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一数,大厅中有近百人,大部分穿着亚麻质地的普通衣衫,唯有三位衣着略有不同。maixi9
一个戴船长帽,年纪偏大,身材壮硕的中老年男子,面容凶悍,他站在整个大厅的最中央,身边围绕着不少敬酒的人。
一个丝绸衣衫,长裤上有金色纹路的青壮年男人,他身材精瘦,极富力量,面容英俊,手里把玩着一只镶嵌红宝石的金杯。
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眼神飘忽,靠在圆形的支柱上喝酒,他穿着整齐的学者式长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第一次探索,谁都没有轻举妄动,沈心凌记下这三个人的特征,她侧了侧耳,不着痕迹地皱眉。
歌声消失了。
在他们下到地底后,秦灼就没有再听到歌声,地底与船舱被什么力量分割着,阻断了歌声的传播。沈心凌的听觉比不过秦灼,但她能隐隐感觉到,歌声只是被隔绝,没有消失,而就在刚才,一直吟诵的歌谣突兀地消失不见。
“假设这是一种狩猎的方式,她已经得到今天的猎物了吗?”沈心凌略有些懊恼,因为白雾的阻断,她对这次的玩家一无所知,即使有人触发了死亡条件,她也无从知晓,无法从中推理出任何线索。
“我先回去了,你还要再看吗?”沈心凌直起身,看向秦灼。
秦灼思考一会儿,摇头,“不了,明晚再来。”
地底的一群死人是突破性的线索,贸然触发太过鲁莽。
他们小心地转身离开,因为通道太过狭小,这次是沈心凌走在前面。
这条曲折的小路有非常多90°的拐角,稍不注意就会撞到头,沈心凌安安静静地走着,突然,她脚下一顿,又很快恢复正常,只是眼底多出些许冷意。
“怎么了?”秦灼没有错过那个微小的停顿。
“没事。”沈心凌平静地说,她神色自然地拐过转角,秦灼紧跟着她的步伐,刚迈出一步,就闻到了极重的的血腥味。
“滴答。”微凉的液体从高处滴落到秦灼脸上,他伸手抹了一下,满手是血。
秦灼抬起头,高高的“穹顶”之上,一个人影像是被粘在蜘蛛网上一样,悬空地俯视着他。容貌陌生的男人死不瞑目地睁着眼,眼球鼓起,“啪啪”两声,两颗眼珠滚落在地。
那人浑身被荆棘洞穿,空洞的眼睛里开出艳丽至极的玫瑰,他的脊柱之上,一株幼苗破皮而出,颜色翠绿,生机勃勃。
生与死的界限被骤然打破,一时间这无比可怖的谋杀现场竟宛如艺术,甚至给人以“美”的错觉,让人几乎要忽略美丽之下的残忍和暴虐。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再联想到这个视觉盲区的拐角,秦灼大概能理解这位仁兄的死因。
安德翠丝趴在沈心凌肩头,笑嘻嘻地看着神情凝重的秦灼,见他看向自己,小姑娘扮了个鬼脸,双手一展,魔术般变出一朵迷你花苞,她像搂着枕头那样搂住花苞,挨挨蹭蹭地玩了一会儿,刚刚杀了人,她的心情变得很好,嘟噜噜地哼起歌。
“不止我们发现了线索。”沈心凌打破两人之间死一样的寂静,“等会儿上去的时候会不会有人埋伏?”
秦灼心说,有人埋伏又能怎样,你还不是反手就把人杀了?
“你是怕有人胡来,线索断在这里吗?”秦灼不答反问。
“嗯。”沈心凌敷衍地答了一句,她其实不太怕这个,先前离开的时候,安德翠丝留下了几粒玫瑰种子,这些花都是她的眼线,她也可以选择不再来探查这里,等待别人的结果就行。
这里固然是突破性线索,但是想要真正通关,关键还是守关人——副本真正的BOSS,整个副本都是围绕着她建立的,沈心凌必须知道,她希望玩家做什么,她想得到什么。
BOSS的意志才是左右副本的力量,就像玫瑰庄园,玩家通关与否只在安德翠丝一念之间。
重要的不是逃亡、生存和杀戮,出题人的愿望才是通关的钥匙。
坚硬如铁的藤曼缠绕着沈心凌的小腿,渐渐绕过全身,拇指大小的花苞显出隐隐的粉色,沈心凌没有让秦灼帮忙,藤曼向上将她送出洞口,稳稳落在地上。
没有人埋伏,午夜过后,稀薄的白雾渐渐弥漫,可见度肉眼可见地降低,也许先前还有人蹲守,见白雾涌出,还是安全为重。
一条藤曼迅疾如电般闪过,它快速地经过走廊,游入一间大门紧闭的房间,刷刷捆住几瓶饮用水和一袋干面包,迅速游回。
沈心凌抱住今晚的战利品,心情变好地走在回房的路上。
“刚刚那个人的食物?”秦灼低声问。
沈心凌心情好,点点头,她不会主动去抢别人的东西,但自己送上门来的战利品谁不爱啊,多一袋干面包就减少一分吃生鱼肉的折磨,简直快乐到飞起。
秦灼沉默片刻,“我抢到了一根鱼竿,你需要吗?我可以借给你几个小时。”
“不,我不会钓鱼。”沈心凌摇头,她察觉到秦灼的示好,但依然对组队敬谢不敏,不管秦灼的目的是什么,不理会他就好了,她加快脚步,直接返回房间。
“啧。”男人轻嗤一声,“真够警觉的。”
一门之隔的房间内,安德翠丝说道:“你要是很讨厌他的话,就杀了嘛,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忙了大半夜,沈心凌有点困了,她躺在床上,眯着眼,一幅要睡不睡的样子,“你觉得海妖,或者人鱼,一般在哪里?”
“呃,水里?”安德翠丝歪歪脑袋,不确定的说。
“已知这艘船没有救生艇,也没有游泳圈,我的游泳水平仅限泳池50米。那么,我们怎么去找海妖?”沈心凌蔫蔫地问。
“嗯……我可以用藤曼给你编个船,就是会有点漏水。”安德翠丝苦恼地说,“浮是可以浮起来,你会划船吗?”
“我不会。”沈心凌闭上眼,昏昏欲睡,“但是那家伙体力看起来就很好,把他拐上船给我当苦力不是更好?总比他自己游过去轻松吧。”
“说不定他根本不想去找海妖呢。”安德翠丝瘪瘪嘴。
“他要是不打算找线索,今晚就不可能跟着我出来。”沈心凌的声音逐渐微弱,“只想苟完通关的人,总有死的那天……”
秦灼起的很早,清晨他睁开眼,眼前又是熟悉的浓雾,真相再次被掩盖在迷雾之中。
他拿出那袋仅有的干粮,干面包又干又硬,撕碎了也要就着水才能咽下肚,秦灼隔着包装袋看了几秒,又把它放回口袋。
秦灼的野外生存技巧非常出色,即使是一团浓雾,也不影响他钓鱼。
船上除了玩家一只蚂蚁都没有,更别提鱼饵,唯一能用来钓鱼的只有这袋干面包,这样劣质的鱼饵,也不知道会有几条鱼上钩。
拎着鱼竿,秦灼走向甲板,一股鱼腥味充斥了他的鼻腔。
怎么回事?他顿时警觉,脚尖一转,走向鱼腥味最浓的地方。
那是一个玩家的房间,房间内隐隐有鱼扑腾的水声和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到底钓到了多少鱼?”秦灼皱眉,鱼腥味浓郁到不正常的地步,这不过是清晨,就算他钓了整整一晚,也不会收获这么多。
不过这和他没有关系,秦灼没有贸然敲门询问,他来到甲板上,坐在船的边缘,撕开那袋干面包。
钓鱼是个耐心活,秦灼放松地盘腿坐着,过了一会儿,脸色难看的沈心凌踏上甲板,凭灵感找到秦灼的方向,叫了他一声。
介于他们这次离得很近,秦灼勉强看清了白雾笼罩下的沈心凌,她的脸色青白,一幅即将崩溃的样子。
“你还好吧?”他迟疑着问。
“我很不好。”沈心凌脸色阴沉,她今天一打开门,就差点被鱼腥味熏晕过去,现在鼻腔里都是那股味道。
她看了一眼秦灼手里的干面包,“你用这做鱼饵?你知道那个搞得整船都是腥味的家伙用的什么吗?”
秦灼疑惑地看着她,沈心凌的目光不带一丝情感,“我昨天不是杀了个人?他的尸体不见了。”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眼底泛起一股冷意。
沈心凌张开手,一朵含苞的玫瑰在她掌心徐徐绽开,甜腻的花香蔓延在空气中,沈心凌将花递给秦灼,“用这个吧,总比干面包好。”
“你闻不得腥味?”秦灼问,他觉得不可思议,沈心凌对血腥味的气息明明接受良好。
“血腥味可以,鱼腥味不行。我不吃生的鱼。”沈心凌说。
“那我也不能白拿你的东西。”秦灼失笑,他接过盛开的玫瑰,同时将手中的面包递过去,“拿去吧,我没有吃过。”
沈心凌没有推迟,她本来想和秦灼商量一下今晚去找海妖的事,但现在看来,至少得等他们食物充足体力足够再说。
种在地底的种子告诉沈心凌,大厅中的宴会还在召开,已经有几个玩家按捺不住,想乘相对安全的白天前去调查。
她回到房间,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将自己和安德翠丝的感官联系在一起。
无形的思绪渐渐蔓延,冲破湿润的泥土,钻出地板的缝隙,游过藤曼,随花苞睁开双眼。
昏暗的地下,三男两女结伴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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