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出现让布鲁斯忽然意识到几个大问题：谁在直播？直播的目的是什么？观看直播的人又是谁？

他瞬间联想到一些地下邪恶组织。

这些组织大多由富人构成，他们肆意妄为，蔑视律法，寻求变态的刺激，以人命取乐，犯下累累罪行。

他们是隐蔽在阴沟里的虫豸，却还要为自己披上一层光彩照人的金甲衣。

布鲁斯就曾在哥谭捣毁过这样的一个组织。

一群性格变态的富二代合伙买下哥谭远郊的一块森林，将那里当做他们的狩猎场。

但他们狩猎的不是动物，而是人，来自哥谭东区的底层贫民，这群富二代口中污染了哥谭空气的“肮脏贱民”。

尽管布鲁斯很快发现东区贫民失踪的真相，并铲除了这个邪恶组织。

但这件事仍然造成了近三十人的死亡，距离这个狩猎组织建立到被摧毁仅仅过去两个月。

事后这群本该被法律严加审判的家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却因为金钱、权势、家族地位得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即使是被法律判处的少部分人，也通过伪造精神病鉴定病历、贿赂**官以此减轻了自己的刑罚。

最终，尽管有布鲁斯和戈登局长的努力，也仍然只让那些作为喽啰的一线罪犯得到应有的惩罚。

布鲁斯把这看做他的失败，但他无能为力，能做的也只有通过韦恩集团旗下的慈善组织来尽可能地安抚受害者家属，以及加强对哥谭的监控。

而这件事过去不到一年，他就遭遇了成为蝙蝠侠以来最惨痛的挫败——

他被人折断脊背导致瘫痪，医生宣判他从此以后只能躺在一张小小的病床上度过余生。

布鲁斯只能被迫接受命运对他的嘲弄，可他甚至还不能真正地倒下，因为他的敌人们还在哥谭为所欲为。

贝恩是一个强劲可怕的对手，提姆却还没有成长到足以应对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

在瘫痪后的某些夜晚，当布鲁斯望着窗外朦胧的月光时，他会痛恨，会愤怒，会不甘，他还没有见到哥谭成为他理想中的模样便已经狼狈地倒下。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次身体被他人控制的奇妙经历，算是打破了他目前最窘困的境地——

他的身体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布鲁斯只能认为这是超自然的力量又或是更高水平的医疗科技。

介于他的身体正被另一个操控，而他本人的意识却被压制的情况，布鲁斯认为这更像一种超自然的力量。

他并不喜欢超自然的能力，比如魔法，但他也并不排斥了解和使用超自然力。

毕竟他也没少和魔法师们合作，自己的队友中甚至有戴安娜这种半神的存在，氪星人不算。

布鲁斯此时能够冷静地给出推论，这个叫亚德里恩的少年，或许通过他脑中与他深度绑定的系统获得了某种能力，这些都是从少年与脑中系统争吵中分析得出。

亚德里恩和他的系统相识时间很短暂，但或许由于这个诡异的地方，少年除了系统别无选择，于是他对系统给予了最大的信任。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没什么警惕心的小鬼是因为撞上了一个同样没什么脑子的系统，一人一统一拍即合。

但无论怎样，系统赋予亚德里恩的能力，让他能够帮助自己度过自己眼下的困境。

亚德里恩崇拜超级英雄，他或许是基于超级英雄的躯体比他更强大的想法，选择了蝙蝠侠的身躯。

布鲁斯推测，亚德里恩之所以不选择真正强大的超级英雄，诸如超人、雷神这一类区别于人类弱小身躯的神明，是因为他的能力会受到限制，这种限制导致他只能选择蝙蝠侠。

至于亚德里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诡异的庄园，布鲁斯已经能够明确判断出，这个少年就是被迫来到这里的。

这座庄园处处都透着一股上个世纪30年代的感觉，建筑风格可以保留至今，但代步车是会迭代的。

布鲁斯想不起来还有哪位姓卡斯德伊的富豪拥有一座这种体量的庄园。

基于这座庄园所呈现出的年代感，以及那位名叫格雷修斯的管家的异常，他不得不先怀疑这座庄园是否存在某些超自然的现象。

亚德里恩就是要在这样的一座庄园里，被迫扮演卡斯德伊某位少爷的身份，做一些被要求的、不得不做的事。

这些事必定会威胁到他的生命，而这个过程将满足直播间外的观众和制造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猎奇心态。

布鲁斯现在也不难理解系统所说的登顶无限世界TOP1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一个比哥谭狩猎组织更庞大、更可怕、更残忍冷血，且更有结构性的组织。

隐匿于“暗网”中直播间挑选并吸引了大量观众，借此从中谋取利益和支持。

直播间的幕后主使为了增加趣味性，又在直播的主播中添加竞争机制，不仅刺激观众，还刺激这些原本都是受害者的主播们。

幕后主使必定为他们许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好处，以至于所有主播都争先恐后地争夺这个所谓的TOP1。

布鲁斯不用细想，都能猜到在这些本就危险的直播项目中，如果主播之间出现竞争，将会导致更可怕的、数值更庞大的死亡。

因为所有人都被封闭在一个残酷的、没有约束的地界，道德与良知、法律与秩序，在这里都荡然无存。

为了活下去，他们必须不折手段。

这是可怕的，也是悲剧的，尤其对于那些相对弱势的群体来说。

布鲁斯只能庆幸亚德里恩面对的项目，目前看来还没有出现要与他竞争的人，否则对于亚德里恩这样一个新手来说，那很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此外，一个巨大的疑惑逐渐萦绕在布鲁斯的心头：为什么他们从来都没有发现过这样的一个可怕又庞大的组织？

随着亚德里恩打开弹幕，布鲁斯渐渐产生一个可怕的猜测。

弹幕一条条刷过，和亚德里恩共享一个视野的布鲁斯，通过那些轻蔑地、肆意辱骂地，甚至一小部分舔屏的弹幕，可以很明确地得出结论，观看直播的观众都不知道他是蝙蝠侠。

这似乎有些荒谬，难道蝙蝠侠的名气低迷到无人可知？

哪怕观众们认为直播间里的人只是在假扮蝙蝠侠，而非真正的蝙蝠侠；哪怕这些人都一致共同地厌恶蝙蝠侠，而不是对蝙蝠侠有所崇拜；都不可能出现一个现象，那就是完全不提到蝙蝠侠。

布鲁斯不得不思考：这些观看直播的观众，还是地球人类吗？又或者，他是否还身处自己的宇宙？

可这两个猜测又面临着一个悖论：亚德里恩清楚自己占据着蝙蝠侠的身躯，并且他一定了解蝙蝠侠，否则他的语气中不会流露出崇拜。

是因为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吗？布鲁斯猜想。

这时，布鲁斯在洪流一样刷屏的弹幕里，看见了一个让他感到熟悉的昵称。

【氪杏仁：主播，这座庄园看起来好大，没有安保吗？天黑后的安全能有保障吗？】

直播间规定弹幕不能为主播提供线索来作弊，涉及到副本相关的内容都会屏蔽。

于是克拉克作为观众在敏锐地注意到弹幕内容后，就在不停地发送这种委婉的、不大容易被屏蔽的弹幕，他希望自己能提醒到直播间里的“蝙蝠侠”。

直到亚德里恩终于打开弹幕，这条不大起眼的弹幕成功被和亚德里恩共享视野的布鲁斯捕捉到。

这是超人？布鲁斯不确定。

而这时又有一条弹幕刷过，同样是让布鲁斯感到熟悉的昵称。

【天堂岛公主：男孩，如果是我的话不会在这种地方过夜。】

布鲁斯无需纠结了，他确信这两条弹幕的发送者一定是超人和神奇女侠。

他们作为直播间外的观众或许得到了一些亚德里恩没能发现的线索，所以这是在提醒直播间里的“他”，要小心今夜。

布鲁斯暂时没有时间探究为什么超人和神奇女侠成为了直播间的观众，甚至他还在刷屏的弹幕里，又陆续看见了许多眼熟的昵称。

他能分辨出这些昵称背后的身份：钢铁侠、闪电侠、罗宾、美国队长……

不久前他还在想为什么他们没有发现这个可怕的组织，现在看来，他的盟友们都知道了直播间的存在。

但这并不值得庆幸，相反这件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迷雾重重。

而此时的亚德里恩已经气愤地重新关闭了直播页面。

亚德里恩委屈巴巴地：【他们凭什么骂我？他们有什么资格骂我？】

系统义愤填膺：【就是，这些人凭什么随便骂我的宿主。你也就是笨了一点、弱了一点……】

系统的声音逐渐弱下来，它敏锐地感觉到一股来自宿主的威压。

系统：【呃……我道歉？】

亚德里恩忽然呜哇一声哭了出来，脑子里哭的。

系统几乎被震耳欲聋的哭声冲击的头皮发麻，如果它有头的话。

倒是布鲁斯真被冲击到了，他的意识困在自己的身体里，被迫承受着360度立体环绕式的哭声。

布鲁斯：【……】

他是不是得感谢亚德里恩没有真的哭出来，只是脑子里想想而已？

想象一个嚎啕大哭的蝙蝠侠出现在他的队友眼中？布鲁斯争夺身体控制权的**在短短一瞬间攀升至顶峰。

呜哇大哭的阿蝙.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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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卡斯德伊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