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在南区，孑刚好还没巡视南区的情况，就顺带去了南区的码头走一遭。
今天值班的刚好是肖旺洁。
肖旺洁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的船上，看见孑来了，立马跳下船。
“孑哥。”
孑走过去，“今天情况怎么样？”
“一般，没什么活儿。”肖旺洁说，“现在不是旺季，基本上每天的活都很少。”
孑：“嗯。每个区的情况不一样。”
先前一个区里还会分成几个小区域。每个接灵人都只负责管辖好自己的地方，然后到了模糊区域的时候再吵上两吵，给自己拉一点业绩。
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不会牵扯到太多人。
但现在不同了，每个小区域的槐树下都放了传送符，基本上就不需要接灵人再在自己的区域中值守了。
这些传送符会根据魂体的选择而分为批量传送和单个传送。到了码头之后，再由值班的接灵人按照意愿对这些魂体进行分批处理。
不过这段时间看下来，这之间似乎又会出现一些协调不均的情况。
“确实是有这样的情况。现在服从新接灵系统调剂的基本上都是之前加入了咱们这个代班系统的，还有一些游离在外的接灵人我们管不到。当然，这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主要还是魂体传送过来后这边怎么按批次把魂送过去的问题。”
孑：“是觉得值班的人太少，人手不够？”
肖旺洁：“淡季的时候还好，但是旺季的时候，一个人确实有点忙不过来。码头跟其他地方不一样，这边没有槐树，魂体通常在阳光下待不久。我们现在虽然有了高效的接灵船，但是一来一回也要花不少时间。”
孑闭目想了想，“行，这事我先看看怎么解决。下周一开会讨论。”
肖旺洁：“好。”
孑从南区离开的时候心事重重，满脑子都是人员安排的破事，偏偏孑有期大中午的不睡觉还得给他来个信息轰炸。
【孑有期：哥，你到家了吗？】
【孑有期：哥，你睡了吗？】
【孑有期：哥，今天我看到你跟江老师一起吃饭了。是不是江茂又欺负人了？我揍他去！】
【孑有期：哥哥？】
孑：“……”
孑看到孑有期不断往外蹦的消息时，牙都快咬碎了。
【孑：没。没。没。还有事吗弟弟？】
【孑有期：哥？你怎么了，不高兴吗？谁欺负你了？】
孑愣了一下。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的情绪这么明显。
他长吸了口气，敲字回：“工作上的事。对了，一会课表发我。”
孑有期很快就把课表发了过来。
【孑有期：哥，我能开始值班了吗？（星星眼.jpg）】
【孑：想得美。好好上课。寒假给你排。】
【孑有期：哦。】
【孑：这两天晚上要是没事就回家吃饭。】
【孑有期：今晚就回！】
被孑有期打岔了一会，孑也没觉得多难受了。离开南区后就往公司走，路上顺带让汤举定一定他们的晚饭。
汤举：“不是说这两天校运会？”
孑：“晚上还能有比赛？”
汤举：“比赛倒是没有，但是局肯定有。以前你们宿舍晚上没有一起吃过烤串？”
“……”孑拧眉想了一会，“忘了。”
当天的活动一结束，孑有期匆忙和舍友到了别就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他回得太早，到家的时候孑和汤举都还没回。
他把自己的房间打扫了一遍，又把家里客厅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重新归拢好，然后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吃着薯片等两个哥哥回来。
孑和汤举到家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孑有期一边惬意的吃零食一边看电视剧的场景。
“上学就是好，是吧，不用为了那点臭钱心脏都要停了。”孑顺嘴跟汤举嘀咕。
汤举：“是你自己非得把周一才要解决的事儿放到这两天来头疼。跟人家上学的有什么关系？”
“哥，汤举哥，你们回来啦！”孑有期扑过去给了一人一个拥抱，“好香，是什么？”
汤举晃了晃手里的打包盒，“烤鱼。”
“烤串。”孑举起手，“啤酒。你成年了，可以喝一点儿。”
孑有期：“对对对，我也觉得我可以喝一点儿。”
孑想到早上孑有期说的“九岁”，就拿这个出来笑他，“今天是谁说自己才九岁？”
“那是白天的我。”孑有期上了段时间学也会打马虎眼了，“现在的我十八岁。”
汤举闻言没忍住笑出声。
孑：“嘴皮子挺厉害。不愧是学计算机的。”
汤举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我招你惹你了？”
三人闹了一会就开始吃饭。
这段时间孑有期不在，发生的有些事儿孑有期也不清楚。
他们三个之间几乎没什么秘密。所以都没等孑有期来问，汤举就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孑有期。
江茂和江秋实的事，还有今天孑又发现了一个新接灵系统的bug的事。
孑有期听得攥紧了拳头，“如果我当时也在，肯定得把那个垃圾揍都墓里去。”
孑：“还揍墓里。你给他买？”
孑有期：“我才不。他就配得到一个垃圾桶。”
孑和汤举大笑。
孑有期咬了口面筋，“哥，关于新接灵系统，我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你要不要听？”
孑：“说。”
孑有期：“我是这么想，其实现在的接灵系统我觉得没什么问题。第一步的传送我们已经解决了，框架也搭起来了，现在就是在试运行的过程中找到它的错误代码。有时候这个错误代码很明显，有时候又很难找。就像是一颗不是特别合适的螺丝，它或许会让一台机器运转得不是那么顺畅，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用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问题而已。所以现在就是这颗螺丝换不换的事嘛。”
喝了点酒，孑的脑子就转得慢了点儿，压根没听懂孑有期在说什么。
他拐了拐汤举，“你们学计算机的说话这么费劲？听懂了么？”
汤举也喝了酒，脑子的转速跟孑一样，再加上孑有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这种表达方式，他也硬是一点都没听明白。
“有期，说人话。”
孑有期：“……我的意思就是，换螺丝。”
孑：“这是人话？”
孑有期急得要冒火，“哥！我的意思就是，咱们是不是得再问问船公爷爷有没有那种载客量大但是又能无人驾驶的船，再弄两艘。”
孑：“听明白了。但是大概率不行。你忘了上回你船公爷爷是怎么骂我的了？”
孑有期：“那我去说。我们就要四艘，每个区一艘，就是应急用的也不行么？”
孑不好做主，“你的意见先保留，周一早上开会，你在会上说。”
“那我现在跟辅导员请假。”孑有期高高兴兴地给他们辅导员编理由去了。
周一早上，旱鸭、肖旺洁、周琼早早地就赶到了公司，孑和孑有期出现的时候，他们几个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了。
孑看着他们几个，总觉得这次的仗是真的有点难打。
会议开始后，除了孑有期这个已经很久没在岗的之外，其他三个负责人都提出了当前自己所管辖的区域遇到的问题。
每个区都有自己的小问题，但是四个区域都普遍存在的问题就是值班人员在值班的过程中会出现两极分化的情况——忙的时候忙死，闲的时候闲出屁来。
旱鸭翘起二郎腿，“要我说，干脆在码头再搞一个什么自助传送点，让这些魂自己上船就完了。还得多留一个接灵人在那不是浪费人力么？”
周琼反对道：“不行。不是每一个魂都会安安分分地登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到时候都不好定责。”
旱鸭：“怎么不好定？从哪个地方来的就算哪个地方的责任呗。”
“不行。”周琼再次反驳，“现在都实现自动化了，这些魂从槐树下传送到码头的时候根本没有对应区域的接灵人在场。他们都没接触过这件事，为什么要为这件事负责任？如果真的得这样，那这个新的接灵系统还有什么意义？”
旱鸭烦躁道：“这不行那不行，那你说怎么办？你有办法你倒是说啊。”
周琼脸都涨红了，“我，我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但是我就是觉得你的办法不可行。这样对那些在县区里帮忙的接灵人不公平。”
肖旺洁：“我同意周琼说的。孑哥，或许我们有没有可能在码头再设置一个安置点？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值班人可能会忙不过来，闲的时候还好，反正以前淡季的时候我们也都是这么闲过来的。忙的时候就会有魂体受损的可能。”
“哥，我觉得可以再申请四艘船，自动式，又或者是可以让一个接灵人同时操控的。这样是不是能提高一点效率？”
肖旺洁说：“不能再申请新的船了。孑哥，现在码头上无使用者限制的高效接灵船已经出现了闲置，如果再申请新的，原来的这些怎么办？真的要闲置吗？”
孑有期：“那改造呢？把闲置的接灵船改造成能自动导航和自动行驶的，这样不就不会浪费了吗？”
“我还有一个想法，”周琼说，“旺季的时候多安排一个值班人不就好了？一个在原地值班，一个负责运送。这样出的岔子是不是少一点？”
这下轮到旱鸭反驳了，“你当旺季就是我们这是旺季啊？县区村镇比我们还旺！这新接灵系统弄起来不就是为了解决人手不够的问题吗？现在还得多安排个人回来，那还不如不弄，恢复以前的模式得了。”
会议室内七嘴八舌，听得孑脑仁疼。但好在他们在提出问题的同时也给出了解决思路，否则孑真的得考虑他提出的这个新项目是不是真的不符合实际也不适合落地。
“这样。”孑敲了敲桌子，“人手不变，剩下这两个方法并行。一，试着建一个暂存点，二，改造闲置的高效接灵船。还是老方法，东区这边先落地，我先试试，可行咱们就铺开推广，不可行我再考虑其他的法子。行不行？”
四个负责人异口同声：“行！”
别说是孑，我自己都要把自己绕晕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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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