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庄叔的话，沨雾隐的脸青了一下。
什么？庄叔是一手……创造了4044号组织的人？
碍于自己的身世，他自然非常非常在意关于４０４４号组织的一切。在意使自己落至如此境地的人。
如果在其他情况下，他会想要去杀死与这事有牵连的人。
可是此时，他看见了庄叔眼中的复杂与苦恼。
于是他保持了沉默。
“那是非常非常多年以前的事了。”庄叔颓然的靠在了一颗大树上，两眼迷离的望向远方。
“那时候，我和他，同是一家铁匠工坊的学徒。我俩都是孤儿，都是相依无靠进的铁厂。进场的时候，每个人都会领到一自己的编码。可能是我俩同一天报的道吧，不知道出了什么错误，我们的编号都是4044号。也是因此从那天开始，我们结下了缘分。”
“最开始也不是什么很近的关系，最多是个点头之交。但是有一天，在我们正排队午饭的时候，穆无忽然探出头，朝我勾了勾手，说要给我看个东西。”
庄叔说完顿了一顿，“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个很迷信的人。会为了一点小事，觉得我们之间有缘份或是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信赖我，但是他就是抓住了我，把我带到了铁厂的一个地下室。”
“然后……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那种东西。”
凌延虽然头很疼，但还是努力跟上这些话：“鬼使吗？”
“没错。正是鬼使。”庄叔接着说，“新出生的老鼠形鬼使。”
凌延打了个颤。作为一个城市孩子，他不喜欢那种东西。沨雾隐从后方揽住他的背。
“然后呢？”
“我也不喜欢那些东西，但是穆无却很高兴。它兴高采烈的说，太好了太好了，这下我们拥有了武器！我们可以逃出去了！”
沨雾隐不觉皱了一下眉。
果然，那个人…穆无。他从年轻时候开始，就没有把鬼使的生命当作过生命。
“我其实本来不想做这样的事的。可是…可是，的确，铁厂的生活令人窒息。高温的锅炉里溅出的火星让我遍体鳞伤，那里的那些师傅把我们当成奴隶。我是想脱离原本的环境的，所以我战战兢兢还是和他说了好。”他道，“我们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对付那些新生的死耗子……对不起，他虽然是鬼使，但是外形还是太令人难忘了。总之，最后我们终于成功和它们契约了。”
“契约了鬼使之后，我们也很快制定了逃跑的计划。主要都是穆无说的，我照着做。我这人不像他。我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后来大约一个月之后，我和穆无就逃出了铁厂。很顺利的出去——”他顿了一顿，“甚至刚出去就碰到了一列旅人。”
“那时候我和穆无都很饿，也没有钱。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
他不必再说了，沨雾隐和凌延都听出来，庄叔当时和穆无一起抢劫了那一对旅人。
“那两只鼠鬼使看着可怕，但是实际却很强。它们的牙齿能咬碎一切，把旅人的头子咬的浑身是血，他根本不敢吱声。我们把他们的车和车里的东西扒空了。然后拿到了一本书。”
庄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既然他会单独拎出来这本书说，说明这本书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沨雾隐问：“莫非这本书里写了关于古老的神之宝器的事情？”
庄叔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于是，我们看了书中的内容，认为很有意思。你知道……我们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神之宝器的事情。这本书的意思是在说，只要你获得了这些古神的遗物，你就可以获得统治……生命、时间、财富、能力的绝对力量。不管是谁，见到了这种东西都会心动的。”
“特别是穆无，他对这一切很感兴趣。”
“结果对比过书中的信息和旅人们身上带着的器物……我们发现了原来他们身上就有一个这样的古器。一种研磨粉末用的器物……原来旅人们正是接受了一些大户人家的委托，去寻找这些古器的人。”
“穆无和我读了那本书，然后我们决定试试书里最后一句话。这本书的主人发明了一种符文，可以将外界的力量……包括古器的力量，逼迫出来转至鬼使的身体里。”
“所以我们就对那两只老鼠做了最早的实验。”
凌延的嘴角撇了一下。
什么…简直就像在对待小白鼠。
“然后，两只鼠鬼使都活了下来，而且获得了比起以往更强的力量。它们可以化作透明的形态，钻入人的意识，短暂的侵占人的大脑。”
“借着这种鬼使的力量，我和穆无赚了不少不干净的钱，成立了4044号组织……但是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争吵不休。”
庄叔的视线越来越沉了。
“因为…他最开始只是把猫和狗用进实验…我虽觉得很不是滋味，但也没发反对他。知道他用人类做实验，我们几乎彻底决裂了。”
庄叔说，“在争吵数次之后…其实…他本来还是打算听从我的建议。若不是那件事发生，他恐怕也不会变成这个……”
沨雾隐：“那件事指？”
“两只鼠鬼使一起反叛了。袭击了我们。我们都差点死掉，最后绝处生还。但这件事冲击了穆无。从此开始，他的心里只有一件事，拥有绝对的力量统领天下。同时期，他对所有的鬼使都不交心。他还创作出不可能背叛他的最强战争武器……”
沨雾冷笑一声。
凌延看了沨雾隐一下，攥紧他的手。
庄叔的脸转向沨雾隐：“就是这样。很多年后，你就出现了。”
沨雾隐看着他：“所以，你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是什么？”
沨雾隐认为庄叔应该不只是在叙述一段经历。
他猜对了。
庄叔笑了一下，这才回答：“因为这个故事里相关的东西，也许会成为你们全部的破局机会。”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准备让他停手，而搜集了不少信息。但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是不能再与他较量了。”
庄叔磕了一声，心之火提供的伪装形态立刻破碎，他也变回了一个略显臃肿的老人。
沨雾隐和凌延听到了庄叔刚刚说的他知道的事，都双眼放光。
不过面对这种好奇和请求，庄叔并未着急。
“我知道你们想要这些信息。”他道，“但是我还没能确定你们是我信任的人——所以。”
“从现在开始，第二关的终极测试，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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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创作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