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如一路跟在陈恩伯和赵思凝身后,两个人从各种角落里找出拼图,看得她目瞪口呆,惊呼还是长上综艺节目的人会玩。
最后公布两组嘉宾拼图数量,孟清如这组以一票之差险胜。
齐逸之面上小表情骂得极脏,他想着太子爷在自己这边,节目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们上来就输,嘴里阴阳怪气。
陈恩伯漫不经心地开口:“我算是知道了,只要跟着孟姐就必赢。”
看齐逸之脸上表情精彩,陈恩伯更是一张脸都快笑烂了,眼睛扫了一眼旁边的周霖:“没办法,可能姐控就是这样。”
孟清如站在最边边,很轻地笑笑,不敢吭声。
很难说清楚现在的心理,之前可能真的没开窍,看不出周霖的小心思。也可能是没谈恋爱,许多行为动作可以硬解释是姐弟情深。
但现在不一样,周霖做什么,她都带着女友视角看,一边周身冒着桃子气泡水般的甜蜜,一边时刻警惕自己在录制节目,生怕漏馅。
导演算得上大方,给了获胜组一千五百块钱,孟清如拿着手里的五百块钱,乘着摄像不注意,对口型问周霖拿了多少钱。
周霖离得不远,也对了个口型。孟清如抬起两只手挡在眼前,眯着眼睛也没看出来是什么意思。
周霖无声笑了一下,抬起手在腿侧比了个耶。
好少啊,她想。
嘉宾们上午才到,下午就被节目组拉出去拍摄,权当是复健热身,孟清如坐在桌边吃饭,手却在桌子底下拿着手机发信息。
【孟清如:等会一起洗碗。】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周霖对上孟清如的眼神,也把手机放在桌子下面,点开看见消息的一瞬间,嘴角的弧度再度拉大。
抬头时轻点了下头,两个人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像是完成了什么秘密交易。
两个人站在厨房里,孟清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霖就把自己兜里的两百块钱掏出来,递给孟清如。
孟清如愣住,她喊周霖来厨房是想把手里的钱拿出来和周霖匀一匀,不是来索要他的钱。
“没关系,我的钱都给姐姐。”周霖看着她说。
孟清如问他:“你不想要钱吗?”
周霖摇摇头:“需要花钱的地方,姐姐替我买单。”
他边说边往孟清如身前凑,察觉到不对劲,孟清如忽然抬手指着周霖身后墙上的摄像头,“这里也有个机位啊,我之前都没注意。”
这话说的很明显了,在警告周霖镜头前安分一点。
周霖不自在的侧头,像是准备干坏事被主人发现的小狗,满脸写着委屈和心虚。
怕两个人继续独处会出事,孟清如匆匆忙忙接过周霖手上的两百钱,转身出了厨房。
*
转天,节目就通知各位嘉宾,助农期除了常规录制之外,还会从今天开设全天直播,直播间做了分屏处理,依照昨天的分组,绿队的孟清如三人将先去镇上认领收割机,黄队三人将进行人工收稻。
官博早早在官博上提前预告过,节目的嘉宾阵容足够吸引流量,早上开播时只有剧粉还在观望,过了两小时,直播间的人数暴增,登上热搜第一。
#新农人带你割水稻#
路过路人只当是个社会热点,点进去才看见几位荧幕上的漂亮脸蛋,头戴草帽,脚踩胶靴扎在田里干活。
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秸秆,穗尖的芒刺透着金黄色,挤挤挨挨一望无垠。
阳光下,周霖攥着镰刀弯腰,手避开穗尖,抓着秸秆的中上部分,右手的镰刀贴着地面斜拉,几十株水稻齐根被切断,割好的稻穗整齐的码在田地里。
黄队直播间弹幕滚动。
【这什么糙汉天选男主!内娱快递本子!】
【爸爸的手摸我,别摸水稻。】
【妈妈呢,妈妈呢,妈妈呢。】
绿队的三人此时站在镇上发难,他们三个没有B1驾照,开不了收割机,陈恩伯和赵思凝大眼瞪小眼,刚才已经给农技站打电话,但工作人员抽不开身来帮他们。
嘉宾组里已知的只有大哥白杨有驾照,考虑到分组任务,还在犹豫要不要求黄队帮忙。
“还是喊白老师帮我们”赵思凝站在车旁边,“咱们可以一起用这个机子,总比我们手割强,那么多稻子手割真的完蛋了。”
孟清如现在只后悔劳作期录制结束她怎么没去考驾照。
无奈之下只能打电话摇人,三个人站在路边等白杨开车来帮忙,却没想到最后来到镇上的是周霖。
“你有收割机家驾驶证?”孟清如狐疑看向他,中间大家也就休息了一个月,她怎么不知道周霖在忙学业的同时还回国考驾照的?
周霖:“我有。”
为了让孟清如放心,周霖当场打开手机,只打开一瞬间就将手机背面朝上,速度之快让几个人都是一愣。
周霖神色有些不自然,侧着手机打开支付宝证件栏,展示给大家看。
一溜烟的证件,应有尽有,孟清如抬头惊讶看他,居然这么专业。随即也想明白,节目是他舅策划,周霖提前准备也没什么问题。
【谁知道为什么周霖刚才把手机翻面,是有什么不能看的吗?】
【该不会手机锁屏是他姐吧?所以不敢给大家看。】
【没人觉得这个分组很不合理吗?绿队这边一点用也没有啊。】
【早无人问津的角落,我们伯恩山看他哥都快发光了。】
成功将拖拉机带回稻田,黄绿两队各自负责三块稻田。
我们也没会开收割机的人啊,这给我们收割机跟摆设一样。”赵思凝看看黄队嘉宾,再看看陈恩伯和孟清如,跟导演商量:“我们不能重新抽签吗?”
导演站在田埂上摇头:“收割期结束将会重新分配。”
经过赵思凝的不断软磨硬泡,黄绿两队达成协议,上午黄队使用收割机收割本组稻田,下午帮助绿队收割,与此同时绿队要派一个人替换到黄队手割水稻。
达成协议的下午就开始实施,周霖开着收割机帮绿队割水稻,与之替换的是陈恩伯。
阳光把胸前的布料洇出大片深色痕迹,孟清如拿着镰刀在稻田里起伏,一直没停歇。
刚开始还有力气割完水稻送到田埂边堆好,跑了几趟察觉效率低下只会浪费体力之后,孟清如干脆就近放好稻谷,等着割完再统一抱走。
旁边的赵思凝喊她歇一会儿,她也是站起身摆摆手,声音带着丝沙哑:“早割完早休息。”
话音刚落就继续弯腰埋头割稻,直播间弹幕滚动。
【资源姐也挺敬业的,这么晒的天气就没见她停下过。】
【忽然觉得这姐颜值太能打了,怎么不温不火的?】
【镜头前演戏也有人信?】
【会演也不代表随地大小演,这么累的活演戏我也认了。】
就这样六位嘉宾靠着一台收割机加上五把镰刀,埋头干整天。赶在太阳落山前将割好的水稻收集在田埂边,等着第二天一起送到农技站,再用打谷机剥离。
田埂边都是堆砌整齐的金色稻垛,割过的地方只剩下光秃秃地根部秸秆,和未割到金色稻田形成鲜明的界限。
直播还在继续,嘉宾们回程的路上,一改来时的精气神,每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进了院子直接坐在台阶上,连两个女嘉宾也不例外。
每个人腰都直不起来,手臂酸胀得不行,基本上手上都有被芒刺划伤的细痕,掌心火辣辣的疼。
陈恩伯叹气,“这也太累了,比插秧还累。”
“我们就这点人割一天下来,那么大一块田地。”赵思凝揉着手腕苦不堪言,“干一天都没割完。”
直播间弹幕一片怜爱。
【凝凝太不容易了,节目组就不能多来点人吗?】
【割稻子真的很辛苦,我小时候跟着爷爷也是手割。】
【谁能说说六块田有多少亩啊,怎么感觉一天下来也没割多少。】
孟清如累的连胳膊都抬不动,坐在地上思索,真不是大家偷懒干得慢,实在是量太大了,她对稻田面积没什么概念,只知道再这样下去,等不到割完所有稻子,她要先倒在田里了。
节目规则不能打破,但没说不能添加。
孟清如坐在台阶上听着大家抱怨,思考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加速这个节奏。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陈恩伯站起身问大家。
坐在地上的赵思凝瞬间瑟缩,“大晚上的你在讲什么啊?很吓人的好不好!”
“不是啊,我是真的听见了什么。”陈恩伯竖着耳朵,寻找他刚才听到的细碎声音来源,在院子里寻找,那架势真的有些吓人。
但是下一秒,周霖开口:“确实有声音。”
这下轮到孟清如不淡定了,也仔细听声音,那声音很轻又很碎,有点像下午割稻被风吹过稻穗的响动,但更杂乱些,参杂着模糊的人声。
男嘉宾们快步走到院门口,拉开了门,刚才细碎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能听出不止两个人在对话,一片蝉鸣蛙叫中能听到老人的咒骂声,女人的抽泣,断断续续的,像棉线被搅成团,让人听不出前因后果。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