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还指望我说多少有用的信息啊?”贵骥不满的嘟囔。
“这么说,你和他还挺熟的?”
“对。”
“明天,我去查,我就不信了,他就真的做的天衣无缝。”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他可能早就露出破绽了呢。”
“对,他露出来了。”贵翼脸上挂上一抹阴冷的笑,看的贵骥有些发慌。
“哥,杨家二少爷杨慕次来了。”
“杨慕次?”
“对。”
“走,去见见。”
贵骥先行一步来到客厅,看见了那张与杨慕初相似的脸,嘴角一勾,迎了上去,“阿初哥让你来的?”
“不是,也算是家兄的意思吧。”杨慕次回头,看见了贵骥。
“最近相处的还算愉快吗?”
“还好吧。”
“我告诉你啊,你一旦认了这个哥哥,你接下来的生活都会笼罩在他的阴影里的,你会被压榨,欺负,反正,哥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贵骥不知道,贵翼此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也没有吧····”杨慕次好心想提醒一下,却被贵骥打断了:“没有什么呀,你看我,我自从来了上海都多久没去过烟花间了。”
“是吗?”
“是·····?”贵骥往身后一看,吓得差点没跳起来,“哥,你走路都没声的吗?!吓死我了。”
杨慕次含蓄的笑了笑。
贵翼没有理会弟弟,走向了杨慕次:“杨二少爷,你好。”
“贵军门,应该见过我了,在下杨慕次。”
“嗯,今天前见过了,令兄最近还好吗?”
“家兄最近还好,这不,今日特地让我来拜访。”
“多礼了。小骥,你先上去。”
“嗯。”贵骥点点头上了楼。
“贵军门,今日我来是想交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令妹贵婉在出事前把她的日记交给了我,说,一旦她出事,就把这本日记交给她大哥,就是这个。”杨慕次从贴身口袋里拿出来一本日记。
····
“肖遥,我姐姐走的时候居然没带上日记?”贵骥回到房间里,说。
“爷,您脑子进豆汁了吧,带日记?那个时候,谁会想到日记啊?!”
“也对,希望二哥别偷看吧。”
“肯定看完了,才送过来的。想啥呢?”
“唉,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你说,我大哥如果和二哥撕起来怎么办。”
“贵军门没有这么无聊。”
“不是,不是那个撕,我,,我说他俩对立面怎么办?”
“不会的,资少爷的动机很单纯,贵军门也是。”
“可我不单纯啊。”贵骥有点郁闷。
“肖遥现在都不知道,您到底站在那一边?”
“中立,我不站队。将来,无论哪一方赢了,我们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二爷睿智。”
“肖遥,你是不是张家人?”
“嗯?爷,您说啥?”
“我问你是不是张家人?”
“不是啊,我姓肖。爷,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为什么你会张家的功夫?”
“跟着张副官学的。”
“身上的纹身也是他给你纹的?”
“我·····”
“你的麒麟血,应该比我的纯吧,你身上纹的,是麒麟。正儿八经的张家纹身。”
“二爷好眼力,肖遥的确是张家人。”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族长不让。”
“为什么?”
“肖遥不知。”
“你到底叫什么?”
“肖遥。”
“你不姓张?”
“不姓。”
“别骗我,你应该姓张的。”
“张雨遥。”
“雨字辈,我猜的没错。雨遥?”
“爷,您还是叫我肖遥吧,我都习惯了。”
“好,肖遥。”
“爷,您什么时候发现的?”
“很早了吧,今天才想起来。”
“您可真够佛系的。”
“害,我自己的副官,又跑不了。”
“您快别说了,我快让您说绝望了。”
“咋?”
“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呢。”
“是啊,洗澡都用凉水,从来不穿短袖,受伤了从来都是自己处理伤口,很少动手。”
“所以啊,您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嗯·····佛爷告诉我的。”
肖遥开始怀疑人生了。
林楚轩突然进来了,“小少爷,军门让你下去。”
“好,我马上去。”
“大哥。”
“来了?杨少爷有些话想对你说。你们聊。”贵翼看见贵骥来了,拿起日记,回书房了。
“杨二少爷,有什么事啊?”
“我哥的生意被日本人盯上了,想请你帮个忙。”
“阿初哥的生意?胆大包天啊。”
“我哥虽说也是上海□□的人物吧,但势力远不如你,所以想请你帮忙。”
“阿次哥你别说‘请’,你搞我一身鸡皮疙瘩。”
“你帮不帮啊?”
“帮,我正好也想处理处理他们呢,有时候面子给多了,狗都拿自己当回事。”
“贵二爷果然豪横。”
“你最近怎么不抽烟了,戒了?”
“对,他不让。”
“次次好听话啊。”贵骥阴阳怪气的说。
“滚蛋!”杨慕次白了他一眼。
“你大哥,不希望你做这个,对吗?”
“谁家的哥哥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家亲弟弟去送死。”
“是啊,谁家的哥哥愿意看着自家弟弟去送死,只可惜,自古忠孝难以两全,现在山河破碎,国将不国,正是我们挺身而出的时候啊。我就怕,那天一不留神,栽了跟头,浪费了自己这一腔血。”
“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这跟你的家族有关吗?”
“有一点关系。”
“你身上,为什么纹的是穷奇而不纹麒麟?”
“凡负麒麟者,做事问心无愧。”
“是啊,我们这些人,总是愧对于自己的家人。”
“别太悲观,我们不是来为国家送葬的,是来为国家力挽狂澜的。”
“有时候真的很难想象,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贵二爷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情况特殊,我需要逼迫自己成长。”贵骥平淡的吐出这句话,脸上始终挂着笑,“再说了,有你们陪着我,足够了。”
杨慕次微微一笑,并不是很倾城。
贵翼一夜没睡,一直在看那本日记,从他看到第一页那句“我是战士,直到战死”时,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妹妹是什么人,贵翼的心情难以平复下去。
贵翼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下去,日记大多是素描,很多贵翼都不能理解其中含义,翻到中间,突然掉出一张照片,是贵婉和资历平的合照。贵翼明白了,资历平很早以前就认识贵婉了,不出意外的话,日记应该也是他叫杨慕次送来的。这坚定了贵翼找到资历平的决心,资历平是是一个突破口,能让他了解自己妹妹的种种过往,不,不仅是贵婉,还有贵骥。
第二天,贵翼果然去亲自找人了,临近中午时,贵骥突然接到了资历平的电话,吓了一他跳。
“雨生。”
“二哥?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大哥现在在满上海的找你。”
“我知道,先别说这个了,你现在马上来红玫瑰茶餐厅,有事找你。”
“什么事?请你吃黑森林蛋糕。”
“我信你个鬼!等着。”贵骥愤愤的骂了一句,转身上楼换衣服了。电话那头的资历平笑了笑,也放下了电话。
红玫瑰茶餐厅 贵骥带着十几个人闯了进去,看见了坐在窗边的资历平,出了一口气:“这么着急,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带这么多人啊?”
“不然呢?什么都没说就让我过来,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我不说了吗,请你吃蛋糕。”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怎么说话呢,过来坐下吧。”
贵骥环视四周,感觉到了周围客人异样的眼光,在心里轻蔑地笑了笑,转头把声音压低对肖遥说:“再去多叫点人,带上机枪,快点。”
“明白,爷。”
贵骥阔步走到资历平身边坐下,看着面前的蛋糕,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服务生,再来两杯柠檬水。”
资历平饶有兴趣看着贵骥那张俊脸,说:“真不知道我叫你来干嘛?”
“知道,惹了别人家的狗,没出躲了呗。”
“聪明。等会你大哥就到了。”
“什么?我哥?”
“对啊,惊不惊喜?”
“有惊不喜,你怎么不说一声啊,我穿的这样·····”贵骥下身穿了一件黑色的裤子,上衣是一件黑色的休闲衫,外加一件白色的宽松外衣,一看就像是□□太子爷。
“没事,挺好看的。”
“我上辈子一定欠你钱了!”贵骥端起蛋糕坐在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
资历平一转头,看见了窗外行色匆匆的贵翼,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贵翼等人长驱直入,他直接走到资历平面前,凭借他军人的本能,他感受到了屋子里客人们的目光。
充满戒备的目光,偏偏资历平的目光是友善的,干净的。
资历平仰头看着他,目光中充满笑意,像一个邻家的大男孩。贵翼此时却怒不可遏,他想的自己被他利用,无意中替他清除了障碍,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
“怎么不跑了,继续跑啊!”
“就接您的车兜兜风·····”话音未落,贵翼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柠檬水,泼向了资历平。
贵骥吃蛋糕的动作停了停,心里有点忐忑。
“反应好大。”
“你不应该谢谢我吗?!!我可是帮了你大忙!”
“那真是该谢谢贵军门了。”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一个舞台上的活道具?你连化妆都给我省了,你可以啊。”
“唉,话不能这么说,这后台化妆,也得分人啊。”
“呵,来,你还有什么话要激怒我,再接再厉。”
“不敢了,不敢了,自负地问一句,小资身上的这些特质,不正是军门所欣赏的吗?”
“的确如此。”
“那好,就请军门把我从这里带出去吧。”
“你说什么?哦,我明白了,你仇家不止一个啊?你不是会算计吗,那你算一下你今天有没有牢狱之灾啊。”
“你知道,我并非无所不能。”资历平顿了顿,“你可以也选择不帮我,那你就会眼睁睁看着我死在你面前,你错过了一次,你还会再错一次。”
“你闭嘴!我不许你再提贵婉的事!”
“这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带走!”
突然,茶餐厅里的冒出一帮端着枪的人,枪口全都对准了资历平,当然,也包括贵翼。林副官双手伸展,“放下枪,都别擦枪走火了!”
“你们是不是忘了,这还有个人啊。”贵骥吃完了蛋糕,擦了擦嘴,站了起来,“这么不礼貌啊,人家怎么做生意。”
资历安认得贵骥,站了出来:“贵军长,不,贵二爷,兄弟有公务在身,对不住了。”贵骥看了他一眼,招了招手,肖遥带着人出现了,几乎每个人都手持机枪,五六个人把枪对准了资历安,另外的人,把枪对准了侦缉处的特务。
贵骥走到贵翼身边,低低的叫了一声:“大哥。”
“做得好。”贵翼没有任何表示,转身坐下,看戏。
贵骥心底一凉,低下了头。
“贵军长这是要干什么呀?兄弟,兄弟····”
“别叫军长,我现在还在停职呢。”
“是,是,贵二爷。”
“谁是你兄弟?”
“卑职,有公务在身啊,您能不能把枪放下,走火了怎么办啊。”
“那你拿枪对着我哥啊,不怕走火吗?刺杀军政要员,这罪名你可担不起。”
“贵军长这是要给卑职定罪啊,可这定罪,也得走流程吧,杀一个科长,需要打个报告吧。”
“哈哈哈哈,打报告?你看我今天带的人,像是军营里的兵吗?我贵骥杀人,还从来没打过报告。”
“那可是死罪!”不知道那个不长眼的特务开口了。
贵骥举枪就射,“呯!”一声,鲜血飞溅,“有的时候,面子给多了,狗都拿自己的当回事!”
“都给我听着,我叫贵骥,赤焰帮的少主,有种的来告!”
“贵二爷,那家伙不长眼的,别,别,伤了和气。”
“对,不能伤了和气,寒舍,散人,你们留下来,跟资科长好好谈谈,人,我带走了,资科长,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
“那就好。”
贵翼站起身,头都没回一下,拎着资历平就走了,贵翼的亲兵很快跟上了,贵骥招了招手,一部分人也跟着出来了。
“二哥,妞妞呢?”贵骥问资历平。
“我放在婶子那里了,你去接一下。”
“恩,哥,我去了····?”贵骥把头转向了拎着资历平的贵翼。
“去,早些回来。”贵翼面无表情的说。
贵骥应了一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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