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锋欲哭无泪,乖乖眼神儿死。
“...叔叔,额那个突然想起我最近还有点事儿要收拾一下家里,就不去了,下次再约你出来吃饭,我请客!先挂了哈~”
嘟嘟--
两虫一个站的一个跪的,两双大眼早就不知什么时候的直勾勾的看了过来。
“...额,这个其实...”我能解释!!!!!!!!
“呵--”诺道。
尤辛顿悟,果断膝盖行上前,一头闷哼的重重磕到地上,砸出了一块儿血痕:“我也愿意,雄主。”
他惨笑道:“我也愿意...求您了,我什么都可以,只要您答应我...我可以无麻醉,我,甚至可以亲自动手尝试摘我的翅膀...”
不待两虫反应过来,他迫不及待的像要给雄虫验货样的急切的在室内就展开了自己紫色蝶翼,伴着绚烂梦幻的鳞粉,美轮美奂--
和诺灰黑低调花纹的军雌虫种不一样,他是平民中的非战虫种。
等级低,能力弱,但比大多军雌翅翼都要好看的多的蝶翼--
彩鳞闪闪,还没有伤痕去破坏那份完整感--
“多漂亮的蝶彩,我那破烂的翅膀要不就先拿来练练手吧。”
“你说好吗?”
“我亲爱的,雄主...?”
连锋一下就急了,赶忙道:“没有的事儿!诺你这样,你听我跟你解释!”
赶紧绕过地上那只碍眼的虫,连锋急着安慰自己的老婆大人,忙去抓到他的手就不肯放开,但又确实实在不得不顾及着这只外虫。
“你...”
想先把他赶走,但雌虫尤辛也不是个没眼力见的,他在雄虫开口前就先自己退跪去了门口安分的让开。
他不能被赶走...至少现在雄虫还没有明确提出拒绝,不是吗?
“请您不要急着拒绝我请求,请给我个机会,您可以先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我会在这里等到您的结果!”
说罢,他深深伏低下了自己身体,真的很小一团,也...卑微的让人不忍就此绝了他的一线希望。
“你...!”连锋唯有叹息,不过现在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只好睁只眼闭只眼的暂时无视了他的存在。
连锋牵着阿诺微凉的手心,他没有抗拒,甚至恭顺的又垂下了眼睫,可连锋却懂,他的心里根本不可能真如现在这么平静。
“诺,信我,我现在就跟你解释清楚。”他拉着他上楼,仍是没被拒绝。
但哪能有人能真就如此漠然的接受伴侣的背叛呢?!
尤其是在他承诺出了那么多的‘真心’以后,尤其现在,在这种虫族中的畸形社会形态中,他的不安...只会更甚。
他一定很痛,很难过,或许...会完全抛弃心中那些点,那点他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情’,颠覆一切对自己的信任...
【我不会允许。】
【这本来就又是一个误会!】
可他自己分明也很清楚,他们之间的一切其实一直都很脆弱。
如他们命运中碰撞中的一点偶然的火花,是他自己偏要自作主张的用自己的一厢情愿去索求来的。
万丈高空走钢丝,尚来不及多点时间给他盘成钢丝般的坚硬,现仅是蛛丝就已经很是难得维持,他不希望一切被他的愚蠢搞砸。
不能!
嘭--!的一声关上卧室房门,把一切不安因素锁在门外,这片空间只属于他们。
诺麻木的看着‘尊贵’的雄子不顾形象的翻床倒柜,闷闷的自己趴到地上在床底想找到什么,丢自己一个站在门口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找到了,在这!”
连锋短短时间内心绪百转千回,再多言语都是苍白的,不如让事实说话。
雄虫站在那头,两步之遥,伸出手来:“诺,来我这边--”
诺冷眼看了看这张崭新的,伴了他们之间‘些许羁绊’的大床一眼,冷漠的无言。
太多了,太多的真真假假,雄虫果然都是不可以的,不可以信任,哪怕只有一点...
可他,似乎从来没有别的选择,那其实会不会也并没有太糟?
反正。
事实都是既定的,他的一切所思所想都是沉疴,是多余--
其实雄虫已经给了自己这么多的‘温柔’了,那,其实再如他的意愿再多一点...其实也是可以。
你瞧?雄虫的目光是多么神情,多么漂亮,总勾的他想飞蛾扑火。
于是,诺也迈开步伐,勾起唇角,亦奔赴他的怀抱。
拥抱--
是麻木了然后的接受。
带了一丝,连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妥协,和涩然:“你赢了。”
和那渐紧拥抱里的更深处的自嘲--
【你赢了。】
【现在终于,我、是你的战利品了...】
是真心的沦陷。
连锋预想中的所有可能性中,发生的竟是这种最不可能的最艰难的一种。
连锋也深深拥抱回去,两虫互相将对方拥到最紧,勒出骨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快勒出血,却是甘愿。
真像两虫间心思离的最近的时候,多像双向奔赴,恰好事实也确实如此。
--如果真不存在某些‘距离’就更好了。
“好了我亲爱的诺,我们还有余下半生的时间用来再挥霍拥抱,现在我该给你一个真正的解释了。”
他才轻轻松开,雌虫阿诺就也顺势放开,只是他的表情还是那样的空白。
是在等他的一个解释。
--雄虫想到。
顺从的接受一切,我自甘的不反抗,不论如何。
--雌虫的想法。
于是连锋拿出钥匙试探性的在他眼前晃晃的时候,诺没反应;
连锋试探性的将他按在床上,脱掉衣服露出后背的时候,诺也没有反应;
知道雄虫想要亲手剥夺他的翅膀--
于是,诺在连锋这只雄虫亲手摘掉他翅上的抑制环的时候,很痛、很痛的时候,诺也强忍住了没有挣扎;
只是--这个不行。
诺将雄虫大手按住,他哑着嗓子忍着涩道:“雄主,这个不行。”
连锋最后只差解开他的颈环就可以终于放飞他的诺以自由,只差最后一步而已,怎会由他拒绝?
他反压住雌虫爪子强势按下:“没事的,听话,很快就好。”
于是,那个锁了雌虫一切“反抗”的颈上的漂亮的抑制环,它解开了--
诺强大的军雌体质霎时间被真正解开了属于他的强大,终于一瞬能通身舒展开的骨骼,经络,血脉,与筋肉中暗含着的力量的汹涌迸发而出---他不受控的将身边的雄虫猛的一股气势地震开!
“噗--!”
连锋被撞到墙上,反震力再将他摔了下来,受不住的噗出一口浊血。
“这也太脆皮了吧!”连锋止不住心里的吐槽小声咒骂。
但是其实,要是别的雄虫现在被这么伤一下的话,根本不会伤到吐血;脆皮的不是‘雄虫’们,而是真正的脆皮是他自己。
真当自己铁打的虫啊,才刚假死复生还没缓缓呢,其实内里也被“透支”的不轻,伤的不明显而已。
一切事实如愿的被雄虫亲手释放,恶龙无了枷锁,哪怕再有多种的伤重,那也不知现在的他再能肆意操控的了。
连锋着魔的如此想到--
因为他此时终于能亲眼见识到雌虫,军雌,那强大有力的弑杀的爪---那么近的,鲜活可见的。
连锋本就比诺弱的虫躯此刻因内里腑脏的痛蜷成一团,口边还有一点难看的浊血沾着,当真可怜至极,也好看到了极点。
真解恨呐...带入所有所受过的伤,不仅仅是属于他的。
于是,诺伸了爪,故意不将爪缩回指状的,将尖利的爪对准了地上的那团--
尽管是想要扶他起来的姿势,可诺此时就是故意的激怒,甚至要看他惧怕般的姿态,唇齿边的獠牙也若隐若现。
“雄主?来,我扶您起来--”
毫不在乎的尖利的瞳和爪牙,整个仿佛都变成了出鞘的尖锐的刀,想要刺痛别虫?或者真正的目标是弄死自己也未可知。
“好,诺,拉住我!”
雄虫毫不缩瑟的顺势将掌攀至他的爪上,顺势被拉的起身,可并不就此为止,他反迎其上!
“别放开--”
连锋眸中的某些赤色的不明东西蠢蠢欲动,可他是它,它亦是它,他们从来互为一体,它--
他笑了...
连锋笑着顺势起身,笑着攀住诺的利爪,笑看着他的眸,笑着,笑的开怀的将爪拉进自己,拉近自己更致命的地方,他的动脉--
仅隔着层皮的,触手可及的血浆汩汩汹涌着的那个地方,攥紧爪!
“别放开!诺--!”
他笑的好看,唇齿上染的红终于让眸中的某些两相辉映,让某些东西见了光--
雄虫的笑,真好看,也真刺眼!
“我的诺,用力。”
雄虫满含着笑意的脸轻而易举的再次蛊惑了雌虫心,他说,用力...
用力...?
“不--?”
因为诺仅数息沉醉的迷离进了他的眼,仅数息而已,他就将差点把他的雄主给活生生的直接扼死!!!
怎会这样,怎会如此?!
这感觉,是他--!
诺强行挣扎开来雄虫的控制,或许他得感谢清早的被‘囚’的那些惊疑,让他懂了熟悉的脱离。
否则,后果可能只有一个,那是他不愿见的结果。
“你!!!”
“呼--咳咳,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哈....!”
连锋笑啊笑,笑的开怀也怅然,笑的痛,也笑的筋疲力尽。
用自己的命,给了诺一个答案--
又是因此幸而因祸得福可知,他的诺心里也已经有他!
若非如此,诺只会深深陷入他构建出来的摄魂的催眠中,真切实意的取走这条命而已!
他也已经开始爱我,他心里已经有了我的影子...
那句--【你赢了!】,是啊...
“哈哈哈,我赢了...”
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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