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交手,对战

李至善趁着混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胶囊塞进嘴里。

随后一把拽起丘严的后领就跑。

言灵在前开路,李至善在后连开数枪。

终于将人群挡在一臂之外。

眼看女生的长鞭就要再次扫到他眼前。

“帮我!”李至善冲丘严大吼,“你还想不想活命了!?”

丘严感觉当机了,只是盯着对面的女生看。

但他还是听了李至善的话,手指非常熟练地在键盘上敲打。

一串串蓝色字符出现在女生眼前。

女生看着他,不再发出攻击,把鞭子往手上绕了几圈收了。

一面代码墙很快出现,隔在了女生和他们之间。

丘严还是盯着她看——

女生环在胸前的手腕处有一只手环,看上去像是鸡血藤。

但上面绕着零星几朵花。

是艳色蔷薇。

白石。

丘严被李至善拉着踉踉跄跄地往外跑去。

李至善长腿一迈,跨上门口一辆摩托车。

“嗡”

发动机的声音响在寂静的夜。

女生站在楼上,脚下是被推到半边的墙。

她的长鞭被插在腰间,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去的两人。

“不追吗?”

身后的男人问道。

女生头也不回:“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人。

“丘严。”李至善没来得及戴头盔,夜晚的风像刀一样刮在他脸上。

“唐安言呢?”丘严突然意识到空旷的高速路上只有他们这辆飞驰的摩托车。

李至善脸上的血迹干涸了,一块一块粘在脸上。

看上去可怜的很。

“你不会……”丘严躲在他身后的头突然抬了起来。

“没有没有。”李至善赶紧否认,“我的天。”

“他们都好好的。”风实在是太大了,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碎裂,“老金带他们躲在安全的地方。”

“我们现在过去。”

——————

这是一个木屋。

屋子不大,里面的人也很少。

丘严一进门就看见盘腿坐在地上的戚年年。

他看上去瘦了很多,背上的骨头都突出来了。

唐安言坐在他旁边支着头看着壁炉里燃烧的火堆出神。

沙发边上一个魁梧的男子大马金刀地坐在小马扎上,嘴里叼着烟,火星明亮。

这应该是李至善口中的老金。

屋子里有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儿。

房间角落里放着三四张折叠床,上面躺着七八个伤员。

丘严能看见其中一个人裹在腰间的纱布被渗出的鲜血染红。

维和者的治愈能力最好,之后是中间者。

但对于李至善这种行动者来说,治愈能力就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谁受了伤都会死的。

丘严走到戚年年身边坐下。

还没开口就看见从他手里生长出来的洁白的花朵。

丘严认识这个,这是戚年年的技能——

中药百草。

简单来说就是各种草药都能变出来。

但是这白花从戚年年手中长出来的时间好像变长了不少。

一朵白花落在戚年年脚边。

戚年年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丘严觉得戚年年更加消瘦了。

李至善把门轻轻关了,锁好之后索性直接在门口坐下不动了。

他的呼吸很慢,是在调整休息。

李至善一直插在腰间的银枪不见了。

墙角那边的伤员不断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丘严听着揪心,想起身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唐安言一直盯着火堆的眼珠转了转,一把按住他。

别去。

唐安言盯着他。

丘严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暴露中间者的身份。

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叫他安心。

随后径直向角落走去。

所幸这些伤员里都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等着伤慢慢恢复就行。

有了戚年年的草药治疗应该能好的更快。

丘严挨个看了。

最开始那个腰部一直在渗血的人应该是伤的最重的那个了。

大概是被什么东西拦腰砍了一刀,砍得还挺深,才会这样流血不止的。

戚年年应该是拿了好多白花堆在他身上都没止住这个血。

可他怎么就觉得这么奇怪呢。

丘严突然伸出手往那人肚子上抓去。

猛地一下扯开那人腰上捆着的纱布。

那人只觉一阵剧痛,随着丘严的动作从床上弹起来。

“你干啥呢!”原本叼着烟坐在小马扎上的男人一声怒吼。

气愤地大迈两步上前挥拳就要往丘严脸上去。

“哎!”

丘严身形一矮,躲过一拳头。

“别打!你看这个!”

丘严指尖夹着一个东,那东西被血污的厉害,晃眼间看不清是什么。

“金哥!”

戚年年冲过来,把白花塞到男人手里。

白色的花瓣在挤压推搡中掉了几片,剩下的在挨上男人手心的瞬间便消失不见。

丘严从伤员肚子里薅出来的是半片羽毛。

还不是普通浮毛,是那种硬的翎羽。

一般长在鸟类的翅膀和尾巴上。

丘严掀起衣角擦了擦上面的血污,羽毛本来应该是白色的。

但是在血里太久了也看不太出来是什么鸟的羽毛。

“银河。”李至善靠着门框跌在地上,看上去十分虚弱。

“什么?”李至善声音有点小丘严没太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你刚才见到的那个女人。”李至善想撑着站起来,但是没成功,就所幸继续靠着了。

“她叫银河,中间者,守护灵是一只头戴茉莉花环的仙鹤。”

李至善说话的时候牵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永远不会忘记女人右手持鞭,左臂化羽的场景。

银河带着一组十人的小分队就敢来攻打他们的大本营。

右手的长鞭翻飞成一张弓弩,整条左臂幻化成仙鹤洁白的翅膀。

以翎作箭,以鞭为弩,漫天箭雨不间歇地落下。

真是黑暗的一场仗。

女人头顶茉莉花环,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仿佛一个真正的神灵。

中间者李至善没见过两个,单就见过的几个都是个顶个的好手。

但像银河这样能与守护灵融为一体,共进退,心灵合一的还真就只有她一个。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很厉害,很有魅力。

李至善还挺喜欢她的。

如果不是所处阵营不同,他很乐意交这个朋友。

正跟丘严讲着晚上那场仗的伤亡。

突然。

窗户玻璃碎了。

一把小刀划破空气飞进屋里。

刀尖上插着一张字条,刀刃插入墙面足有两三厘米深。

“十三公里外农场”

字迹清晰工整,是规规矩矩的行楷。

丘严第一次见真人把字写的和字帖相差无二。

“什么意思?”

“有人要挑起战事了。”

丘严立马想起来那个干练的女生,和她手腕镯子上缠绕的蔷薇花。

“唐安言。”丘严叫住他,脸色严肃。

“我在那个人身上看的蔷薇花了。”丘严坚信自己没看错,“和白石的一模一样。”

唐安言的反应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激烈,只是顿了一顿。

说道:“我看见了。”

他的眉头紧皱,声音有些哑。

是的,他也看见了。

在跟银河交手的时候,都要被她手腕上的艳色蔷薇都要晃进眼睛了。

只是唐安言有些想不明白。

他之前一直以为白石被困在李至善手里,但现在看来好像……

但如果是银河绑架了白石,那又为什么会把俘虏身上的东西郑重的带在身上?

唐安言有几次打偏,把引雷符打在她的手环上。

银河毫不犹豫的两指夹起符纸,自己挨了天雷。

宁愿自己被雷打,也不愿意那镯子受一点伤。

鸡血藤不贵,甚至都卖不上什么价。

她如此重视这个手环,说明背后那个人对她特别重要。

“队长!”

老金慌慌张张地跑进屋来,大门被他撞的震天响。

昨天晚上是老金守的夜。

李至善守了上半夜现在睡得正沉。

被他一嗓子吼起来,脸色不太好看。

“外面!他们……咳咳咳。”老金连咳带喘地说。

“你缓缓,说清楚。”

李至善支起上半身往外面看去。

天刚蒙蒙亮,外面连股风都没有,平静的很。

李至善看着眼前脸憋的通红,手足无措的男人,有些不明所以。

“嫂……嫂子她……”

李至善一听,心脏都紧了,在地上滚了半圈站起来就往门外冲。

“队长!队长!”

老金赶紧拦着他。

李至善疯一般奋力扒开他的手。

他出任务的时候是完全保密的,贾丽丽不可能知道他在这里。

李至善跟贾丽丽感情非常好,全队或多或少都被李队塞过不少狗粮。

李至善钱包里那张两人的结婚照早已被全队传阅过千八百遍了。

所有的人,甚至是唐安言都知道这是他媳妇儿。

李至善没有任务的时候在队里工作。

贾丽丽到队里来过几次,给他送忘记带的午饭,落在家里的资料或者就仅仅是接他下班。

两人看向对方的目光都是炽热的。

老金作为李至善最得力的下属自然也被塞过很多狗粮。

“丽丽!”

李至善身上的伤没好,老金不敢太用力圈住他。

但李至善还是挣脱的太使劲了,手臂上刚见好的伤口全部裂开了,血顺着好看的肌肉线条蜿蜒而下。

一颗人头被钉在门框之上。

是个女人的脸。

那面容干净,细腻,看上去平静的没有一丝痛苦。

就像睡着了一样。

李至善整个身体软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像是被人按着太阳穴打了一枪,整个脑子都是混沌的。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自己老婆的头颅从门框上摘下来的。

也不记得他是以什么心情埋葬的她。

只记得那张他抚摸过无数遍的脸,那张他亲吻过无数遍的唇,那双清澈的眼眸。

都是冰冷的。

这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李至善还记得贾丽丽到队里来跟他送午饭。

里面有他爱吃的鱼香肉丝。

“你上星期不是说想吃嘛,我专门去找咱妈学的。快尝尝怎么样?”

她笑得像一个太阳,眼神却是羞涩的。

那天下了大雨,她来接自己回家。

像一只小兔子,在门口张望。

看到自己出来后摇晃着手臂笑道。

“我来接你回家啦。”

那天,他出缉毒任务,在前线被炸成重伤,在医院躺着。

整个人被裹成了木乃伊。

她坐在病床边上静悄悄的掉眼泪。

红着眼睛说。

“等你退役了,我们去做点小生意……”

还有自己在部队当小兵的时候。

因为要时不时集合,训练,手机经常不在身边。

她特别善解人意。

“没事呀,那你不回我肯定是又集合喽。”

她的可爱,她的美丽,她的温柔和小脾气一幕幕就像走马灯一样在李至善脑海里频频闪过。

他本来说,等这次任务结束,带她去去看海,去吃好吃的。

已不觉,泪早湿了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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