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敝人和她几百年的朋友了,从来没见她走出过沙漠,只不过妮子估计还不知道呢。”
秦罗白点点头,若有所思的低垂着眸。
清姬行不耐了:“大人还有什么问的吗?”
秦罗白扫视蛇窝一圈,眼眸神色晦暗不明:“你不觉得这里太暗?”
“墙壁贴着翡翠金箔,勉强还算亮。”清姬行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只是女子那眼中的精明却叫人心慌。
“这样吧。”秦罗白从布囊里掏出几块生灵石,霎时间整个蛇窝犹如白昼。
沈蒹已经知道师父要做什么了。
“这……”果然,清姬行像是见到宝贝一样,惊喜的盯着女子掌中之物。
“渡妖师,本就是为妖做事的职业。这些就当送与你吧。”
“敝人谢大人。”清姬行连声道谢,乐呵呵的想接过去,女子却忽然收了回去。
“等等。”
“什么啊?”他以为女子要反悔。
“作为交换,你这墙壁上的东西,我都要。”秦罗白清冷的声音带着引诱:“这生灵石,不仅可照明,还能有助修练,你可要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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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罗白风尘仆仆的回到墓地,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沈蒹看着师父鼓鼓的布囊,随口提了句:“师父,我们生活的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多钱?”
秦罗白顿了顿,道:“师父想给蒹儿最好的。况且,”她笑弯了眼:“蒹儿以后的嫁妆,都得备着呢。”
“我不嫁,我只想跟师父在一起。”
“瞎说,哪有长大不嫁人的。”
“你是不想要我了吗……”沈蒹小心翼翼的拉住她的衣角。
秦罗白:“不是为师不要你。以后蒹儿大了,总得有个相伴一生的人才是。为师不能一直陪你。”
沈蒹哑声道:“可是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嗯?”秦罗白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回去吧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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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南怀王腿伤完全愈合,虽然竹仪日日替他敷药,可这几日话却少了些。
“你怎么了?”他察觉到竹仪的不对劲,问了一句。
竹仪抿抿唇,离他坐的稍微远些,道:“没什么。”
李桓皱皱眉,伸手把她扯入怀中:“本王,我可是做了什么让你难过的事?”
“王爷,我是妖,请你自重。”
“阿竹……”
听到如此熟悉的称呼,竹仪蓦地神情恍惚,眼泪差点掉下来:“别这么叫我。”
“本王喜欢,不可以吗?”李桓抬起她下巴,望见她几近涌出的眼泪,忽的心一慌:“你若不喜欢,我就不叫了。”
他慌忙的给竹仪擦拭眼泪,无奈道:“别哭了。”
竹仪心头酸涩。明知良人已逝,这里的一切也不过是她的残念幻影而已,她却萌生了永远留在这里的想法。
“阿桓,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你会离开我吗?你真的不介意我是妖吗?”
面对三连问,李桓很是耐心:“本王这条命是你救的,自然要赖住你不放。至于你妖的身份,我是这么看待的:妖如何,人又如何,可惜的是,我只能陪你一世,一世太少了。”
竹仪被他认真的一番话感动的破涕为笑:“没想到堂堂战神王爷,也会有说这么肉麻情话的时候。”
李桓面上一热,轻咳两声。
“那约定好了!带我去栾国,带我去看看荣安城!”
秦罗白和沈蒹假装没看见两人卿卿我我,无聊的堆着石子玩儿。
突然,清姬行现身神色匆匆:“妮子,外头来寻人了。”
“应是走散的将士们。”李桓道。
竹仪心一紧,这天还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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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将士见到失踪数天的王爷,扑通跪倒在地:“杨夙来迟,请王爷责罚。”
男人眼圈乌青,嘴唇裂了几道口子,一看就知几日没睡安稳。
“起来吧。”李桓看了眼他身后为数不多的将士问:“其他人呢?”
杨夙头垂的更甚,声音带着哽咽:“被风沙埋了几日,已经……不在世上了。”
李桓淡漠的应了声:“人名都记下来。”
秦罗白扫了眼剩余的将士们,没有当日坑了几两银的季云澜。她低低叹了口气,那么年轻,死的真可惜。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秦罗白一行人已走了十里路,途径一片小绿林休息了会儿。
“累不累?”
沈蒹揉揉酸痛的小腿,笑着道:“蒹儿不累!”
秦罗白给她倒了些水,转过身观察竹仪的情况。
“竹姑娘?”
竹仪似乎有心事,怔愣的盘坐在石头上,秦罗白唤了她两三声都没听见。
夜晚很凉,备用的帐篷只有几顶,因着队里有女人,南桓王便和将士们挤在一个帐子里。
竹仪翻来覆去迷迷糊糊才睡下。
梦中,有个黑影一直在她眼前晃悠。
【我用这西海鲛人皮,东越山毕方鸟的眼泪方把你制成,如今你却为了区区情爱而放弃坚守的使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跟你说过的……
该死……他该死,你们都该死……】
喑哑的女声沉浮在耳边,上下晃荡,竹仪额头冒了许多虚汗,嘴唇也变得煞白,难受的低吟起来。
秦罗白睡眠本就浅,听见动静立即睁眼,摇着她的肩膀:“竹姑娘,竹姑娘你醒醒?”
沈蒹揉揉眼,眸子还带着迷蒙,嗫嚅道:“师父,怎么了?”
“竹姑娘起了高烧。”
秦罗白立即从布囊里翻出一张符箓,再从袖里掏出魂生笔,再磨了朱砂墨,蘸了蘸,在符箓上画了几道覆于女子额前。
从竹仪身体里冒出诸多黑气,尽数吸进符箓中。
“怎么会是荒灵?”
“师父,竹仪姐姐究竟怎么了?”
秦罗白垂下眸:“你还记得为师在古墓跟你讲过,荒灵的习性吗?”
见蒹儿点头,她继续道:“那日你被蛇妖捉弄,荒灵早就没了踪影,可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钻进了烛妖体内。荒灵虽有自己的意识,但通常情况,不会攻击妖才是。”
沈蒹思考了会儿:“荒灵不是人类的亡灵吗,会不会受了谁指示?”
“很可能。”秦罗白心里缓缓浮出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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