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刘三婶送饭没回,前苏金便提早出来打猎。
不想遇到了一头发疯的野猪,躲避不及,摔落山坡重伤身亡。
后面苏金就接管了这具身体。
一想到这,苏金便连连摇头。
大约走了三四十分钟,他们就遇到了第一个难题。
出现在面前的,是个陡峭的斜坡,能稳定落脚的地方,不过几块凸出的石头。
现在春末初夏,新长出来的杂草可并不顶用。
谢淮很认真的说了句:“我还能轻巧的过去,你这体型……”
视线落在苏金的身躯,又看向那几块石头,显得格外的弱小可怜。
环顾四周,苏金看向了身边的斜坡,没有路,她自己走出一条来。
“你走前面这路,我往旁边绕一绕。”苏金说完就直接拿出柴刀,劈开身边的荆棘,生生砍出一条路来。
谢淮小小的惊了下,随即点头,两人兵分两路。
山路很难,苏金累得气喘吁吁,才走了几分钟,那头的谢淮已经在喊人:“我到了,你快点。”
“就来了!”苏金调整呼吸,扬起手里的柴刀,大开大合的劈下去。
眼看着就要绕了过去,身侧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窸窸窣窣。
这声音靠近的速度不合常理呀。
苏金加快速度朝着谢淮那边跑。
不想那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出现个小孩的尖厉喊声:“快!快!”
伴随着的还有一阵猴群的狂乱的喊叫。
卧槽!这个小屁孩!
不再管那些荆棘,苏金直接朝着谢淮那边跑,同时对他喊道:“快跑!猴群来了!”
这声音一出现,身后不远处再次出现一个年轻人的惊喜喊声:“是苏姑娘吗?”
“不是!”苏金毫不迟疑的回了一句,同时从树丛之中跳出来。
路上的谢淮自然也听到了声音,但他隔得远,听得不太真切。
眼前苏金忽然冲出来,吓得他忙往后面一躲。
碰的一声巨响,苏金惯性的往前一滚,扑倒在地上。
后面猴群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小屁孩直接破口大骂:“你竟敢睁眼说瞎话!”
谢淮一怔,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正在这时候,阿桑忽然急急的喊道:“别让谭子琪发现谢淮在这里!”
才站起来的苏金咬牙暗骂:我靠!怎么不早说!
“少爷!不要这么说苏姑娘!”年轻人辩解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苏金不顾内伤外伤,一只手将谢淮扛起来,疯狂往前跑。
树丛中再次跳出来两个人,正是之前岔路上遇到了年轻人和小男孩。
小男孩肤白如玉,眉眼如画,若是忽略他眼里的戾气,真是人见人爱。
稳住身体后,年轻人左右一看,直接愣住:“苏姑娘竟然丢下少爷跑了?”
“可恶!”谭子琪气得大骂。
声音回荡在山谷间,很快传到了正在奔跑的苏金耳朵里。
她默默计算了一下彼此的距离,从概率上来讲,他们不会再追上来,苏金才慢慢停下来。
放下谢淮后,苏金吓了一跳。
躺着的谢淮面色惨白,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浅黄色唾液,一股酸味熏得人不敢靠近。
捂着口鼻上前,苏金拍拍他的脸:“谢淮,你还好吗?”
天旋地转般的颠簸后,谢淮浑身仿佛都要散架,可伤口的疼痛又拉扯着他不许晕过去。
更重要的是,胃里阵阵翻腾,他真的再也吐不出来了。
直到耳边出现了苏金的声音,谢淮才竭力睁眼,只见一片金星中慢慢浮现苏金满脸嫌弃的脸。
嫌弃?
她凭什么嫌弃自己!
眼前谢淮睁眼,苏金确定他没问题,方才背过身去。
刚才摔了一跤,手肘和膝盖都剧痛无比,加上后面跑得太快,内伤好像又复发了。
苏金的越走越慢,直到感觉身后很不对,扭头一看,发现谢淮目光凛凛的盯着她。
“你看什么?”苏金干脆坐下休息,十分坦然的问。
谢淮回头看了看,笃定的道:“你认识谭子琪。”
苏金不想回话,干脆闭上眼睛假意晕过去。
果不其然,谢淮被吓到,直接跑过来想要把她接住。
刚伸手拉住苏金的胳膊,他用尽全力,还是毫无悬念的被带倒,半个人都压在了苏金身上。
装晕的苏金被压到了伤口,腹腔一痛,闷哼一声,心里大骂:这小兔崽子!
谢淮坐起来,手被苏金的胳膊压着,抽也抽不出来。
只能焦急的喊她:“你怎么了?醒醒啊。”
见苏金不动,谢淮心急如焚。
好巧不巧,前面忽然出现一只白毛猴子,又把谢淮吓了一跳。
“唧唧,唧唧。”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苏金立刻睁眼,看见面前的白毛猴,欣喜的朝它吹了个口哨。
那白毛猴眼睛一亮,四脚并用很快到了跟前。
苏金伸手摸着白毛猴的头,低声问它:“你怎么跑到这座山来了?”
“唧唧,唧唧。”白毛猴拉扯着她的袖子,似乎要带她去哪里。
跟着起身后,苏金走了两步,没听见身后跟来的脚步声,疑惑的回头:“你不走?”
“你刚才装晕。”谢淮面色很平静。
苏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转移话题,指着白毛猴道:“这是毛毛,它知道刘三婶在哪,我们赶紧过去。”
有毛毛带路,他们很快来到了猴群的驻地。
眼前的树林并不是笔直的参天大树,而不是枝丫纵横交错的矮树。
此时的猴林里,一只猴子也没看见。
哪怕是年纪大的老猴子,或者哺乳期的母猴子,也没见到。
“奇怪,猴林里面怎么可能一只猴子都没留下。”苏金神色微微凝重,看来这里果然发生了什么。
谢淮默默的跟在后面,目光偶尔扫过苏金,心里若有所思。
两人一猴很快来到了一个山沟边缘,茂密的藤萝下,赫然躺着一具尸体。
靛蓝的衣裳,灰色的包头布,还有那死不瞑目的脸。
“是刘三婶!”苏金寻了个有点坡度的口子下去。
山沟里满是碎石,遍布藤条荆棘。
苏金很艰难的走到刘三婶身边。
入目是三婶凌乱的衣裳,上面还有猴子爪印,腰下面全是凝固的黑血。
揭开上衣一看,果然没有肚兜,腹部的伤口已经结痂,从伤口的角度和长度来看,是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苏金仰头朝着上面看去,蔓延的藤条上,还有血迹。
说明刘三婶是被人伤了之后推下来的。
仔细检查了一番尸体后,苏金估算出死亡时间为大前天的夜晚。
最让她在意的是,刘三婶的衣裳上面有刀捅破的口子,可肚兜上没有。
苏金将肚兜放在刘三婶的身上对比了一下。
伤口贯穿的地方,肚兜肯定会破。
可肚兜上没有破口。
这只能表示三婶出事的时候,肚兜不在她身上。
正常情况下,肚兜绝不会不穿在身上。
苏金的目光移到了刘三婶的下半身。
仰头看去,苏金发现谢淮并未看她这里,而是蹲在上面看着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苏金站了起来。
谢淮拿起来一块木牌,上面刻着一个‘冷’字。
苏金不解,只听谢淮解释道:“这是江湖上冷家庄的令牌,葛怀杀了上一任冷家庄庄主。”
“你是说三婶碰到了葛怀的仇人?”苏金的手微微发抖。
谢淮点头,同时望着她的眼睛道:“冷家庄的人作恶多端,烧杀抢掠,葛怀杀了上一任庄主后,江湖消停了好一段时间,不过我很奇怪的是,葛怀来洼子村干什么?”
正在这时候,谢淮听到了背后的猴子叫,回头一看,惊道:“有山民来了。”
苏金心思一转,便知道是谭子琪回村喊人了。
既然谭子琪出手,那官府肯定会管这件案子。
回头看了眼刘三婶,苏金将肚兜留下,回去斜坡口那边爬了上去。
一站起来,就看见猴林入口处,已经出现了好几个眼熟的人。
谭子琪并不在,但一直照顾他的徐青在领路。
“把手牌留下,徐青会调查清楚这桩案子的。”苏金对谢淮说了一声,继续朝着深山走去。
看着逐渐走近的山民,谢淮放下了牌子,跟上了苏金的步伐。
不多时,他们一转弯,就离开了猴林。
深山路难走,人迹罕至,但草药也多了起来。
苏金开始专心采药,同时提醒谢淮:“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草药,你可注意了。”
“我知道。”谢淮应了句,很快就发现了一株可用的红珠草。
他慢慢的朝着那边走,忽然听见草丛中有簌簌的草动声传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滑行。
在谢淮还没反应过来时,苏金的柴刀已经从他耳边划过。
泛着寒光的粗粝刀刃,直接落钉在了红珠草的面前,正好斩断了冒出来的红色蛇头。
谢淮的身体早已经僵住,等苏金走过来,就听她惊喜的道:“竟然是赤练蛇!刚好可以入药哎!”
在谢淮颤抖的目光中,苏金弯腰将赤练蛇拎了起来,特意在在他面前晃了晃:“这可是价值不菲的赤练蛇。”
“你别过来!”谢淮终于回神,连退三步,惊恐的望着那条蛇身失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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