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其他人还没有回来，唐念柏在镜子前面摘衣服上的猫毛。
“862？862你在吗？”
【在的呢！】
唐念柏十分满意862这种有求必应的小客服心态，问：“刚才程寄松答应我给他继续送早饭的要求，为什么不给我增加生命值呀？”
【因为系统没有检测到实质性的舔狗行为，所以不会增加生命值。】
“这也不算啊，”唐念柏摘完猫毛，坐在椅子上叹气，“你们那狗屁系统真的靠谱吗？说我擅长当舔狗，可是我现在却连怎么当舔狗都不知道。”
【可能……舔狗的最高境界就是舔得无影无踪但又如影随形，让人发现不了的潜意识的舔，等到攻略目标意识到的时候，他早就离不开你了。】
“这真的是舔狗吗？我怎么觉得这更像是PUA呢？”
【宿主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们Find User's Cruel Karma系统确实有让宿主去PUA攻略目标的。】
“……你们系统的业务范围，还挺广阔的。”唐念柏继续想，“咱们当舔狗这件事儿先放一放，先思考一下为什么今天系统突然给我加了生命值。”
【怎么又开始纠结上了，给你加了生命值你就收着呗。】
“不不不，最重要的是知其然，并知其所以然，才能让我这舔狗当的更加优秀。”唐念柏回想了一下两个人当时的对话内容，“难道是因为当时我让程寄松教我打排球？可是上排球课的时候他也教我了，并没有给我加生命值啊。而且他只是答应了我，和答应我继续给他送饭一样，都是没有实质性的舔狗行为。怎么一次就加生命值一次就没加呢，你们这个系统真的是比高数还要难啊。”
【你们人类的高数也没多难吧。】
“……”唐念柏又想了想，“不不不，你们这个系统有些延迟性。在让他教我之前，我在给他看我的胳膊。难道说……是要让程寄松看到我的身体？你说看个胳膊就能延长60天的生命，那要是看看别的地方，岂不是……”
【宿主，我觉得你的想法有些危险……】
“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是看看腰看看腿之类的。”
【额……这些想法已经够危险了。】
唐念柏的想法越来越放飞自我，“这有什么危险的，我上体育课的时候穿个短裤，打排球抬手的时候露个腰，完全可以！”
【宿主！我只是个未成年小助手！你不要再想那些了！】
唐念柏丝毫不在乎862的死活，“好嘞，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不可以！不能这么决定！】
唐念柏听着862平淡的电子音里都开始瑕疵了，赶紧安慰道：“哎呀，你就放心吧，实在不行我就约着程寄松去学校的公共澡堂子洗澡，到时候还不全都看光光啦！”
【……】
第二天的早八，宿舍里的人都被唐念柏带动，闹铃一响全都起了。这次唐念柏幸运地抢到了最后两个紫薯包，又给程寄松带了一杯加糖的小米粥。
到教室他将打包好的早饭递过去，“程寄松，早饭。”
程寄松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唐念柏怼回去，“行了，你别浪费粮食。你都不知道我舍友看到我抢到紫薯包，都想和我抢呢。”
“谢谢你，我待会儿给你转账。”
唐念柏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
“不行，还是给钱吧。”
【恭喜宿主，本次舔狗值5%，生命延长30天。】
听见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拿到了生命值，他也就放心了。对程寄松说：“也行，如果给钱能让你好受一些，我也不拦着你。”
周茂离唐念柏最近，他看见对方真的收钱之后，赶忙和其他两个人说：“我去，咱们唐唐有出息了，居然收了程寄松早饭钱。”
姜旭说：“我去，真的假的？看来还没到无可救药的程度。”
孙宏亮赶紧说：“唐唐，那以后我们的早饭能不能……”
“可以呀，”唐念柏说：“跑腿费一天十块。”
姜旭诧异地说：“什么？你居然还管我们要跑腿费？还是不是兄弟了？”
唐念柏耸肩，“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嘛。”
“程寄松给你跑腿费了吗？”周茂抬抬下巴，指着前排的人问，“他肯定没给吧。”
“确实没给。”
孙宏亮切了一声，“你怎么不和他明算账呢？”
“我俩又不是亲兄弟，”唐念柏心思一转，小声提醒：“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种行为特别重色轻友，特别的……”
有了上次的教训，姜旭赶紧说：“也不是，毕竟谁还没有个义无反顾的青春呢。”
唐念柏暗示他们，“没关系，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即使骂我，我也能接受。”
孙宏亮说：“唐唐，其实我理解你，我高中的时候也给女神送过早饭，没什么的。”
周茂连连点头，“对啊对啊，别在乎别人怎么说。”
我在乎啊！唐念柏在内心怒吼，骂一句他是舔狗，他就可以获得15天的生命啊。可惜他不能和三个舍友明说，这三个人脸上都是怒其不争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嘴里却一句重话都不说。高兴之余又有些无奈，看来暂时还不能从他们身上获得生命值。
唐念柏只好悄悄地透露一句，“你们体谅我一下，再加上你们三个，我一下子要买五个人的早饭，我都能去送外卖了。况且买早饭这事儿，我也就这两周买，过几天我就不买了。”
孙宏亮不明所以，“为什么过两周就不买了？”
唐念柏微微一笑，道：“我自己有节奏，天机不可泄露。”
上午连着上了两节大课，中午还有学生会要去开会。分别前，唐念柏和自己的舍友说：“帮我带份儿饭，我回宿舍吃。”
其余三个人非常无语，“好家伙，你的早饭我们还没吃上呢，结果还要给你带午饭。”
唐念柏摆摆手和舍友分别，随即追上前面程寄松的脚步，关心地问：“程寄松，今天的紫薯包好吃吗？”
“挺好吃的。”
“食堂别的菜不说，这紫薯包是真的好吃。”唐念柏比程寄松矮，步子迈得没有对方打，偏巧程寄松还是个走路飞快的人，他只好快速倒腾两条腿。
“确实挺好吃的，”程寄松表示认可，为了配合唐念柏的速度，悄悄将自己走路的步幅放缓。“紫薯包比奶黄包要好吃。”
“你也有这种感觉吧！学校里的奶黄□□厚馅儿少，跟吃馒头似的，那以后我还给你买紫薯包。”
程寄松岔开话题，“到了，先开会吧。”
唐念柏跟着程寄松坐到了中间的位置，前排正好是程寄松的三个舍友。他们三个和程寄松还有唐念柏都是同学院不同系，上的课程有所不同。除了院学生会以外，唐念柏和他们的交集并不多。
但是这并不妨碍这三个人八卦。他们三个转过身直接贴脸开大，“唐念柏，你前两天不是刚表白失败吗，怎么又跟在程寄松身边了？”
“对啊，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叫舔狗舔到最后……”
最后一个舍友补充道：“一无所有。”
【恭喜宿主，本次舔狗值7.5%，生命延长45天。】
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讨厌的人突然帮自己增加了生命值，唐念柏没有否认，故意刺激这三个人，“怎么了，我乐意，你们有意见啊？”
说完，唐念柏侧头看了眼程寄松，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和他的舍友说：“要开会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于是程寄松的三个舍友悻悻地转了回去。
诶？怎么不说了？
程寄松这种委婉的说法，是在替他打抱不平吗？唐念柏回想了一下，认识程寄松这么久，他貌似从没有在对方脸上看到过什么有大波动的表情。说程寄松像是松树都是夸他了，简直就跟个木头一样。
算了算了，这些不重要，他现在绑定了系统，要做的就是好好当舔狗，舔到最后长命百岁！
辅导员蔡嘉云走进教室，看人都到齐，开始布置任务，“今天是这学期第一次开会，我们说一下这个学期的一些安排。大家都是部长和主席了，之前也都经历过这些活动，今年还要继续努力。”
“好，工作都安排完了。还有最后一件事，今年的排球校赛，信工学部要组建两支队伍参加，咱们信息学院和计算机学院还有微电子学院一队，所以我们需要出两个男生和两个女生。消息在上个学期期末就已经在公众号发出去了，但是一个寒假过去，仍然没有人报名。”蔡嘉云顿了顿，继续说：“咱们学生会是这次活动的主办方，没有人报名的话，就要从你们这几个部长主席里抽人参加比赛。”
一个主席说：“蔡导，我们大三的要着急考研考雅思找工作，实在是没有时间再去练习排球了，让他们大二的去吧。”
“行，那就从大二的部长里面找人参加比赛。”
唐念柏小声和程寄松说：“你没报名吗？我看你在排球课上打得挺好的啊。”
“不想参加。”
“哦。”
蔡嘉云问道：“有人主动报名吗？”
女生那边有人自告奋勇，蔡嘉云将她们拉进群里。见男生没有一个人举手，说：“男生呢？有没有人？没有的话，我就指定了。”
打排球的人不像篮球足球那样多，几个男生都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程寄松的一个舍友突然说：“哎对了我记得，上个学期我们一起选课的时候，唐念柏说他要选排球课，我觉得可以选他。”
唐念柏使劲戳了戳这个男生的后背，“你这个卖队友的完蛋玩意儿！”
学生会这种组织除了要组织每个学期的各种活动，同样还会给参与者一些福利。校选课和体育课这种给分高还轻松的全校公选课都要靠抢，所以每学期期末的选课都是网速大比拼。大家虽然都用校园网，但是有的地方就是比其他地方网速快。于是学生会的人在期末都会去找辅导员借网速最快的信工楼顶层会议室，集体去蹭网也就成了一个懂的都懂的流程。
上个学期唐念柏选课的时候，他问了大三的学姐学长有没有什么课轻松一些，有个学长就说了排球课，不仅在室内，而且老师给分还高。他记得他当时问过程寄松都选了什么课，不过对方并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只是说再看看。
“行，那我就抢排球课了。”唐念柏眼看快到选课时间了，说：“这个密码学的课给分也高吗？那我也选一个。”
所以一定就是那的时候，这个缺德玩意儿记住了他要选排球课，所以才会这么说。
前排男生并没有任何不好意思，说：“我这叫紧急避险，要是没有人报名，万一蔡导选我就糟糕了。”
蔡嘉云问：“念柏，你报上了排球课吗？”
“报上是报上了，”突然被提到的唐念柏赶紧解释，“但是我报排球课纯属是因为这节课在室内上课，排球什么的，我是一点都不会的。”
前排的另一个男生赶忙搭腔，“没事儿，你学一学不就行了吗。我们这些人，连学习的机会都没有呢。”
蔡嘉云想了想，“嗯，那就算念柏一个。”
“不是，我……”
这个男生转过身，贱贱地说道：“牺牲你一个，幸福我们大家。”
“幸福个屁，要选两个男生，现在还差一个呢。”
前排三个人立马低头装鹌鹑，生怕会选到自己。
奖台上的蔡嘉云继续问：“还有谁想报名吗？”
唐念柏赶紧转头看向程寄松，不过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对方主动举手，说：“我也报了排球课，算我一个吧。”
前面程寄松的的舍友转过来问：“程寄松，你当时不是说你要报篮球课吗？”
程寄松说：“报篮球课的人太多，被踢出来了。”
前面三个舍友窃窃私语，“他没选上？”
“怪不得说没有在篮球课上见到他呢。程寄松居然会打排球？”
“谁知道呢。”
蔡嘉云没有别的问题，说：“好，就你们俩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大家休息吧。”
“程寄松，你这三个舍友好缺德啊。”唐念柏趴在桌子上抱怨，“你们宿舍关系是不是特别不好。”
程寄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蔡嘉云走到唐念柏和程寄松面前，“念柏，你前两天出车祸了，当时我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正好当时寄松在我办公室，他说他可以去医院看你。你身体怎么样了？”
唐念柏说：“没事儿，我什么事儿都没有，睡了一觉后就好了。”
“没事儿就好。”
人刚要走，唐念柏想了想，袖子撩起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蔡导你看，我昨天刚上完第一节排球课，胳膊还青着呢。比赛让我上，还不如直接认输呢。”
蔡嘉云转过身像个温柔大姐姐一样拍拍唐念柏的头，但是语气却不容拒绝，“没事儿的，这点儿伤过两天就好了。我已经把你们拉进群里了，注意一下消息。这个校赛虽说得了第一名可以算选修课成绩，不过你们也不用有太多压力，输了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加分这件事对于唐念柏的诱惑力不大，他只是礼貌地笑了笑。等蔡嘉云走了以后，继续趴在桌子上抱怨，“什么嘛，对于排球我是一窍不通啊，怎么就把我选进来了。”
“排球很好学的，你在排球课上多努努力就行。”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办到的啊。”
程寄松的视线扫过唐念柏胳膊上的淤青，“到时候我会教你一些技巧。”
“好啊，”唐念柏摆弄着手机，有了新的发现，“哎，这个群里居然还有龚尚瑞，他不是也不会打吗？”
程寄松看了眼群里的成员，他没有加龚尚瑞，所以并不知道哪个是他，说：“可能也是被拉进来的吧。”
“真惨，看来大家都是被拉来凑数的。”唐念柏撑着下巴望向程寄松，“你刚才不是说不想打比赛吗？怎么又参加了？”
“你当时一副想拉我下水的意思，还不如我提前举手，还能落一个自己主动参赛的美名。”
“哇塞，你说的好有道理。”
程寄松站起身，“我先走了，再见。”
唐念柏呼出口气，也站起来准备回宿舍吃饭，就听见脑海中的小助手开口。
【恭喜宿主，本次舔狗值20%，生命延长120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