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了这一天的。jiuzuowen

和镜花一起出游，却被芥川龙之介抓个正着。

被抓走关了地牢，却又被芥川龙之介折磨。

为医疗队所重视，却又是芥川龙之介命令。

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

别用那样的表情看我，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别看我。

你明明拥有着一切，别对我露出羡慕又痛恨的神情。

芥川龙之介和他隔着一扇门，只有在攻击他的时候，芥川才会从那扇门里走出来。

你在门里羡慕着什么呢？

容貌、财富、权力、地位、能力……我又有什么值得你羡慕的呢？

你明明什么都拥有了。

敦努力地侧过头，望着坐在墙边的椅子上的芥川龙之介。

芥川出人意料地翘着二郎腿，手扶在两侧，他半瘫着，头微微仰起，像是陈旧的天花板上有什么美妙的故事值得他长久地观看。墙上昏黄的光源映在黑色的、如同深渊一般的双眼里，好像是为它填充了琥珀色的蜜糖，又拥有了令苦涩的人也想要一探究竟的光亮。

敦闭上双眼，不再看他。

芥川龙之介是魔鬼，收取人的灵魂。

*

在人虎那儿确认完了我的猜想，我便施施然离开了关押他的地牢。

顺着冰冷的石阶蜿蜒而上，有声音从石头那无机质的冰冷里传来，我抬头一看，是镜花。

“你该知道你不应当出现在这里。”

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红叶姐放她下来的，不过这不重要。

镜花紧紧握着手机，我知道她大概情绪上有些激动，但我也知道，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自己也知道。

我有时会想，如果镜花能克服心中的软弱，能完全自主掌握异能力的话，也许我就可以被退休了，嗯，首领一起退休也说不定。

也许她还稍稍欠缺一点才智，不过没关系，现在的她还远远不到需要考虑这个的程度。

还是个小菜鸡呢。

啊，这么一说，好想看镜花和人虎菜鸡互啄啊。

镜花为什么在人虎身边来着？

打输了？

“镜花。”

“……是。”

“训练室。”

镜花向后一步，让出通道，我就很帅气地双手插兜走过她的身边，镜花跟在我的身后走向训练室。

我听到她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你害怕成这样？？？

以前我们一起吃汤豆腐配马卡龙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只是正常的、普通的训练而已！

现在大家都要以为我是抖S大魔王死变态！

芥川龙之介，风评被害！

*

和芥川龙之介的轻松不同，泉镜花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沉重。

她知道中岛敦不会被芥川杀掉，毕竟是重要的货物，但无论是公事公办地被运送到异国，还是在交接前受些来自任何人的折磨，都是她绝对不想见到的。

看在中岛敦曾在侦探社维护过自己的份上，镜花决定试一试，如果能保护他，就是最好，如果做不到……

她哄了尾崎红叶让她去地牢，尾崎红叶也确实答应了。

其实红叶也知道她想做什么，两个人大抵都是心知肚明。

尾崎红叶与其说允许她去保护中岛敦，不如说更想让她深刻地认识到黑手党的宿命。

我们是舍弃了自我的一部分，才得以生存的走兽。

当镜花领悟到这一层意思的时候，刚好遇到了芥川龙之介。

果然，是在说你吧，芥川。

芥川龙之介是这句话的完美诠释者。

跟随芥川将近半年的时间，她也许并不足够了解芥川，却也能从其间窥得他两三分真面。

执拗、偏激、欺骗和自我审判构成了他，芥川龙之介。

有时她看着芥川对她颇有几分言行不一意味的教导，对比传言和他的实际行动，便能感受到奇妙的矛盾感。

镜花知道港黑内部的种种流言，比如传说中的人物对芥川的评价，类似“游离于宇宙之外”这样的。如果这么想，那芥川龙之介的不少行为都能得到解释。

比如说，明明逼迫着她进行了残酷的训练、参与血腥的刑讯，转过头却能带着她去吃饭。

镜花突然有了这样一个想法，芥川龙之介不仅是矛盾的，更是割离的。

他，和大众眼光里认为的他的世界，是几乎完全割离的。

因为这种割裂感，他才会显得非常矛盾。

芥川什么也不在乎，没有普世意义上的道德感，没有人世间的牵挂和羁绊。

啊，也不是，也许太宰治，芥川应该是有些在意的。

想想芥川刚刚出来的地牢，再加一个中岛敦也说不定……

镜花一路沉思着，剖析着，直到低着头撞上了芥川瘦骨嶙峋的背。

糟糕。

镜花惊恐地抬头看向芥川，芥川龙之介的眼里闪着危险的光。

训练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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