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温家的事情就这么感兴趣吗?”赵安瞧见季天冬略有几分神不守舍的模样,突然出言询问。
“还好吧。”季天冬一愣,一时没回过神,在赵安探究的目光下,他避开对方的视线,而后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就是有点好奇。”
赵安闻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反问道:“是吗?”
不待季天冬回话,他又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算了算了,你们这些小孩的心思我也搞不懂。”他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停顿了一会,赵安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喉,清了清嗓子后,继续对季天冬说道温家的事。
天冬这孩子在他面前向来老成沉稳,从未见他对其他人或事感兴趣,好不容易有一个好奇想了解的事,出言询问,赵安哪舍得让其失望?
而且温家那档子事,三角巷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他对季天冬说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提到温家,赵安不免想到几件关于温半夏的往事。
温半夏从小就长相精致,如同橱柜里的漂亮娃娃,十分讨人喜欢。这么可爱好看的小孩,对你眨巴眨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心都要化了。
因此,虽然围绕温家的闲言碎语不少,却也没有不长眼在无辜的小孩面前说什么,最多是用话语逗一逗对方,问尚且年幼的温半夏:“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你的爸爸在哪里啊?”
他们本身可能没什么坏心眼,但对于懵懵懂懂,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孩而言,却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对于这种没眼色、不识趣的人,往往都被温爷爷温奶奶态度强硬地赶了出去。有人不服气,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逗逗小孩,街坊邻居的,温家做这事简直不讲道理,太不体面!
温爷爷温奶奶则寸步不让,为此还和好几户人家撕破了脸,直言不讳地说道:“我家小夏身体不好,你说这话又是何居心?”
谁也没想到向来和和气气的温家老两口,会为此发这么大的脾气!因此,大家都看明白了温家老两口有多看重喜欢和宝贝这个孙子。
也有人在私底下酸溜溜地说闲话,却也没在舞到温半夏面前。温半夏虽然没有父亲,但温家人将他照顾得很好,小时候也算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
而温半夏的生母温晓雪,她长得好看,虽然生了一个孩子,但依旧年轻貌美。
有人动了心思,那时候有好几个人找媒人上门递话,表示愿意与之同结连理,透露出想和温晓雪结婚的心思,并表示,会将温半夏那孩子视如己出。
然而,不管男方如何说,全都被温晓雪态度坚决地推拒了回去,只道:“我没有结婚的想法,也不想给小夏找一个后爸……我这辈子只会有小夏这一个孩子,把他好好带大就心满意足了。”
也有不讲究,像是听不懂人话,贪图美色,不愿放弃的死缠烂打之人,厚颜无耻地对温晓雪说:“你一个女的,反正都是要结婚的。我条件也不差,只要你和我结婚,我可以养活你们母子,而且我不会嫌弃你的过往,也会对温半夏这个继子好的,你不要担心……”言语间满是自信,又流露出几分对温晓雪的贬低与看不起。
温晓雪简直气笑了,狠狠呸了一口。那是生性温柔的温晓雪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直接用扫帚将人赶了出去,骂道:“我的儿子,我自己能养活,用不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咋那么大脸呢!呸!”
那时候,温家就同三角巷其他人家一样,平静且幸福。直到温半夏八岁时,意外发生了!
某次温爷爷出门闲逛,天降横祸,走在街上时被一辆车撞了,医院没抢救过来,去世了。肇事者虽然赔了一些钱,人却回不来了。
温家老两口感情深,一辈子都没红过脸。在老伴去世的一年后,温奶奶因为悲伤过度,身体逐渐衰落,最终没撑住,去下面和老伴团聚了,死前口中还念叨着:“那老头没我不行。”
至此,温家只剩下温晓雪与温半夏母子两个相依为命!
子欲养而亲不待。父母接连去世,温晓雪大受打击,生生哭厥了好几次。她颓唐了一段时间,温半夏一直懂事地陪伴着,安抚伤心的妈妈。
最终,还是温晓雪看到自己还有一个幼小的儿子要抚养,想通后支棱起来,一个人扛起了一个家。
也有人想趁温晓雪脆弱之际趁虚而入,趁机展现自己的温柔与体贴,用实际行动打动对方。然而他方展露心思,就被温晓雪语气温柔却态度坚决拒绝了。
温晓雪语气郑重地再次申明,自己并没有结婚的心思,只想独自将儿子养大。
话说到这地步,大家也都明白了温晓雪态度之坚决,不再有人自讨苦吃,上门碰壁。
温晓雪也如她所言,独自一人将温半夏抚养长大。然而,上天总喜欢和人开玩笑,灾难再次降临了这个家。
在温半夏十六岁那年,眼看着孩子即将长大成人。温晓雪工作时突然晕倒,被同事急匆匆送至医院,结果医生检查出温晓雪得了癌症——晚期!当天医生就对温晓雪说出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温晓雪闻言怔愣了许久,渐渐红了眼眶。癌症、晚期,就算她不是医生,也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她的生命进入倒计时了。
温晓雪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这个还未成年的儿子……她原以为还有很长时间陪着对方慢慢长大成人,突如其来的病痛却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她的希望。
说到这,赵安神情复杂地长叹一口气:“都是苦命人啊。谁也没想到,温晓雪居然会得癌症,还是晚期……那玩意要人命啊!”
当初温晓雪去世,她的尸身,还是街坊四邻们帮忙安排火化安葬的。
温半夏一个小孩,什么也不懂,加之唯一的亲人去世,整个人都显得呆呆地,谁看了不叹一句:“可怜!”
季天冬听得眉头紧拧,心里想着对方当时该有多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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