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伯的房间在城堡五楼, 沈心凌打开露台的门,与此同时,粗大的荆棘从她的袖口滑出, 像莴苣姑娘的长发一样垂下,绞紧一楼的露台栏杆。mengyuanshucheng
沈心凌一跃而下,气流卷起她的发梢, 旷野的气息在风中飘散, 天空都被抛在身后。
她走进村庄中,她料想到来此探查的玩家应该不少,但他们难道不该是彼此警惕, 小心分散吗?为什么都聚集在一起。
大约二十位玩家围成一个圈,大致分作两堆,围拢着村庄最中央的广场。
广场上,一座巨大的黑色骑士雕塑投下巨人般的阴影,俯视着众人,杀气四溢, 仿佛下一秒就要提剑挥砍。
那位骑士戴着画有长剑和马匹的厚重面具, 跨坐在戴着面甲身披黑鳞的梦魇背上,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拎着长剑, 眼神冰冷无情。
沈心凌确信,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村庄广场上都空空如也,最多只有被风扬起的树叶散落, 怎么会突然多出来一座这么大的雕塑?
这座雕塑和昨夜自称凯尔的骑士简直一模一样,沈心凌站在人群边缘,猜测自己大概不可能在村庄中再那么容易地逮到凯尔。
早知道昨天就把他捆起来……
“哈哈哈!你好,要和我们组队下这个副本吗?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就是很想笑,哈哈哈!请不要在意,哈哈哈哈哈!”脸上戴着一张大笑的脸样式的面具,说话间压抑不住自己笑容的青年主动搭话,“我们只差‘暴食’和‘愤怒’就可以开团。”
沈心凌一时间有些懵圈,还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这是什么全息网游世界吗?副本套副本,快乐套娃?
见她没有回答,青年先是莫名大笑了一阵,才指了指雕塑,“哈哈,那是副本入口,上面写了要求。”
沈心凌谨慎地上前几步,看见两段漂亮的花体字刻在梦魇脚下,像是男性的字迹,字体飞扬,肆无忌惮,无拘无束:
【诚邀各位进入凯尔的回忆,共同探索面具之下的秘密。】
【很高兴和你们一起踏上旅途!请集齐九种不同的面具,再来进行我们的冒险。】
“色-欲”、“暴食”、“懒惰”、“愤怒”、“嫉妒”、“傲慢”、“贪婪”、“狂喜”、“悲泣”。
除去无面的花纹和苜蓿的花纹,只有里伯和凯尔的面具不在此类,玩家和伯爵夫妇都属于以上九类。
人类最基本的情绪都被包括在内,沈心凌点点头,站在一个浑身写满了悲伤的姑娘身边,她正低声啜泣着,脸皮和面具贴得极其紧密,泪水顺着面具流下,滴落在地面。
“我现在要临时下一个副本,差人,秦灼,你来吗?”沈心凌嘴唇微动,她的衣领上别着一朵娇小的玫瑰。
“副本?”另外一边,秦灼反问一句。
“对,进入凯尔的回忆,估计是关键线索。”沈心凌回答,“要九种不同的面具才能开团,刚好缺‘愤怒’,来不来?”
“马上。”秦灼当机立断,他伸手晃醒快要睡着的徐超然,“别睡了,情况有变,你在这里看着里伯,尽量跟着他。”
“啊?”徐超然一个激灵,连连点头,“好的秦队,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秦灼鬼影般消失在徐超然面前,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将一小段荆棘绕在手腕上,预备困了就给自己来一下。
秦灼到来后,临时的团队总算组全了人,一共有两支队伍,谁都不愿意先上,也不愿意看着别人先上,一时间非常胶着。
“这样吧,我们一起来。”干等着不是办法,万一拖久了,来不及参加晚上的舞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两队人马彼此警惕,秦灼站在沈心凌前面,他们越是靠近雕塑,越是觉得自己的渺小,头顶的天空被冰冷的梦魇遮掩,呼吸间一片寒冷,仿佛时间都被冻结,就像人站在高耸入云的金字塔下,白云苍狗间,皆是时光长河流动的声音。
留在外面,不肯离去的人看着他们一步步向骑士雕像,呼吸之间,十八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妮娜?妮娜!”有人呼喊着她的名字,妮娜睁开眼,看见面容关切的母亲,“你没事吧?快点起床,今天要去割牧草。”
“好的,妈妈。”妮娜困倦地答应一声,她揉揉自己的肚子,觉得好饿好饿。
狭小的房间里一片草腥味,盒子大小的厕所里挂着一面边角破碎的镜子。
妮娜路过厕所,下意识地看向镜中的自己。
一张嘴巴大张,眼睛眯起的面具正冷冷地看着她。
她猛地被吓住,口中“妈妈”两个字还未发出,突然全身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顿住。
妮娜,不,沈心凌回过神,安德翠丝挪动着从她的口袋中冒出头,“这是梦境吗?好有趣,还是角色扮演的玩法!”
“你扮演的是被妮娜当作宝贝的娃娃吗?”沈心凌用手指点了点安德翠丝的脑门,“不知道是十八个人进入同一个副本,还是九个人。”
“我猜是九个。”安德翠丝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你觉得呢?”
“我也这样觉得。”沈心凌拉开房门,“否则分组毫无意义。”
“我们的队友,才是真正的对手。这很符合游戏的恶趣味。”
客厅兼餐厅中,穿着围裙的女人忙得团团转,餐桌上坐着几个箭拔弓张的男女。
沈心凌一眼认出坐在主位的秦灼,餐桌上还有一对陌生男女,似乎也彼此相识。
“刚好一对一,各种层面上。”戴着伯爵夫人同款面具的“嫉妒”冷笑一声,她身边的“懒惰”先生头微微低下,一副上课睡觉中的样子。
“你们今天怎么都起的这样晚?要来不及了。”母亲抱怨一句,下意识地看向挂在墙上的钟表。
“噢,我的孩子们!”母亲惊叫一声,“快点,带上-你们的干粮出门!今天少爷要来马场,谁也不许偷懒!”
沈心凌和那对男女一人拿着一块黑面包被赶出家门,秦灼扮演的是他们的父亲,任务可能和他们不一样,沈心凌不怕落单,她就喜欢单独行动。
“嫉妒”看了她一眼,大概对自己这边有两个人而感到高兴,古怪的副本刚刚开始,谁也不想先挑起事端,暂时相安无事。
“懒惰”负责割草,“嫉妒”将牧草运回马场,沈心凌负责挑出最嫩的草料,他们要在一个小时内搞定这片牧场。
让“懒惰”去割草真有些难为他,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沈心凌用手锤了锤发酸的后背,觉得自己要驼了。
她好饿,饿到眼前这些草也觉得好香,只想抓起一把塞进口里,填补肠胃的饥饿。
“嫉妒”总是觉得别人的差事比自己轻松,作妖地换了好几次,“懒惰”提不起争吵的力气,沈心凌无所谓,反正三个活都让她很饿,没有区别。
三个人在无尽的煎熬与几乎压抑不住的不满中,终于迎来了母亲口中的“少爷”。
那是一个矜傲的少年,沈心凌一看见他,就仿佛看到了缩小版的伯爵本人,只是他更少年气,更张扬,像早晨的骄阳,热烈而不羁。
这和现在的里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里伯少爷,合适的马匹都在这里,您中意哪一匹?”妮娜的母亲拉着秦灼,殷切地为少年介绍。
“它是叫安德烈吗?我喜欢它的坏脾气!”少年笑着指向一匹黑色的烈马。
秦灼和沈心凌对视一眼,这不对!里伯最喜欢的不是薇薇安吗?虽然都带一个“安”,但薇薇安是匹白色的母马,绝不可能与安德烈混淆。
等少年牵走了马,沈心凌才装作不在意地接近妮娜的母亲,“妈妈,薇薇安呢?”
“薇薇安?”女人诧异地看着她,“它在旧马棚里,要我说,虽然它温顺极了,可是实在跑不快,不知道凯尔那孩子怎么那么喜欢它。”
凯尔?沈心凌精神一振,继续试探着问,“凯尔在哪里?我没有看见他。他为什么不来和我们一起割草呢?”
“哦,我可怜的妮娜,”女人满含爱意的看着她,沈心凌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的母亲可不是这种画风,“不要生你哥哥的气,他的身体不好,不能做这些事。”
身体不好,还自称骑士?沈心凌觉得有些微妙。
“妈妈,凯尔不能割草,那他以后做什么呀?”沈心凌用小女孩似的天真嗓音甜甜地问母亲,安德翠丝笑得在她的口袋里打滚。
“凯尔一直梦想成为一名画家,”女人叹一口气,“我们哪有钱给他买画笔颜料呀,他天天和薇薇安呆在一起,我和你父亲都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画家?凯尔梦想成为一名画家?那里伯呢?骑士呢?
回忆起刚刚里伯的桀骜不羁,他说话时的腔调让沈心凌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像是那天晚上,满面嘲讽的凯尔!
再回想起待人温和,尤其喜欢薇薇安的“里伯少爷”,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她脑海中。
“这……他们不会,身份互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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