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深走到年轻人的面前蹲下，抬头看了眼前面路口穿着暴露明目张胆招揽客人的几个男孩“你也是干那个的吗？”

孙禾看他，歪着头靠在墙上从兜里拿出烟叼在嘴上笑，“怎么？你想玩？”

“你很……漂亮”高深接着问“多少钱？”

“五百一次，包月按次算，吃住你负责”孙禾把烟吐在高深的脸上，抬手从高深的眉骨划到鼻梁然后在下唇按了按，“不过我今天心情好，300吧”

三百对于高深来说不算很便宜，但眼前的年轻人漂亮的像是电视里的明星，不亏。

“去哪儿？”高深问。

孙禾坐起来打量了他一番，在他下半身停留了几秒钟视线，笑得像个妖精，“去你那儿”

高深带孙禾回了自己的出租屋，等孙禾洗澡的时候，他坐在沙发上搓了把脸，他今天没打算出去找，如果没看见孙禾手里的刀他应该也不会过去问，算是缘分吧。

“我弄好了，你来吧”孙禾出来的时候没有穿衣服，光溜溜的站在卫生间门口。

“你进卧室吧，里面暖和”高深把卧室门打开然后关上衣柜，“我很快”

孙禾进卧室之后也没客气，直接躺在床上拉开被子，老小区的热水不稳定，一阵冷一阵热激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房子一看就是单身汉住的，孙禾以前没少被包月，为了钱跟已婚的也不在少数，但屋子能收拾的这么简洁立整的太少。

他目光打量这间卧室，小的可怜，一张床一个衣柜就什么也没有了，孙禾觉得无趣，刚才应该动作利索一些，非要又哭又笑把这个大块头引来，不但没死成还跟这个男人回来。

一抹红色从衣柜里透出来的时候孙禾正在蜷在被子里搓自己的胳膊，被子质量太差！盖了这么会儿也不见热！

他看着那一抹红色呆楞了几秒。

然后飞速下床打开衣柜门，黑色塑料袋里面用保鲜膜裹着好几沓红色钞票，塑料袋破了个口，应该是刚才高深关门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孙禾听着水声心里开始打鼓，他蹲下顺着塑料袋摸下去，一万、两万、三万、四万……十万！

刚好十万！

是老天爷在帮他吗？是吧？怎么能不是呢？

他刚因为十万块打算在漆黑的小巷子里了结生命，现在就有十万块钱送到眼前，不会被扣走的钱，不用舍了一条命却也要不回来的钱，也不是他的钱。

孙禾听到卫生间的水声停下，他小心的关上衣柜门然后钻进被窝。

高深进来的很快，身上还带着水珠，身材很好，下苦过日子锻炼出来的肌肉和健身房练出来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不过孙禾只看了一眼。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十万块钱。

高深不知道说什么，拿开浴巾关掉灯爬上了床。

“你很冷吗？”高深钻进被子握住孙禾的脚踝往旁边拉，“要不要烤烤小太阳？”

“不用，直接来吧”孙禾顺从他的动作把自己完全的打开，他一手握住高深，一手从床边拿过刚才带进来的油，“我刚在卫生间做了准备”

高深话不多，见状也不再试探，感受到微凉的触感时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很快进入状态。

孙禾就如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漂亮，大方，不扭捏，声音很好听，身体软的像没骨头一样。

夜很漫长，孙禾睁眼后摸了一把自己的腰，很好，没断，再摸摸小腿，很好，也没断。

外面透着一丝天光，孙禾下床扶着墙走到门边，客厅也没人，卫生间也没有，桌子上有油条豆浆和豆腐脑。

走过去孙禾看到下面还压了一张纸和500块钱。

“把早餐吃了，住下吧。”

呵，这是包月的意思了？

如果昨晚没发现那十万块钱，孙禾是不会走的，高深看上去壮的可怕，动作也不温柔，但是他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传统的很，孙禾很喜欢。

但现在……

孙禾快速冲了澡，从高深的卧室里套了一身衣服然后拎着十万块钱就走了，还带走了两根油条。

大家都是泥菩萨，你比我好过，你就帮帮我吧，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

孙禾拿上钱之后在楼下当即打了一辆车直接就去了债主家里。

债主姓黄，当年要不是他好心给孙禾一个高中都没上完的孩子借钱，孙禾他妈早就死了，到最后孙禾走投无路去了闻雅，黄老板还很是惋惜的劝过他，不着急还，何必呢。

可是怎么不着急呢？

孙禾妈妈因为没钱交手术费直接出院，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夹着木板硬扛着疼长得骨头。

以前的邻居老师亲戚催款，一开始还算是客气，后来就把孙禾家搬空了，没办法，把房子卖了外头还欠着三十多万。

时不时他爸手底下原来的民工也过来要债，孙禾除了长了个漂亮脸蛋什么也没有，不卖屁股赚钱，卖什么？

“你从哪儿凑的钱？”黄老板打开塑料袋一沓一沓的放进点钞机里，“还都是连号的，小孙，真的不着急，再过两年也可以”

你可以，我不可以。

孙禾瘪瘪嘴把口罩拉下去，从桌子上抽了一根黄老板的烟，“你不要啊？”

“怎么能不要，但你别做不该做的……”说到这儿黄老板看了他两眼，对于孙禾，还有什么是该做的或者不该做的吗……

“行了，你走吧，齐了”黄老板把剩下的票子直接塞进身后的保险柜，“欠条拿走，别再让我看见你了”

孙禾叼着烟把欠条点着之后扔在黄老板的烟灰缸里，“这些年谢谢您”

“赶紧走吧”

高深心里惦着家里的孙禾，晚班跟同事交接完就骑着电动车回去了，他还没有问那年轻人叫什么名字呢。

抹黑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高深刚拿出钥匙，大门就被风吹的吱呀一声。

他有些紧张，进贼了？

开门之后把羽绒服团起来放在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然后从门口柜子里掏出一把螺丝刀。

卫生间没人，客厅和厨房也没有人，卧室门半掩着，高深压低身体蹲下推开门，被子一半掉在地上，很安静，衣柜门大敞着，钱没了。

高深报了警，三个月，一分钱没找回来不说，还受到了□□的行政处罚。

而孙禾，就像一滴水掉进大海里一样，消失在这世界上。

“高啊，不是姨不讲情分，你上个月租金就说这个月交，这眼瞅着就到月底里，你还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我体谅你遇到难处了，但你说，你说你要是不把贼带回家，贼能偷你钱？”

“而且，要不是看在你跟我老头子熟，那天警察来说，说你是……我就根本不可能把房子再租给你，我让你给我的体检报告你也不给，你说等你走了，这房子我还要里里外外消毒，这钱我问谁要去啊？”

高深坐在沙发上，这样的话这三个月基本上他天天都能听得见，他是同性恋，他搞男人，他是怪胎。

一开始觉得愤怒，觉得羞耻，气的牙痒痒还得给赵姨陪笑脸，现在就是麻木，他没地方去，工作也没了，受着伤连临时工都找不到，他除了死皮赖脸的多在这里住几天，他什么办法也没有。

“赵姨，我……”

赵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别再跟我重复说那几句话了，你走吧，赶紧收拾东西回老家去也行，还是去哪儿都行，别赖着我了”

高深低着头不说话，胳膊上的绷带渗出血来，头也还晕着，他站起来用一只手从裤兜里上衣兜里，外套兜里零零碎碎拿出来六百多。

“我只有这些了，让我今晚缓一下，明早我就走”高深说完之后也不管赵姨还有什么要求，他进卧室躺在床上捂着眼睛。

赵姨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知道，等起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高深把所有的衣服必需品装在包里，从衣柜和墙的缝隙里拿出攒下的超市购物袋去厨房里收拾锅碗瓢盆。

桌子上留了300，赵姨还是不落忍，至少给他留下了回家的车票钱。

三百块……呵

高深没说什么，把钱塞进兜里，给伍勇打电话。

“勇，你那儿还缺人吗？”高深已经走到了楼下，他回头看了眼住了几年的房子深吸一口气，走了。

“深哥？这，什么意思啊，你不开车了？”

“嗯，出了点儿事，不干了”

那边声音嘈杂，半天没有回复，高深顺着路灯一直走，走到胳膊开始疼，他坐在路边想从兜里拿根烟。

一摸，现在哪还买得起烟啊。他笑笑不再有动作，只固执的没有挂电话。

“深哥”伍勇那边终于安静下来，“我这儿现在缺个炒菜的师傅，你干吗？一个月3000，包吃住”

高深呼出一口气，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边伍勇又问，“哥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明天”说完高深补了句“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你要带的东西多，我明天去紫金路接你”

“不用了，我不住那里了，给我发个定位吧，我明天过去，麻烦了”

挂了电话之后高深随便找了个24小时便利店，顶着店员不耐烦的眼神坐到天亮然后往城中村走去。

生不逢时啊！！！！！！（大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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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