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婉虽然不想搭理秦诗语,但对方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了眼里。
这人一直等在侯府外边,肯定想搞什么破坏。
没准看见她给楚三公子做衣服,嫉妒她和侯府的关系,正绞尽脑汁的想让侯府退亲呢。
秦诗婉回了秦府之后,也没立刻去后院,而是躲在旁边悄悄的观察着秦诗语。
果然如她所料,秦诗语去了侯府。
担心秦诗语起了作用。
小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被侯府退亲她不怕,怕的是被继母塞给老王爷做续弦。
她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可不能再被扔回黑暗里。
秦诗语拉响了门环。
门子还以为秦诗婉去而复返,赶紧打开了门,“秦小姐……”
却不想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隔壁秦府的二姑娘。
“二姑娘……”
门子脸色有些不自然,恭敬的喊道。
秦诗语知道自己被区别对待了,心情不爽,可她不好对门子发作。
笑容温婉的问道:“楚三公子在吗?”
门子回道:“在。”
秦诗语:“那我能不能……”
门子毫不留情的打断道:“不过三公子不见客。”
秦诗语:“……刚才我看姐姐进去过,我是她亲妹妹,应该……”也能进去。
门子一脸淡然:“大姑娘是我们家公子的未婚妻。”
言外之意,秦诗婉可以随时进入侯府。
外人一律止步。
秦诗语生气了,她还有话对楚三公子说呢,连门都进去可怎么说。
“你……”
秦诗语像训斥自家佣人那般的呵斥道:“连报都不报,就想拦住公子的客人吗?”
“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要紧事和公子说?”
门子弯腰行了礼,看似客气,实则敷衍道:“二姑娘有事,不妨告诉奴才,奴才这就转给三公子。”
秦诗语:“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听主子的事情?”
门子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三公子有话,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带进府里。”
“二姑娘如果有事要说,还是等着亲自跟三公子说吧。”
秦诗语:“你……”
“你都不让我进门,我怎么跟三公子说。”
门子:“这可不是奴才的职责,对不起了,二姑娘。”
秦诗语没想到自己会被门子拦住。
这张脸可是没地方放了。
她气冲冲的瞪了门子一眼,回了秦府。
秦诗婉也没想到秦诗语会被门子拦住。
她刚才还担心秦诗语跟楚三公子说她的不好,让他退婚呢。
现在连人都没见着,可见她不用担心了。
秦诗婉高兴了。
开开心心的回去准备荷包。
刚才因为加了活计还有些小怨念。
这会倒是心甘情愿了。
“桃枝,”秦诗婉找出适合做荷包的布料,询问桃枝的意见,“你觉得我应该在荷包上绣个什么花色?”
桃枝想也不想的说道:“当然是鸳鸯戏水啊。”
一句话说的秦诗婉红了脸颊。
“这怎么行!”
她娇嗔着,稚气还没褪尽的一双桃花眼,竟然也流露了无限风情。
桃枝反驳道:“怎么不行了,纳采、问名、纳吉、六礼都走了一半了,过两天就下大礼,你们两个的事都板上钉钉了,还有什么不行的。”
话是这么说,秦诗婉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我觉得吧,还是绣点竹子啊,桃花啊,芙蓉,牡丹一类的雅致,方便他戴出去。”
桃枝笑道:“小姐不如干脆绣两个,公子愿意戴哪个就戴哪个。”
秦诗婉想了想,觉得桃枝说的非常可行。
反正荷包不麻烦,她一天就能做出两个。
而且楚韵承看不见,她绣一个鸳鸯戏水给他,只要假称花花草草一类的东西,想必他也发现了。
这么想着,秦诗婉暗笑出声。
想象着他戴着她亲手绣的小荷包,行动间,小荷包随着他的衣服一荡一荡的。
心里充满了小甜蜜。
就绣两个好了。
说做就做,秦诗婉找出针线,立刻进入了忙碌中。
桃枝刚才提了一嘴下大礼的事。
小姐没接茬,她可是充满了期待。
“小姐,”她站在秦诗婉身边,帮忙递针找线,闲聊般的说道,“您说侯府下大礼,都会送什么呢?”
秦诗婉一惊。
刚才她就听到了这茬,不过没往心里去。
打心眼儿里,她没觉得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彩礼给的再多,也都进了秦府。
她带不走一点。
可如果给的少了,显着对方诚意不够,或者不够重视她。
那她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
不过楚三公子温柔宽厚,几次相见,对她都格外纵容。
想来不会亏待她。
这么想着,秦诗婉放了心,不再去想聘礼的事。
秦诗婉做了一天,两只小巧的荷包都出来了。
一只绣的翠竹,郁郁葱葱,精致又耐看。
一只鸳鸯戏水,情意浓浓,透着她数不尽的小心机。
秦诗婉迫不及待的拿给楚韵承。
秦诗婉到侯府的时候,楚韵承刚和父亲商量完聘礼的事。
依仗侯夫人的意思,秦诗婉没有生母了,又不怎么受秦尚书的待见,差不多就行了。
可楚韵承坚持,当初聘请王府的姑娘是什么待遇,如今就什么待遇。
老侯爷虽然觉得楚韵承有点过。
一来关系到他的脸面。
二来,楚韵承是他的嫡长子。
虽然楚韵承的生母没了,可楚韵承的外公是当朝大将军。
大舅在朝里也是颇有威望,如今已入内阁,很多朝臣都觉得他能成为下一任首辅。
这样的背景,致使老侯爷不敢轻易得罪这个儿子。
父子两人争论了一回,老侯爷到底决定按照聘请王府姑娘的待遇给秦家下大礼。
“公子,”秦诗婉自从定了亲之后,心情越来越好,小脸都比以前红润了。
她见到楚韵承之后,心里欢喜,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明朗。
“荷包我绣好了。”
“还绣了两只,你看看喜欢哪只。”
“两只?”楚韵承平淡的声音隐隐的含着几分诧异。
秦诗婉点头道:“嗯,两只。”
“不知道你喜欢哪只。”
“我现在描述给你听。”
她先拿起翠竹那只,道:“这个绣的翠竹,主要以绿色为住,我觉得还挺适合公子清清朗朗的个性。”
楚韵承似乎有些诧异:“我,清清朗朗?”
这话问的秦诗婉一怔,不好意思道,“我想不起用什么形容公子。”
“不过公子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冷冷清清的,想来这个词还能用。”
楚韵承点了点头。
若有所思的问道:“另外一只呢?”
秦诗婉不好意思的拿出来,磨磨蹭蹭的递到楚韵承面前。
极力掩饰着心虚道:“这个……这个绣的是牡丹。”
楚韵承的视线落在秦诗婉手里的荷包上。
秦诗婉心里一惊,总觉得他能看见。
待她仔细观察楚韵承的眼睛,又觉得他的视线都落在了虚处。
并没有“看到”她的荷包。
应该是她太心虚了,才有这种想法。
“牡丹雍容华贵,最适合风流俊秀的富家公子了。”
秦诗婉觉得,楚韵承肯定喜欢高贵淡雅的绿竹。
这只“牡丹”,大概会勉强收下,然后束之高阁。
她本意只想送给他,也没想过他会佩戴。
心里的小甜蜜咕嘟咕嘟的直往外冒。
直到楚韵承不假思索的说道:“就这只牡丹吧。”
秦诗婉一怔:“嗯?”
楚韵承:“你不说牡丹富贵,最适合风流俊秀的富家子弟吗?”
秦诗婉脸颊火热,都快没脸见人了。
牡丹是富贵,可她手里的荷包不是牡丹啊。
而是象征爱情的鸳鸯戏水。
如果被他知道,会不会嫌弃她不够自重?
“那个,我还是觉得翠竹好看,不如你两个都收下,但只戴翠竹就好了。”
“这只牡丹收起来,以后再戴也是可以的。”
最好永远都不戴。
楚韵承皱了皱眉:“秦小姐是觉得我不够风流还是不够俊秀?”
“或者以侯府的门楣,算不得富家子弟?”
秦诗婉小声辩解道:“我哪有那个意思。”
楚韵承:“既如此,帮我把牡丹戴上吧。”
秦诗婉心里发虚,手心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楚韵承虽然看不见,可他府里那么多人,万一指出来……
秦诗婉第一次心思转的这么快,她决定把牡丹和翠竹掉个个。
反正他看不见。
可谁知道她做贼心虚,手脚不够利索,两只荷包调换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地上。
秦诗婉:“……”
赶紧弯腰去捡,却听头顶传来一道十分薄凉的声音。
“秦小姐不会是打算糊弄我,把翠竹给我戴上吧?”
秦诗婉:“……”
好像被人揭了一层皮。
早知如此,她干嘛费尽心思的做一只鸳鸯戏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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