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微脸色一变,倒惊住了刚进院子的于彬,他惊异地看着表情不善的白玉微,皱着眉,“这位是?”
“这是白姑娘,她是算命大师,是来帮我的。”于婉介绍道,忽然才想起来,白姑娘要见二哥是为了帮她解决难题,但她的难题已经解决了,为什么她还在等二哥呢?
算了,不重要了。
白姑娘帮了她,在她家多待会儿,见见她的家人又怎样呢。
“算命?帮你什么?”于彬诧异道,看了眼神色冷酷的白玉微,莫名的心很慌。
有些话于婉这个小姑娘不方便说,于母过去把于彬拽过去,把姜奉云的事悄悄说给他听。
说起来,这事发生的突然,自家男人一直在外边,都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呢。
也不知道当家的会不会同意拒了这门亲事,毕竟嫁过去就是同知大人的平妻呢。
与此同时,系统正在跟白玉微说于彬杀人的事。
它说的杀人凶手,并非另有杀人案,确确实实是金家灭门案,凶手就是眼前这个于彬。
那日于彬和妻子陆倩起了争执,却是因为于彬无意间得知陆倩还在外祖父家时,家里人想要亲上加亲,曾想过让她和她的二表哥成亲,只是两人都没同意才作罢。
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婚事未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就是因为两人就是亲人,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偏于彬不知发什么疯,吃飞醋,陆倩怎么解释都不听,才一气之下回了金家。
而于彬呢,也气得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喝酒消愁,席间又被狗友们调侃几句戴绿帽,更是怒火中烧,等到酒局散去回家躺到床上,一闭眼,眼前却浮现那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情景,他越想越不得劲,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当这事不存在,就一时脑热悄悄摸去了金家,他要看看那对狗男女是不是真的背着他偷、情。
他仗着有功夫,避开人翻墙进了金家,好巧不巧地就看到二表哥站在陆倩房门前,和陆倩说着什么,还把陆倩给逗笑了。
于彬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暴怒之下,想也不想冲过去就是一拳。
二表哥本就文弱些,又毫无防备,被醉酒暴怒的于彬一拳打得直往后倒,摔下去时后脑勺刚好磕到台阶上,霎时就血流满地,没了声响。
变故来的太快,于彬都吓了一跳,酒醒了些,慌乱中下意识地看向陆倩。
陆倩也被吓懵了,过了一瞬反应过来,害怕得就要大叫,于彬突然意识到陆倩要是把别人叫过来,他就完了。
他想也不想地就扑过去捂住陆倩口鼻,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勒住她的脖子,陆倩本能地挣扎反抗,本就慌乱惊恐的于彬更不可能放开他,下手更没了轻重,就这么把陆倩给活活勒死了。
那时就开始下雨了。
当陆倩的身体从他面前无力地滑落,于彬茫然四顾,可他还来不及惊恐于自己做了什么,就看到二表嫂牵着孩子站在不远处,一副吓呆了的样子。
那孩子还奶昔昔地喊,“爹爹,小姨,下雨了,快起来,衣裳脏了。”
二表嫂和于彬骤然回神,一个要惊恐尖叫,一个几乎是飞扑了过去,勒住二表嫂的脖子捂住口鼻,用尽全身力气,有了经验的他很快就勒死了二表嫂。
那个孩子,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可是,他没有机会再大喊了。
此时于彬已经杀红了眼,刚才这孩子喊话,不知道会不会把其他人喊过来。
可是他赌不起了,他杀了这么多人,他回不了头了,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拐去厨房拎了菜刀,把金家父母,还有大表哥一家都杀了,甚至连早已睡下的金家外祖父外祖母都杀了,以防万一,他又回到陆倩的屋前,在已经倒地的几人心口补了几刀。
于彬已状若厉鬼,满脸是血,浑身是血。
然而雨越下越大,很快就把他脸上身上的血都冲刷干净。
他已经杀人都杀麻木了,冷静得可怕,把被冲洗干净的菜刀放回厨房,在电闪雷鸣的雨夜,寂静无声地回家。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
于彬问了之后,却见那姑娘眼神一变,杀气森森地盯着自己,更让他感到恐惧。
又安慰自己,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他在怕什么。
“婉儿,你找来的算命的,怎么回事?”于彬刻意地移开了目光,仿佛这样就不用被恐吓到。
于婉也一脸莫名,也感到些害怕,“白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你算出我二哥有什么不妥?”
白玉微极其愤怒于于彬的凶残狠辣,身体里甚至有一股声音在叫嚣,把他大卸八块为那无辜死去的人复仇。
不过她还是冷静的,这里并非修真界,由不得她如此快意恩仇。
她不但要他被绳之以法,还要让世人看清他残暴的真面目,绝不让这么个狠毒的人留下深情好男人的名声。
她要去府衙揭发他。
同时,她需要一份路引,才能正大光明地揭了那悬赏令。
白玉微暗吸口气,顺着于婉的话说下去,“我看于二公子印堂发黑,怕是有血光之灾。”
“什么?”众人惊讶道。
于母担忧地问,“白姑娘,你说的是真的?你可有法子避过灾祸?”
白玉微想了想,忍住憎恶的目光看了看皱眉迷茫的于彬,为难道,“法子倒是有,就怕你们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们绝对愿意。”不等于彬开口,于母抢先道。
“好吧。”白玉微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说,“既然你们全家都有这个决心,我就帮你们一把。想要帮于二公子躲避灾祸,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做两件事就行。”
“哪两件?”
“第一,从天黑起,每隔一个时辰,于二公子要喝一碗童子尿,直到天亮,第二,明天前把你们家一半家产捐出去。”
“不行!”白玉微话音未落,大嫂已急促地打断她,只是她刚一开口,就对上众人复杂的眼神,叫她有些尴尬。
但也只是尴尬一瞬间,她立刻又昂起了下巴,“我的意思是,捐家产可以,可要是捐了却没帮到二弟怎么办,白姑娘还能把钱退回来?谁知道她算的到底准不准,法子对不对。”
喝尿也就罢了,恶心也只是恶心老二,可捐家产,凭什么?她男人可是长子,这个家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她男人的,凭什么为了老二都捐出去,以后他们大房都喝西北风啊。
众人质疑的目光又转向白玉微,尤其是于彬,喝童子尿,亏她娘的想的出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于彬像是已经断定眼前的人不过是个神棍,不足为惧,于是眼神凶恶地向她逼近一步,很有些威吓的意思,“算命?哼,我看你就是个江湖骗子,专门来骗钱!我现在就去报官抓你!”
白玉微知道于彬是个杀人如麻的变态,倒不会被这两句话气到,反而漠然一笑,“信不信由你,我也没逼着你相信我,只是明天你出事了,可别后悔。”
“明天就出事?”于母惊道,“白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言尽于此,各位,告辞。”白玉微并不多解释,说完转身就要走,可把于母给急的,连忙去拦,“白姑娘,白大师,您别走啊,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到底要怎么做,您再说说,我们一定照做。”
于母一边着急,一边从手腕上褪下来一个银镯子硬塞给她。
于家的钱,白玉微收的一点不心虚,便给了一个忧心孩子的母亲一点面子,停下来说,“该怎么做,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童子尿是驱邪,捐钱是行善积德,且捐的家产也不是捐给我,我能骗到什么钱?
至于于二公子不信我,于我又有什么妨碍?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要于二公子敢指天发誓,这辈子都没干过坏事,又何必怕天打雷劈遭报应呢,对不对,于二公子?”
白玉微丢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飘然而去,完全不必在意被骇得周身被寒意笼罩的于彬。
白玉微不在乎,于家人却清晰地看到于彬被吓得浑身惨白的样子。
“阿彬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干什么亏心事啦?”于母慌慌张张地问,却越发肯定白玉微算的对了,可惜她走的太快,都追不上。
“难道二哥还在愧疚害死二嫂的事?”于婉也只能想起这件事,一提,发现于彬竟然抖得像打摆子,更担心她哥,劝道,“二哥,你真的不用这么愧疚,你只是跟二嫂吵架了,又不是你杀了二嫂一家,二嫂不会怪你的,你别再自责了。”
何谓杀人诛心啊!
于彬心虚,吓得两眼一翻,嘭的倒下去。
“阿彬!”
“二哥!”
“二弟!”
都这样了,仿佛血光之灾都提前了,于母哪还敢不信白雪薇,真就张罗着要灌童子尿给于彬。
可现在还没天黑呢。
捐家产!
对,捐钱!
不过捐一半家产可不是小事,岂是于母能决定得了的,又忙着把于父,还有于家老大叫回来。
哦,还得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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