话，无论姑娘怎么说，他的结局都只有一个。”
残忍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他继续悠闲地给自己扇风，和刚刚那个急不可耐对池小璐出手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池小璐怀疑他想明白了什么东西，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到闻元刚爬出棺材时浑身缠满黑线的模样，然后，一道电光划过她的头脑，她终于明白了。
“我继续讲。”
她朝闻元看了一眼，神色凝重。闻元不知发生了什么，也凝视着她，希望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可是失败了。
故事继续。
聋哑婆婆主动走到古怪房屋中，让鼠王附身。
鼠王拥有独立意识，老是想抢夺她的身躯，她不愿在林微澜面前变成那样可怕的模样，所以一直与鼠王的灵魂对抗着。
就在这时，女祭司找上了门。
聋哑婆婆曾找女祭司看过病，对她的印象很好。
谁知女祭司用手语告诉她，请她帮忙完成一件事，然后，女祭司用法术控制了聋哑婆婆体内的鼠王。
紧接着，林玄明下达了命令：进攻！
聋哑婆婆按照林玄明的计划，引导鼠妖进入，女祭司的法术直到鼠妖开始冲击围栏之时才发挥作用，她夺回神志，按照和女祭司的约定，带着林微澜来到了古怪房屋。
至于女祭司，她耗尽自己的力量做了演算，虽说推出了林玄明的计划，可这么多年，她苦苦支持村中大阵，实力早就所剩无几，无力对抗林玄明。
她思来想去，决定吸收林玄明开辟的妖潮漩涡（鼠妖还有什么别的妖都是从这个黑色的漩涡状的东西里钻出来的，这是池小璐从某本书上读出来的，顺口乱编起来，看林玄明的脸色，她误打误撞地蒙对了），以聋哑婆婆的灵魂为引子，先为林微澜劈开灵泉，再斩林玄明。
敏敏·辛不愿意太多人知道她的计划，因为她在与林玄明的战斗中势必会暴露本来的模样，她害怕别人知道她是个什么怪物。
“你就那么想杀了我么？”
林玄明看向敏敏·辛，那种气定神闲的态度消失了，阴冷，愤怒在他眼里搅动。
“你承认这是真的了？”
池小璐找出他言语的破绽，立马道。
“她想杀我不是很明显吗？这和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背你说的这些罪，不过，你真的觉得，一个流暗，会有感情吗？你不知道这种生物有多么恐怖……”
林玄明的眼神变得很诡异，某种病态的红晕在他的脸上浮现。
知道他在转移话题，池小璐却还是忍不住听了下去，她从没走出过围栏去看看流暗是什么，却总是听闻它的恐怖，此时突然来了兴趣。
“它们不只是迷惑人的心智，它们会入侵人的头脑，把一个人变成多个人，扭曲那人的道德，良知，改变他对世界的认识……”
他喃喃道。
“精神分裂？”
池小璐适时插嘴，全场没人听懂她说的啥。
“它们的思维迥异，全然没有一点感情，可它们的力量是那么强大，所以，究竟是谁，把它们隔绝在人群之外呢？姑娘，你知道人类的始祖吗？”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闻元和池小璐从未见过这样健谈的林玄明，一时间都很诧异。
“人类，是由异质源演变而成的……”池小璐回想着生物书，不自觉地说出了口。
“不知道也无妨，此事林某还在查证中。你们只需要知道，女祭司就是流暗，就是那般恐怖的生物……闻元，你还不出手吗？你要看着村子沦陷吗？”
林玄明朝闻元走去，可闻元根本没看他。
闻元的身子已经凝固在原地了，他惊诧地看着身前的敏敏·辛：她突然开始溶解，化作了一滩液体，铺在地上，液体上面还浮着无数只眼睛。
“敏敏你，不，是流暗侵占了你的身|体对吗？”闻元依旧不愿意相信。
“她现出原形了，很遗憾，你无法再完全清除她了。”
林玄明说着遗憾，可口气却很轻快，还有某种兴奋。
他把扇子往地上一扔，朝那摊液体走去，毫不畏惧地蹲下，把手伸到液体里，捧了一把，许多小眼睛从他的指缝中流下来。
“辛，你终于舍弃掉你那具人类的躯壳了吗，我还以为要与你死斗到底了，这是不是说明，你愿意再次和我站在一起了？那正好，我也不用再费力地引导这小子了，直接告诉他真相吧。”
他很有感情地说，眼神飘忽，似在追忆过往。
“那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咯？”池小璐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她事情正如她猜想的那般发展，本来她想要阻止，可想到那个站在黑色物质中的白发飞扬的男子，只能无奈叹气，闻元，终究要走上那一步。
“是的，姑娘，你很聪明，本来依照我的计划，准备让这小子对辛出手，让他杀死自己最敬爱的人，再告诉他，他们是同类，这样，这样他就会堕入流暗了，可是现在，哈哈，辛，你以为自己舍弃了人类的躯壳却还能保持原本的神志吗？为了这小子，你还真是乱来啊。”
林玄明的心情更加愉快了。
“我……是……流暗？不可能！”
闻元艰难地开口，他蹲下，想触摸那摊液体，可它像是有神志一般，缩了回去。
见状，林玄明微微眯起眼睛。
“你和她是一类怪物啊，都是拥有人类的躯壳，流暗的本源。”
他张开双臂，黑色液体从他的指尖不断流出，最后化作两个一人高的怪物，同样，浑身长满眼睛。
池小璐恶心坏了，只能盯着闻元，但又在想他会不会变成这样。
“那么，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羞辱我，都是为了激发我心中的恶，好让我堕落？”
闻元质问林玄明，他的身|体抖得厉害。
“错，不叫堕落，叫飞升。”
林玄明斩钉截铁地说。
“你以前是景辉七卫？那可是专门对抗流暗的英雄！为什么你会堕落！”闻元捂住头，痛苦地吼道。
“我在哪边，哪边就是正确的，况且，你也是流暗的一部分啊。”林玄明的口气带着怜悯。
“不是，我不是！我是我爹奎老三从一个农妇手中抱来的，我会吃，会睡，会思考，会灵力！我绝不是！”
闻元疯狂地喊着。
“你错了啊，你可是我难得一见的‘纯粹’者啊，以前我本想直接摧毁你的人格，啊，不，是直接告诉你，可是，总是被辛阻止，现在，她自愿舍弃身躯，就说明，她同意了我的计划，是吧，辛，我们的思想可是相连的啊。”
林玄明摇头，像看孩子一样地看着闻元。
“什么？流……暗？流暗！”
少女的声音响起，林玄明皱眉，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池小璐身边的少女看去。
“啊，林……先生，你手里的，身边的那是什么？！”
少女就是林微澜，她看到现场之后，尖叫起来，池小璐看到，她的两只眼睛又红又肿，身上都是血。
聋哑婆婆应该是没了，但是她的愿望实现了，池小璐感觉到林微澜周身涌动着的灵力。
“解释一下，解释一下，闻元？怪姑娘！”
林微澜环视一番，把目光放在池小璐身上，她凭直觉觉得闻元和林玄明不对劲。
“就是这两个人都是流暗，林玄明手里的那摊水就是敏敏·辛，她也是流暗。”
池小璐简短道。
“那，那你呢？你是什么？”
林微澜开始发抖，她往旁边走了一点，望着池小璐。
“我呀，我是什么呢？旁观者罢了。”
池小璐轻声道。
“闻元，我不相信你是流暗，你快点起来，我们一起出去！”林微澜不再管池小璐，她看了看闻元，又看了看林玄明，确认林玄明身上的邪气更让人害怕，于是对闻元喊道。
“唉，辛，要不是你一直在阻止我，我又怎么会想到用打开妖潮漩涡放妖怪出来冲击围栏这种方法啊，当初找到适合开漩涡的地方就费了我好大力气啊，要是你早早帮我，根本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
林玄明叹气道，挥手，两只液体凝聚成的黑色怪物就朝林微澜冲去……
林微澜实在无法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下意识地伸手一挡，想象中的冲击感并没有到来，她疑惑地睁开眼，发现那位古怪的姑娘挡在她面前，而古怪姑娘的前面，有闻元挡着……
终于把今天的量写完啦！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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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不相信你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