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徐浅第二次被扣押至处置局就没第一次那么走运,两位荷枪实弹的Alpha士兵未进行任何审讯,不由分说将他带往羁押室,五寸厚的钢化门哐当闭合,他的世界遁入黑暗。

他朝钢板铸的墙壁大吼几声,回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徐浅佝着背无力地倚在墙壁上,脑袋低垂提不起半点儿精神,原本想要将贺柏昆和徐强一网打尽,谁知这世道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反倒令自己身陷囹圄。

刚才乱喊几下发泄,嗓子这会儿有点被撕裂的痛感,徐浅口舌干燥,卷起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下来。

他细细环顾四周,黑曜眸子里逐渐涌起绝望。羁押室是独立间,晦暗清冷的光线散发着冷飕飕的凉意,让人不寒而栗,墙角安装着一只沾有污垢的马桶,靠墙壁摆放着一张一米来宽的单人木板床,床上没有被褥,除此两样,再无其他任何设施。

啪——那盏散发着一丁点儿可怜光线的小圆灯突然熄灭。羁押室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徐浅习惯性往口袋里摸手机,才意识到手机刚才被没收。他咬了咬牙,手扶墙壁摸索着挪到木床边,沿床铺坐下来。他微叹口气,在黑暗中思索离开的法子。他从未做过任何坏事,他们凭什么羁押他?

随着时光一点点流逝,困意爬上眉宇间,上下眼皮打架。徐浅穿着白T恤,在羁押室越发感到凉意。他收起双腿,双脚踩在木板床上,两臂抱膝,头埋在膝盖处,整个人缩成一团刺猬让自己暖和点,打会儿盹。

徐浅是在重重的敲门声中惊醒的,他浑身一个激灵,跳下床。

是送早餐的。钢制门上部开了个方形小窗口,一条手臂伸到窗口处,手中端着不锈钢餐盘,士兵不耐烦道“早餐”,徐浅急忙接过来。如果他不接,早餐会直接摔到地板上,又冷又饿的滋味可不好受。当他正想开口争辩没犯错为什么被关押,小窗口关上了。

早餐是一个冷硬的灰扑扑的馒头和一根焦糊的炸油条,徐浅顾不上食物难以下咽,囫囵吞枣往嘴里塞。边吃边思忖着该如何离开这里?两条漆黑的眉毛皱成八字型。

中午士兵送饭时,早在门后等候多时的徐浅悄声问:“大哥您好,您认识靳高衍吗?锦煌集团的少爷,我是他的Omega。”话出口时手拽紧衣角,心里打鼓,面色仍是沉静自若。

徐浅思索一上午,他必须尽快离开,绝不能惊动学校,否则大费周章的复学又要泡汤。进处置局就意味着将要被学校开除,这种后果他承担不起。

士兵并未离开,结实的身躯抵挡住窗口唯一的光。徐浅不甘心地继续道,“我是靳高衍的Omega,若您通知他带我出去,我会重谢。”徐浅又在赌,既然靳高衍之前会帮他,那么这一次,他一定要试试!

令徐浅失望的是,门口的士兵停留片刻后,离开了。他只感到端餐盘的手软弱无骨,自己就这么在监狱里度过吗?

时间缓慢得像停止了。处置局居然不由分说地羁押人,他再也不相信士兵们所鼓吹的维护城市公平正义和城民利益了。

徐浅再度躺到木板床上时,身体突然升起一股异样之感,他的心如摔碎的玻璃杯哐当一下,糟糕!易感期要到了。

徐浅太清楚这种感觉。先是心跳加速,噗通噗通不住撞击胸口,几乎要跳出胸腔,接着身体发热,滚烫的热度如海啸直冲脑门,如果他眼前立着一面镜子,一定会看到此刻镜中的自己面目通红,连双目都染上血红色。

最难以忍受的是身体里的渴望,倘若不采取任何措施,就好似千万只蚂蚁啃噬肌体,他需要发泄,需要释放自己。然而,仅仅靠手解决是无法平息这种剧烈的灼热和渴望的。必须在腺体处涂抹多层隔离膏的同时,注射抑制剂,一日两次。

可是,他此时此刻既没有隔离膏,更无抑制剂。他备用的防止易感期的物品,连同手机,一起被外面的士兵没收。

处置局是不会管易感期的Alpha、Omega的,这也是为什么羁押室的墙壁建成铜墙铁壁,任凭那些发狂的Alpha在易感期内如何疯狂撞击墙面,也无法对羁押室造成任何损坏,反倒把自己伤得皮青脸肿甚至皮开肉绽。

徐浅曾浏览新闻报道,有媒体记者暗访处置局的羁押室,曝光监狱在犯人易感期时拒绝提供抑制剂,任凭犯人自生自灭,极度缺乏人性。不过,这篇报道在引起轩然大波后,突然间消失了,仿佛一滴水滴进大海里悄然无息。而那个记者,据小道消息,再没见他在公开刊发文章。

所以,徐浅必须自己解决这种十分难挨的易感期。

他紧阖着眸子,尝试入睡,在木板床上蜷缩起身体,但体里仿佛有个火球四处滚动游走,迫使他无法平静下来。为抑制难耐的热度,他索性下了床,贴住墙壁尝试去缓解灼热。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易感期的爆发力。

晚饭时间将至,徐浅身体里的渴望和热度没半点平息,羁押室内弥漫着浓烈的白茶香气,他的腺体在大量释放信息素,热浪快要吞噬他。

徐浅面色酡红,红得滴血似的嘴唇张开着大口呼吸,有时候唇齿间会因为无法抑制渴望发出浓重的喘息声。

他利用微弱的力气呼救,嗓子嘶哑着求人给他抑制剂,求求有人帮帮他,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晚饭时间,小小的窗口终于打开,投过来一片光,士兵喊取饭,徐浅实在没力气挪步过去,他的晚餐被砸到水泥地板上。无所谓,他此刻毫无吃饭的心情。

每一分钟都漫长如无止无尽的黑夜,他用右手狠狠掐自己的左手臂,在左臂上留下一处处深凹的青紫掐痕,想用身体的疼痛覆盖那种最原始的生理渴望,依然无效。他一拳猛击向钢板墙,四指关节处立即浮起青淤,疼得他啊了声,没用。

徐浅不知道要如何熬过今晚,通常易感期首日,感觉最为强烈。如果此刻他身旁有一把刀,他难保不会拿起它划过皮肤。

一拳、两拳……手指关节处的皮肤开了花,鲜红的血沿着手指滴落而下,打累了,他后背贴着墙壁,整个人滑落到地,低头止不住地喘息。这么折腾下去,只剩下半条命。

钥匙扭开锁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忽然响起,徐浅猛然抬起头,眸子大瞪,讶异万分,羁押室的门打开了!他想趁这么一瞬间冲出去,逃出这该死的地方,然而浑身软到宛如一团轻飘飘的棉花,连手臂也抬不起来了。

在逆向的光线中,他见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向他,身姿挺拔,五官冷俊,他如何会不认识这个人,靳高衍。

徐浅舔了舔唇,微突出的喉结滑动着,咽着口水,靳高衍的沉木香气哪怕只是释放一点儿,处于易感期的徐浅也会像狗嗅到美味的骨头那样想要扑上去。

徐浅狠狠掐自己指尖,手指尖陷进肉里,他必须保持理智,绝对不能失去阵脚,被这种Alpha玩弄。

哐当——

徐浅骇然!靳高衍身后的门竟关上了!这男人是妄图对他做什么?那和徐浅想要拼命逃离的贺柏昆有什么差别!

徐浅狠狠瞪着靳高衍,像瞪着仇人一样,赤红的眸子里能喷出火。

靳高衍不紧不慢走到他身边,扬起下颚,摆出一副傲慢姿态,蹲身靠近他。

“你滚远点!”徐浅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吼道。这个人为什么此时进来,他不明白,此刻身体的极端难受也容不下他思考如此复杂的问题。

靳高衍优美的唇角扬了扬,轻笑一声,“徐浅,很想要吧?”眼神睥睨着他。

徐浅只感觉诱人的沉木香气积蓄在四周,顶级Alpha的致命吸引力令他理智的崩溃只在一线之间,倘若不是狠狠掐住自己指尖,咬破了嘴唇,他真的会失控。

“不过呢,我瞧不上你。”靳高衍修长的食指挑起他的下巴。

徐浅的下巴很尖,脸小小的。他移开直视靳高衍的目光,抬手就要打掉靳高衍的手臂,却被男人反手握住了手腕。

徐浅整个人触电似的猛地颤抖一下,靳高衍手掌的冰凉传递到他肌肤上,这种触感如鞭炮的引子,让他体内的热度霎时间喷涌而出,他想要他,极度渴望,他通红的眼睛直勾勾注视着靳高衍,虽然理智上万般抵触,但是身体全然无法拒绝。此刻,不管是靳高衍,哪怕是任何一个Alpha,他也很可能会扑上去。

徐浅做了一个自己清醒时打死都不会干的,令自己大跌眼镜的举动。他突然抱住了靳高衍,咬破的嘴唇凑过去贴住了靳高衍的唇。

好甜,他的沉木香气,男人的唇微凉,鼻息喷在他脸上。虽然靳高衍两次强吻他,徐浅内心厌恶,但身体上并不排斥,这是Omega的天性,他们本能不会排斥顶级Alpha。

此刻,徐浅只感到全身每个毛孔都发出想要他的呐喊,他恐惧着却又无法不去亲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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