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月抬手扯了扯面前的帘子，生怕外头的人盲目冲进茅房里和她握手，赵嘉月满脸厌烦的小声恼怒道：“全都给我退！”
真是群没有边界感的家伙。
拉屎都不放过。
“小师傅，你快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发大财啊！”屋外有人兴奋的等待着赵嘉月的回答。
赵嘉月翻了个白眼：你这辈子都发不了大财。
“小师傅，听闻你最擅长测算姻缘了，你可知道我何时能娶到娘子？”
赵嘉月面露鄙夷：你这辈子都娶不到娘子。
尽管脸色很是狰狞的想骂人，但是赵嘉月生怕败露自己的身份，只能装的很是平静。
她盼着这些人能先离开，他们在外头有点影响她蓄力发挥了。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没皮没脸！]
系统很是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真的没有什么事要比看别人出糗，要更让自己高兴的了。
赵嘉月的脸色很是阴沉，此时帘子外有人跃跃欲试的探进来一只胳膊，想要扒开面前唯一的遮挡，“许是里头没有人吧！”
要不然许了这么久的愿，怎么没有半点回音？
等着男人将帘子掀开时，只见赵嘉月已经提起了裤子，直直的站在他们的面前，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戾气，恨不得将人揉碎了丢进茅坑里。
回去要和梁恒反映一下，这京城的民风有些过于奔放了，属实是要出台律法治理一番。
居然喜欢看别人蹲茅房？
这是赵嘉月第一次，被人围观蹲茅房。
简直是奇耻大辱。
·
在城隍庙里摆了一天摊，赵嘉月有些腰酸背痛，抬眸看了一眼身前，已经没有太多人在摊前等待了。
天蒙蒙亮时就来排队的香客，大都已经在赵嘉月这里得到了满意的指示，并陆陆续续的离开。
今日接待了太多的可人。
系统笑得合不拢嘴。
[kpi 1]
[kpi 1]
[达成星座占卜师宗师级成就。]
[kpi 1]
……
赵嘉月面对这虚拟的提示音，并不在意，毕竟还没有见过系统给她任何靠谱的奖励。
[喜提双休。]
[兑现时间待解锁。]
[望主人日后再接再厉，解锁超凡成就，即可获得年假奖励。]
赵嘉月听闻她眼下的角色，在系统的那个世界里叫做“牛马”，真是可笑啊！
那个世界的人居然不想当人，想当“牛马”。
活着当人多好，只要赵嘉月自己不作，日后她的前程可是一片光明，绝对不能早死。
[你眼下的休息日，我都给你攒着，应该能赶在六十五周岁前退休！]
往后再给她留十几年享福的时间。
赵嘉月顶着巨大的黑眼圈继续在给人讲星座，中途忍不住的打了好几个哈欠，不过一张脸生得俊朗，倒是没有人怀疑过她是神棍。
今日上门求解的人，好多并不是真的盼着有个答案，只是为了图个新奇罢了！
而有些小姑娘，单纯就是为了坐在摊子前，面对面的瞧着赵嘉月。
赵嘉月想过明日小道消息里的男色排名里,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师傅”，可能要成为黑马人物，力压群雄后，最终以微弱的票数败给梁恒。
梁恒在那份榜单里，目前是位列第一的。
“小师傅，累了吧！”身旁摆摊做煎饼的老妇人走上前，热情的递过来一张饼，脸色很是和善。闻着那香油的味道，赵嘉月浑身经脉犹如打通，瞬间清醒过来。
[我们那里的牛马，都是靠着咖啡让自己干劲十足！和你闻煎饼的效果差不多。]
系统嘲笑起来。
果然这牛马，在古代和现代都是一样的。
赵嘉月实在是撑不住了，拿出牌子写上：今日放号已满，不再接客。
昨日她复盘到半夜，最终放心的睡着，幸好她嫁入太子府后，从没有触过梁恒的眉头。
就算真的犯了点小事，大不了以后她多让个包子给梁恒，赎她一小部分的罪。
“怎么就不接了？”
姜如意从城隍庙外步入，径直的穿过人群，站在了队伍的最前头，着急又埋怨的道：“小师傅，你今日也太晚摆摊了！”
赵嘉月低着头，不敢抬眸看向姜如意，指了指面前的牌子，“姑娘，小生收摊了。”
“这般早？”
姜如意瞥了眼一旁的日晷，忍不住的道：“可是眼下才申时呢？小师傅，你这般年轻，也太不上进了！别放着到手的银子不挣。”
说着话间，姜如意便将一锭金子塞入赵嘉月的手中，不愧是尚书府的千金，这出手就是比一般人要阔绰。
“可是你插队了。”
赵嘉月低着头小声蛐蛐。
姜如意身旁的婢女看不下去了，“你这算命的，有点眼力见，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吗？”
“住口，平日里我是这般教你的？”姜如意蔑了眼身旁的婢女，同时掏出一袋碎银递到婢女的手中，看似温柔的道：“拿去发给后头的人，他们站了一天也是累了，让他们拿钱去买点茶喝吧！”
赵嘉月明白是躲不过去了，眼下姜如意的目光正灼灼的看向她，声音还蛮甜的：“小师傅，为何不看我？”
“没有啊！”
话音刚落，赵嘉月直接歪着脖子抬起头，表情尽全力的扭曲着，生怕姜如意一眼将她瞧出，“姑娘，小生今日泄露了太多天机，遭反噬了！怕是今日帮不到你了……”
“这——”
姜如意最是讨厌丑东西，面对着一张歪嘴斜眼的怪脸，她本能的挪开了正视的目光，站起身时失落的道:“那我明日再来。”
“嗯。”
赵嘉月满心欢喜。
“不过……”
看着姜如意又犹豫的转过身，赵嘉月赶忙歪嘴斜眼，扯开胸腔艰难的开口：“你想问那两人的姻缘吧！他们二人不长久的。”
姜如意得到了满意的回应，脸上喜得不成模样，拉着身旁婢女的手，难以置信的道：“方才我没有听错吧！小师傅是说……”
“是的，太子会为了您休妻的！赵嘉月那等草包，怎么能当得起日后大昭的国母呢？”
婢女也跟着喜极而泣。
主仆俩高兴地将怀中所带的金银全都掏出来，堆在了赵嘉月的面前。
“原来说点好听的话，这么能赚钱啊！”
赵嘉月小声嘀咕着，脸上全然是不可思议，早知道姜如意这么好哄，她就多说点好听的话。
日后一定要让姜如意做最受宠的贵妃，到时候将她的绿头牌做大一点，再把其他妃嫔的绿头牌用浆糊粘在板上，让梁恒日日都翻姜如意。
这般要论长相有大方，要论聪慧有大方，要论品行有大方的好女子，属实是难得一见。
等着姜如意离开后，赵嘉月才满意的将几把金锭子全都丢进一边的袋子里。
今日她赚的盆满钵满，正午时楼员外还带着银号里的伙计过来与她谈了一桩生意，赵嘉月以最高的利息拿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笔存单。
也是那个时候，赵嘉月明白了盛家的事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传遍京城，许是有一半的功劳要归于楼员外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得不说他是个出色的商人。
只是——
他要是知晓这事，推动了盛家娘子的死，他会不会在心里有一丝半点的难受？
赵嘉月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看了眼身旁在装袋的银号伙计，耐心且温柔的道：“点清楚了，就带回去帮我存在银号里吧！”
从伙计手中接过存单，赵嘉月终于拿起了那块要冷掉的煎饼。看着身旁的伙计扛起重重的麻袋时，他的腰已经不堪重负的弯了下去，赵嘉月的眼里尽是笑意。
“这是太谷饼？”
赵嘉月咬下一口饼时，酥饼的味道在味蕾上慢慢散开，也是累了一天，她居然没有闻出来在旁摆摊的是卖“太谷饼”的。
只是——
赵嘉月脑海里闪过一道精光。
这味道，同昨日梁恒带回太子府的太像了。
赵嘉月忽而想起昨日同梁恒提起，只要查查京兆府中登记入册的百姓，便可得知这幕后的翻高头是谁？
可是京中有一部分人是不会在籍入户的。
赵嘉月抬眸落向身旁，此时城隍庙外有个小青年仓皇失措的跑了进来，像是有人在追杀他。
“娘——”
小青年开口朝这边喊。
赵嘉月果然注意到煎饼摊的老妇人变了脸色，目光再往外落，一群官差在城隍庙外经过，他们目光犀利、手里握刀，像是在缉凶。
看着那群官差往城隍庙里走进来，赵嘉月赶忙掀开她摊子前的蓝布，朝着那小青年抬眸示意，招呼道：“快躲进来。”
老妇人与赵嘉月对视了一眼，见赵嘉月点了点头，她赶忙催着小青年照做。
等着小青年乖乖的钻到桌子底下猫好后，赵嘉月将脑袋一横，便趴在了桌子上睡过去。
“醒醒，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
大理寺的官差重重的敲了敲桌面，声调里很是不耐，给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赵嘉月很不喜欢大理寺的人。
等着梁恒登基，她可要给梁恒好好吹耳边风，让他们全都去宁古塔流放。
虽然心里这般想，但是脸上却很快恭敬的展开谄媚的笑容，并将一锭小碎银塞到对方的袖子里，“孝敬哥哥买酒喝！”
“整个城隍庙的瞎算子，就数你最会来事。”得了便宜的官差笑得满意，看来没有少搜刮民脂民膏。
他转身离开，没有在赵嘉月的摊子前继续停留，而是一脚踹翻了在旁的煎饼摊子，同时遭殃的还有其余没有眼力见的摊主，大抵都被掀了摊子……
东西被砸了一地，损失惨重。
在京城当差是不需要上岗考核的，也造就了这些官差们的目中无人，平日里的行为猖獗至极。
赵嘉月早就看惯了这些官差的嘴脸，于是动作上很是老练的懂事。
但是等那些人走后，她马上露出嗤之以鼻的嫌恶神色。
等梁恒登基后，定要将他们全拉去砍头。
看着大理寺的官差离开，在城隍庙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此时外头有人高声喊着跑进来，“不好了，又有官兵朝着这边过来了。”
“啥！还得掏钱喂这些当差的？”
赵嘉月捂脸：穷啊！
这都是她当牛马挣来的，不舍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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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古代当牛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