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杨要入职归一中介所的事孑有期是一点都不知道，也不清楚C级接灵人都是怎么被招到所里去的，他也从来都没有听他哥说过。

现在韩杨入职这事似乎突然成了他哥和韩杨之间的秘密，如果不是他今天问了，或许这事儿他会一直被瞒在鼓里。

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孑有期觉得自己有些不高兴，可又觉得自己不应该不高兴。

其他人已经从去不去讨论到什么时候去了。

“我就一句话，你们实在是要去的话最好是白天，虽然白天楼下有保安，但是如果有人能够引开保安的话你们也不是不可能上去。”韩杨说得信誓旦旦，在任袁和盛林看来他就是很了解那个地方似的。

任袁还是更信任孑有期这个本地人，“有期，他说的是真的么？那楼下几个保安，真能引得开？”

孑有期还没说话，韩杨直接抢答：“就一个啊你们还想几个。那栋楼现在就一个入口。所以要去的话，直接那个入口的保安引开就行。”

孑有期闷闷的，“嗯，应该就是他说的那样。”

任袁狐疑道：“说得好像你真的去过似的。你没骗人吧？”

韩杨：“没有啊。”

盛林提议道：“晚上去不行？不是鬼屋探险，大白天的能探个屁？”

韩杨再次强调：“只能白天。白天我都怕你们遭不住。”

任袁：“……”

盛林：“……”

他们最后还是决定白天去。

“那就明天早上七点半起床，去食堂吃完早餐就出发。”任袁一拍手，兴致勃勃。

盛林和韩杨也很兴奋，但他们是不一样的兴奋，一个是跃跃欲试，一个胸有成竹。

孑有期是最闷的，“我明天要兼职，就不去了。下次吧。”

韩杨问：“兼职？你已经找好兼职了吗？之前没见你去啊。”

之前确实是没有。

他哥昨天才给他发的值班安排。最近他哥好像要搞个新项目，时间上有点排不开，所以不得不把他给加上了。

任袁：“这么不巧？多少点上班，在哪儿啊？”

“东区。八点半。”

盛林：“八点半太早了，那是来不及。不过华天大厦在哪个区？”

韩杨：“就在东区。有期到时候溜过来玩会儿？”

孑有期：“……走不开。”

任袁：“临时让同事帮你看着点呗。”

孑有期：“只有我一个人。”

任袁：“？？？”

他们本来想说只有一个人的兼职估计不靠谱，让孑有期别去了，但是孑有期的表情很坚决，也似乎不是很想跟他们一块去的样子，就没再勉强。

只有韩杨上床的时候还在社交软件上问了孑有期一句。

【韩杨：真不去？那边挺有意思的，没准还有什么意外收获哦。】

【孑有期：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吧！（羡慕.jpg）】

放下手机后，孑有期压根就睡不着。他知道韩杨话里的意思，他去能有什么意外收获，意外收获就是他哥呗。

第二天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

反正都要去东区，韩杨他们几个人邀请孑有期跟他们一起打车过去，大不了他们的早餐就直接在东区找家店解决了，还方便。

孑有期这次没拒绝，赶紧洗脸刷牙后就跟他们一块出门了。

孑在东二片区的槐树下下的车，目送他们离开后才步行前往码头。

跟同事做好交接后，孑有期无聊地坐在岸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他哥发条信息。

【孑有期：哥，那今天在办公室吗？】

【孑：怎么？】

【孑有期：没什么。我们舍友应该快到了，他们说要去那搞鬼屋探险。】

【孑：……】

孑看见这消息的时候只觉得荒唐。这叫鬼屋探险吗？这摆明了就是在地府的边缘来回试探啊。

汤举刚买了早餐回来，匀了几个烧麦给孑，“你什么表情？你的鬼屋大计黄了？”

“滚蛋。”孑把手机翻过去给汤举看，“你说这帮人想干什么？”

“……”汤举在心里说了句“不知天高地厚”，然后琢磨了一下用词，说：“管他呢，反正他们进不来。楼下的保安又不是吃素的。”

孑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一个烧麦下肚之后，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不，不不，得让他们来。”

汤举手里的灌汤包差点就掉了，“你疯了？别乱来啊，老大要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罚你。前两回的教训应该已经让你上了老大的重点关注名单了。”

“我知道，我问问。”孑一溜烟地跑进了人事办公室，然后又一脸春风得意地出来了。

“成了。”

汤举：“？？？”

楼下，韩杨他们三个已经围着华天大厦转了好几圈了。

由于这幢大厦现在确实是不能随便进普通人，又只在大门设置了一个保安亭，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大厦周围的围墙都绑上了铁丝和电网。

除非会飞，否则别想轻松地从围墙上翻进去。

“怎么整，谁去引？”任袁蹲在马路牙子上盯着那保安亭看。

保安就坐在外面的太阳伞下玩手机，时不时朝着他们瞥几眼，但是没有要赶人的意思。

盛林也蹲下了，“谁提议的谁去。”

任袁：“……谁提议只能白天来的谁去。”

韩杨：“……不是你先说的？”

任袁：“是你给了我加持。”

韩杨：“……”

没办法，韩杨只好搜刮自己满肚子的问题走向了保安。

保安看见韩杨，并没有觉得意外。这小子只要通过了楼上的面试，那就能随意出入了。更何况今天楼上打了招呼，可以让外面这三个小子随意进出。

天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

“停，要进去是吧？进。”保安在韩杨开口前就先发制人把韩杨满肚子的话给堵回去了。

韩杨愣了一下，“只有我？”

保安：“外面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你不认识？”

韩杨：“认识。”

保安：“那就一起进。仅此一天啊。走走走，别打扰我看视频。”

韩杨挠了挠头，根本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轻松。他下意识看了眼大厦的顶层，然后回头对任袁和盛林勾了勾手。

任袁：“成了？”

盛林：“走。”

他们三人轻松地进入了华天大厦的范围。

任袁：“我们就这么进来了？韩杨，你刚跟那保安说什么了，不是说这里安保特别严，谁也不让进的么？”

韩杨：“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盛林心大道：“管他呢，反正都进来了，机不可失，随便逛逛呗。”

任袁“啧”了声，“就是少了点刺激。”

盛林：“我看你是少了挨处分的刺激。”

华天大厦一共有三座楼，A座和C座都大门紧闭，根本进不去，四面也封堵得死死的。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进了B座。

B座里昏暗无光。明明现在是大白天，但这里却跟大晚上似的。周围的窗户明明都是透明的却一点光都透不进来，诡异非常。

韩杨已经是第二次来了，但也还是有点不适应。他也不知道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为什么胆子这么大。

任袁感受了一下B座楼里的阴凉，“这个时候来正好啊，凉快！”

盛林幽幽道：“你就不怕是阴风。”

整栋楼里都非常安静，他们的脚步声，说话声都会被放大。“阴风”这两个字一落，他们三人就感觉背后似乎飘过去了什么东西。

“卧槽！”任袁的反应最大，他摸了摸脖子，感觉脖颈凉嗖嗖的，双臂也跟着起了鸡皮疙瘩。

他回过神后猛地一拍盛林，巴掌打在肉上的清脆声又在大楼里回响，“让你乱说话。”

“操，我不说你不说？”盛林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哎，哎哎，你不觉得冷啊？”

虽然他们都是新世纪信科学的好青年，但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小要求还是懂的。比如在这种不明不白的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鬼的地方不能轻易喊别人的名字。

韩杨转头，感受了一下，“还行。要不我们现在出去？趁着还没上楼。”

盛林已经在往后退了，“我看可以。不知道为什么大白天的这个地方也让我觉得瘆得慌。你看外面太阳那么大，里头这样像话吗？”

任袁也有一点要退缩的意思，然后来这是他提的，他要是怂了，剩下的两年多还不知道怎么被他们笑呢。

“别啊，有句话说得好，来都来了，是吧？反正就上去看看呗，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任袁话还没说完，又感觉脖子一凉。

这下直接凉到了头盖骨。

头皮发麻。

任袁吸了吸鼻子，朝着韩杨眨眼。

韩杨也眨了下眼，“其实我都行。”

任袁：“那就往上走，走走走。”

电梯间就在前面。

让任袁和盛林意外的是，这里明明已经是古董楼了，就算是不断水断电这电梯应该也不能用了吧？多少年没维修过了，进去不会出问题？

盛林：“要不……算了？”

韩杨不表态。

任袁也准备说算了，结果电梯门开了。

韩杨清了清嗓，忍住想笑的冲动，“来都来了，是吧？”

任袁和盛林对视一眼。

来都来了。

那就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