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醒醒，醒醒？”
楚茗是被一个女人摇醒的.....他这次睁眼看到的是昏暗的屋子，女人把一套粗糙的衣服扔到他身上。
“你叫我荔枝就好了，你是叫楚茗是吧？”
荔枝一边沏茶一边和他讲话。
“你最好快些起来，等会检查的人来了，可有你好受的。”
楚茗把那粗布外套套在身上，粗糙的布料摩擦着他的皮肤有些难受。
“快点快点！上面的客人还等呢，到时候生气你们几个拿命都赔不起！”
“荔枝！你在磨蹭什么？！还不快上去！”
“就来就来！李妈妈。”
李雯刚一下来就看见站在边上楚茗。
“哟，这货好啊，怎么放这儿来了？”
荔枝看了眼站在边上的楚茗壮着胆子说。
“凤姐说暂时让他打杂.....先不要接待客人。”
李雯一巴掌打在荔枝脸上。
“啧，我问你了吗？算了，既然凤姐这么说了，你也别偷懒！去把地下室的灰擦了吧。”
楚茗连忙点了点头朝李雯指的方向走过去。地下室很暗，只有几只蜡烛隐约闪烁着，楚茗捏着毛巾一下一下擦拭着地下室的桌子。
桌子上有很多划痕，看起来年头有些久了。
突然他后退几步似乎撞到什么东西了.....
楚茗连忙举着蜡烛回头，是一盆向日葵？楚茗蹲下看着那盆向日葵，很奇怪的是这花是真的.....不像外面街道上那些假花。但是一盆真花为什么要放在地下室？
楚茗似乎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看到了一个活的东西，总比一个人在这阴森森的地方好吧，这样想着他把花盆放到地下室入口处，想着等会把它放到稍微外面一点的地方。
擦了一上午，楚茗对这种事情居然信手拈来？似乎很久很久之前他一直在重复做这些事情......
“好了好了！大家可以来吃午饭了，都去休息吧。”
这声音很大，在地下室的楚茗也能听见，他看着脏兮兮的手皱了皱眉，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路过水盆又看见脸上的污渍，下意识去擦，却被手上的灰尘越擦越多。
“楚茗？”
荔枝站在地下室门口喊着，她弯着腰往地下室里瞅。
“你怎么还不上来吃饭？还以为你出事了。”
楚茗摇了摇头拿上蜡烛出了地下室。
荔枝把一份饭递到他手上。
“喏，帮你带了一份。”
楚茗眼底带着笑意点了点头“谢谢。”
“没事没事，谁当时都是这么过来的，毕竟来这里谁都不是自愿的，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楚茗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吃着盒饭里的饭菜。
“哎？这里怎么有花？”
“刚刚在地下室里看见的，就想着带出去晒晒太阳。”
荔枝戳戳那向日葵的花心笑了笑。
“我还没见过真的花呢，这花真好看，比人都好看.....等会拿上去摆到边上的窗户去吧，这边挺少有太阳的，拿出去吸吸气儿也好。”
楚茗目光闪烁，轻轻点了点头。
下边的生活每天过的很有规律，就是天天打扫卫生，李雯从来不让他上楼，他也就没上去过了，只是每天在下面扫扫地什么的。
倒是荔枝每次都挺好，从上面回来了还给他偷偷带一些好吃的甜点。
直到有一次荔枝没有回来。
楚茗一直站在楼梯口往上望。
突然身边的人开始闹哄哄的，下一秒就开始往楼上冲。
“快走！快走啊！是指挥区的人！他们怎么到着来了！”
楚茗眼神亮了亮，脑海里浮现出不知道多久前离开的那个人类......
被人群推搡这，他也是来到了上层，人群都在拼命往外跑，直到他看见刚到门口的人头上出现一个血洞，然后硬挺挺的倒在地上.....后面的人瞬间停了下来。
“所有人，站回去。”
是一个楚茗不认识的人，他穿着和顾淞一样的衣服，但是顾淞穿着比他好看。
凤丽连忙上去勾了勾谢常的手。
“哎呦，别这么暴力，本来下面就没多少人了。”
谢常这才把枪收了起来，对着边上的女人笑了笑，似乎捏了捏凤丽的腰，然后搬了个椅子就坐在门口。
凤丽也顺势在门口坐了下来，就在一边给谢常参茶。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谢常接过茶杯顺便在凤丽手上摸了一把轻哼一声。
“不是我要来，刚和顾淞一块回来，他说要过来看看，我跟着他一块过来顺便来看看你咯。”
“怎么样？想我吗？”
谢常的手在凤丽的肩上游移着。
凤丽似乎不怎么在意谢常对她的所作所为，她眉心紧皱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还带一丝担忧。
楚茗缩了缩探出去的头，他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也不知道顾淞什么时候回来，他只觉得心里很难受......
知道不是他想看的人类之后他就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了，窗户上还放着那盆向日葵，向日葵似乎长势越来越好了，根茎都生长到盆外了......楚茗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去戳向日葵的叶子。
就好像自己养的小东西长大了。突然想起在森林里种的白萝卜.....不知道结果没有。
“在看什么？”
楚茗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下一秒一件绿色的军装搭在他肩上把他整个人转过去。
是顾淞......
“不是让你别乱跑吗？跑这来了？”
楚茗表情空茫茫的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顾淞冰蓝色的眼眸和他对视上，楚茗没由来的有些委屈，但是几颗眼泪包在眼眶里，却迟迟没掉下来。
顾淞越过他看着他身后的花盆。
“这是......哪来的？”
楚茗这才反应过来。
“哦哦，我之前在地下室里打扫找到的。”
顾淞拧着眉毛，只是观察着那花盆。
“老大！已经处理好了。”
陆飞从门外探了个头进来。
“让白辰奕来，把这东西带回去，检查报告给我。”
顾淞带上手套指了指身后的花盆。
“好！”
顾淞走到门口回头看见还在原地发呆的楚茗。
“怎么？想待在这？”
楚茗连忙摇摇头跟了上去。
刚上去，就看见还在门口喝茶的谢常，以及一个胖子小心翼翼的从谢常身后准备离开。
“谢常，我似乎没有同意你放我的东西。”
顾淞表情冷了下来，冰蓝色的色似乎凝着千年的寒冰。
谢常摆了摆手有些吊儿郎当。
“害，这人你抓了又没什么用？也没犯什么事儿，给我个面子，放了他呗。”
楚茗从背后探头刚好就对上那王老板的视线连忙缩了回去。顾淞冷笑一声，谢常靠在椅子上挑挑眉。
“还不快走？没看见顾长官要放人吗？”
王老板连连答应两声就要往外跑，下一秒一道枪声响起，王老板后脑勺多了个血窟窿瞬间倒在地上。 “顾淞！你做什么？！你这算乱杀人了，信不信我把这事捅到主治区去！”
顾淞把枪收回去揉了揉肩膀轻笑一声。
“谢常，你以为你面子很大吗？这人我不光要杀，我还要把她后面的所有东西都挖出来。”
“王成明，这几年一共买卖人口数百人，死在其手上的人命数不胜数。”
陆飞看着通讯器上刚发过来的信息就念了出来。
顾淞手指在楼梯的扶手上点了点。
“还有这里，怎么？你堵在门口是想让我继续查吗?”
谢常笑着点了点头。
“你好样的顾淞！我们没完！”
说着转身就走了。
“怂货。”
陆飞小声嘟囔了一句。
顾淞走到凤丽面前，凤丽连忙低下头身体还在发抖。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面前。
“物归原主。”
凤丽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从怀里拿出黑卡恭恭敬敬递到他手上。
“你知道我不查这里的原因可不是因为谢常，给你个忠告，想继续开下去，就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赶快解决。”
顾淞把卡精准的丢给身后的楚茗头也不回的出去了，楚茗连忙跟上，留下陆飞他们善后。
外面街道两边都站着士兵，楚茗小跑着跟上顾淞的脚步。
“顾淞！顾.....”
顾淞突然停下来，楚茗没来得及停下直直就撞了上去。
“你....你慢点，我跟不上。”
顾淞回头看着他。
“我走的时候似乎和你说过别乱走。”
一股凛冽的气压笼罩在楚茗身边，他低着头看着脚尖.....小声嘀咕着。
“那你也可以不管我.....”
“基地律法，你是我带回来的，如果在我负责你安全这段时间里，你出事了，我会受到惩罚，等你有了身份之后，我不会管你。”
楚茗喉咙有些发干，说不出话。顾淞已经走出去一大截，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一声微弱的猫叫瞬间把楚茗吸引过去。
小巷子里赫然躺着荔枝的尸体.....边上还趴着一直白色的猫。
楚茗只觉得腿像灌了铅似的，一步一步朝里面走去，小猫似乎有些害怕却没有走，它牙齿都还没长齐，应该是饿了一下一下舔着荔枝的尸体。
明明昨天晚上还鲜活的人，今天又这样死在一个无人知道小巷......
“哎呦，小祖宗你就别到处乱跑了。老大正生气呢。”
陆飞站在小巷子口，看着楚茗抱着一只小猫看着他。
“我想养它.....可以吗？”
天已经暗下来了，楚茗的发丝被风吹起来，单薄的衣服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灰白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看着陆飞。
“这......”
“带回去给白辰奕检查，没问题就送回来。”
顾淞的声音在陆飞耳边响起。
什么嘛.....明明和自己说已经上车了，还用监视器偷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