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怎么这样，还没有了解学生的真实情况怎么能贸然叫家长过来？”吴琦月觉得她唯一犯的错就是上课没认真听，考试没考好，可这也不至于被叫家长啊，她因为系统的事情一直瞒着家里所有人，老师这做法难道不是在给她添堵吗？

“我怎么不了解，我很了解啊，你看，因为缺钱，所以想办法挣钱，因为精力全用在挣钱上，所以上课无精打采，考试成绩就很差，这个逻辑很顺啊，老师说的哪里不对吗？”

吴琦月按着老师说的话复盘这几天的行动。

……

一模一样，还真被她说对了。

“家里是你爸接的电话，你爸爸是硬件工程师吧，他这么忙还有时间来学校了解你的情况，说明他是很关心你的，你要是有难以解决的问题，应该向爸妈或者向老师求助，而不是自己一个人解决……”周老师语气放缓，苦口婆心劝导吴琦月，生怕她误入歧途。

吴琦月只觉得天要塌，以往上学的时候，都是妈妈接学校老师的电话，也是妈妈来开家长会，这就给了她侥幸心理，只要在学校做错事，事后和妈妈认真道歉，过段时间又能继续兴风作浪。如今爸爸要来，如果被他知道自家女儿上课不听讲，下课收瓶子，她今晚还能活着回家吗？

现在是周五下午，再上两节课就到了周末，同学们都欢欣雀跃的，唯独吴琦月一脸紧张，笑都笑不出来。

“怎么从班主任那回来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你被她骂了？”

“今天不能和你一起放学，我被叫家长了。”

苏宁宁表示很惊讶：“这么突然吗？”

“嗯，来的还是我爸。”

苏宁宁知道吴江叔叔的脾气不好，只能安慰她：“你今晚要是回不去，被赶出来，我家也是欢迎你的。”

吴琦月摇头，爸爸喜欢成绩好的孩子，所以对二姐非常满意，有求必应，对大哥和她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后面放任不管，甚至对她俩下达最后通牒，读书可以不行，但是惹上事！

吴江后半句没说完就让吴琦月汗流浃背。

不敢想啊，如果让老爸知道她在学校里收集塑料瓶，他一定会觉得这样很丢脸，不会一怒之下给她一耳光吧？

烦死了，还有系统这些事情，怎么想都不适合告诉他。

“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讨论。周老师和我说，如果我有困难可以求助家长。其实我觉得她说得对，自从绑定系统之后我压力很大，每天惦记怎么收集瓶子，怎么升级兑换档，还想如果再捡到系统要怎么给家里人绑定，压力真的太大了……”吴琦月失去所有力气，趴在课桌上惆怅。

苏宁宁还想用回收系统的规则警告她，可看着吴琦月整个人毫无活力的样子也说不出口：“你要是想让多一个人知道，我觉得告诉阿姨也不是不行。”

“怎么说？”吴琦月头转过来，换个姿势趴桌子。

“我也只是建议，你要想告诉你大哥或者二姐也行啊，大家都是年轻人，接受程度都比较高。”

吴琦月也思考过这件事，一家五口，除了老爸，二姐和大哥都不常在家，告诉他们也很难帮上忙，而且她和妈妈相处的多，比较亲，如果一定要有第三个人知道系统的事情，她也会选择告诉妈妈。

就这么决定，找个机会和妈妈说回收系统的事情吧。

如果今天能回家。

吴琦月从没有觉得周五下午这么难熬，她迫切希望时间再慢一点，或者爸爸有事来不了，怎么样都行，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

再不愿意，放学铃声还是按时响起，教室里的同学陆陆续续离开，苏宁宁收拾好书包也回家去了。

吴琦月站在办公室门口，倚在栏杆上，内心紧张地注意每一个从楼梯口出来的人，她想第一时间辨认出来，可是她忘记爸爸早上穿的衣服。

时间慢慢流逝，吴琦月紧张到发抖，她很想拔腿就跑，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所以当妈妈出现在楼梯口时，吴琦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高兴得说不出话，这简直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她甚至感动得想哭。

太好了，今晚可以安全回家！

李素梅还想在办公室门口和小女儿说几句话，却被周老师热情带进办公室里交谈。

吴琦月在走廊等待，直到两人一脸轻松从办公室里出来。

“不好意思啊周老师，月月给您添麻烦了。”李素梅对周老师弯腰表示歉意。

“没有没有，是我的错，我以为同学会更了解情况，没想到这些都是误会。”周老师有些内疚。

吴琦月主动走上前和妈妈站在一边，李素梅让她和周老师道歉：“你学习不好让老师担心，所以才惹出这么多麻烦，还不快点和老师道歉？”

“周老师对不起，我以后一定认真上课，好好学习。”

“我也要和你说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

和周老师告别后，吴琦月跟着李素梅回家，她心里乐开花了，以为误会就此解除，回到家后积极在厨房打下手。

可李素梅不怎么开心，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月月，你最近没有被别的同学欺负吧。”

吴琦月淘米的手一顿，心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又是听谁说的？

“没有啊，我一直好好的，没人针对我。”

“文文回校前和我说，你卧室晚上有噪音，你给她开门她看到卧室满地都是你扔的衣服和书本，以为你在发泄情绪。我一直以为你收集瓶子去卖是为了攒零花钱，可是你有些太努力了，还经常晚上出去很晚才回来，你真的不是被同学威胁交保护费所以才这么努力攒钱吗？”

“老妈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流行收保护费……”吴琦月有些哭笑不得。

“别打岔，要是有人欺负你，或者你有解决不了事情，完全可以和我们说，我们毕竟是大人，解决问题的能力会高一些。”

“妈，没有人欺负我，不管是卧室出现噪音，还是花费很多时间捡瓶子，这些事情我都可以解释。”吴琦月几次想要说出口，又害怕妈妈不相信：“但是您得答应我，等下我要讲的事情，不管相不相信，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豁出去了！

吴琦月从卧室拿出一个空塑料瓶，示意李素梅不要害怕，然后她手心握住塑料瓶。

塑料瓶瞬间消失，蓝色电子屏幕浮现在母女眼前，同时客厅响起没有感情的机械音：

【检测到塑料瓶】【进行回收】【回收成功】

【当前余额351.70。】

【警告，回收系统已被三人发现，若超过三人发现系统的存在，系统会自动解绑，请用户小心体验。】

【警告……】

李素梅久久不能回神。

吴琦月花了时间和她解释系统怎么来的，怎么使用。

“我本来只是把它当做获取零用钱的一种方式，可是演唱会那天晚上我听见爸爸说家里很急着用钱，所以我着急了，想要快点升级兑换档，就花了很多精力收集瓶子。”吴琦月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李素梅听完，叹了口气：“你没有被欺负就好，妈妈答应你不会把这些说出去。”

吴琦月如释重负，又问：“那天爸爸说缺钱急用，是因为家里出事了吗？”

李素梅一想起这件事就来气：“你姥姥姥爷年纪都大了，现在需要出钱多请一个看护，但是你爸好面子，之前把家里的积蓄借给朋友投资，结果朋友转头全拿去赌博了，现在一分钱都还不上。因为这事，我没少和他吵架。”

“我可以帮上忙吗？我看要债挺难的，回收箱时不时会有新系统出现，我再捡几个能挣钱的带回家，大家分一分就好了。”吴琦月安慰妈妈。

天上掉馅饼的事，连着出现两次就烧高香了，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来路不明的系统上。李素梅心里这么想，却不好这么对小女儿说。

“你能为家里分忧妈妈很高兴，只是家里急用钱的状况不是一两个系统就能解决的，系统你可以接着使用，但不需要这么着急去升级。”

“为什么，早点升级就能把钱提现出来不是吗？”吴琦月不理解。

“你想，等到兑换率1：1之后只剩十天时间，可是你一个一个找，没有大量囤积的塑料瓶可以马上回收，十天一过最多能提现几千块，你没有提前做规划就很亏呀！”

好有道理。吴琦月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回收系统能挣的钱太少，所以她努力捡努力回收，是想早日升级提现，然后就不用在这个系统上分心了，更别说她中途一度难受到想放弃，而且以后还有很多更赚钱的系统可以使用，这个系统扔掉就好了。

可是妈妈的话让她醍醐灌顶，全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在使用塑料瓶，如果最后十天她可以一刻不停的进行回收，那将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

毕竟演唱会那天她回收三千个瓶子才用了二十分钟！

所以，到底要怎样才能收集到足够多的塑料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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