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贺仁远怒道,而后甩袖离去。
贺怀琅望着贺仁远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
“啧啧,老男人这么大火气,我还以为是叫我滚呢,他怎么自己......”
到嘴边的‘滚’字被贺怀琅硬生生压下。
“怎么他自己走了。”
——好险好险,老男人还没走远,被他听到了又得是一顿打!
“哎瑜哥!你这是也要去凑热闹?”
贺怀琅一把抓住正要离开的贺怀瑜。
“带我一个呗?”
贺怀瑜无奈轻笑着摇摇头:
“家中被人放置了扩声之物,得去着人仔细查探,顺便加固一下禁制,以防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浑水摸鱼。再有如今七嘴八舌胡乱谣传的人定然不少,也是需要警示提醒一番的。家中已然如此,更不知道外头又会是哪般,我们更得注意。琅儿这是要来帮忙吗?我很高兴,想必伯父也会很欣慰的。”
贺怀琅瞬间松开贺怀瑜好像在烫人的袖子,双手抬起,唯恐避之不及。
“啊不不不,我是说瑜哥你慢慢忙,我去凑热闹了!”
话落,便将贺怀瑜扔在原地,撒开腿跑了。像是再晚一秒,就要被后面无形的洪水猛兽追上拆吞入腹,落得个死无全尸,骨头都剩不下的那种!
——他才不要被抓去当免费苦力啊啊啊啊!!
......
............
外面,当贺仁远一出院子,贺家上下便都下意识齐齐看向他。
而那扩声广播还在循环——
“震惊!震惊!!有人在跟吞金兽打斗时不慎嘴对嘴亲上了!!”
“震惊!震惊!!那个人是贺家家主——贺仁远!!”
“震惊!震惊!!有人在跟吞金兽打斗时不慎嘴对嘴嘴亲......”
众人见家主的脸色无比可怕,皆是停下了刚刚的动作。
有的人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
贺仁远面黑如碳,眼神骇人。毫不怀疑,若是播放扩音的人这时被抓到,下场一定会比五马分尸还要凄惨。
此刻,贺仁远背后的院门突然被再次推开。
“哈哈哈哈哈小爷我忍不住,笑死了哈哈哈!!老男人竟然被吞金兽亲了!怪不得一天天脸那么臭......”
贺怀琅推开门,便看见他口中那张臭脸,一时间整个人都凝固了。
“......呢。。”
贺仁远:“.........”
贺仁远眼中明显写着两个字——孽障。
贺怀琅:“............?”他是流年不利还是怎么的?
贺家众人:“......”拜托,憋笑很难的。默默为三公子祈祷......
“爹、爹?!爹你好,爹你这张年轻的帅脸闪到我眼睛了,我要瞎了,爹你先忙,爹再见,爹我爱你!”说着便连忙捂脸,转身就要跑。
——要了命了!老男人怎么还在这儿?!
贺怀琅咽了口唾沫。
“砰!”
院门被贺仁远死死关上。
而后,大量灵力以贺仁远为中心辐散开来!顿时整个庞大的贺家府院空气一荡!灵植都被震得簌簌。
那扩声被全方位压下。
扩声被压下后,便只剩一场寂静了。
“所有人,谁若谣传今日之事,严惩不贷!检举揭发有赏。”
贺仁远厉声道。
众人齐齐垂首:“是,家主......”
心中则纷纷在想——
家主能这么生气,那多半就是真的啊!
被吞金兽亲了......
代入家主,在尬了在尬了。
“哎对对对,阿菊,就是这样,我爹被吞金兽亲了!真是笑死了我,刚刚说他脸臭,他反手就把我关起来,啧啧啧,明明我说的就是大实话嘛!好了不说了,先断开传声令吧,我这边外面好像突然没声了。”
院中传来贺怀琅的声音,不知是在与谁通话。
“贺、怀、琅——!!”贺仁远额头青筋一跳一跳地,转身两步打开门回到院内。
“砰!!”院门再次被关上。
留下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那眼神间除了替家主感到尴尬,还传递着一个意思。
——三公子有福了。
“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院中就传来了贺怀琅的惨叫。
“爹、爹!你是我的亲爹!!”
“我看你皮紧得连谁是谁的爹都不知道了!”
“我去、那当然你是我爹啊!!难不成还能我是你爹?”
“.........”
“哎哎哎——爹你怎么还打!呜呜呜呜你可就我这一个儿子啊,打跑了可就没有了!”
“哼,你还想着跑?贺怀琅,就你这蠢猪脑子,刚跑出去几步被人给杀了都不知道!”
“哎哟啊呜呜呜......我要告诉我娘!”
“孽障东西!”
......
外头众人汗颜。
家主......也就只有在教训三公子的时候话会多些了。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父慈子孝呢?
“啊啊啊——!臭脸老男人!别打了呜呜呜,痛死小爷了!!”
“你还知道痛!”
......
............
“噗”
躲在暗处的贺怀瑾终于绷不住了。
——哎他这好伯父和堂弟可太好玩了,没想到在书中世界居然还能看到如此典型的父子!
贺怀琅自小没了娘,贺仁远也没再娶,这独子被溺爱着长大,就长成了这幅样子。
什么?贺怀瑾是怎么知道的?
贺家那是什么家庭,贺仁远又是什么人物?
外头卖的那些书很容易就能知道的。
嗯......他这好伯父贺仁远看着完全不像是那种蠢笨到无可救药的,为何会将自己唯一的亲儿子纵溺成一个不堪大用的草包?
反观他那未曾谋面的好哥哥贺怀瑜,却是很受贺仁远的器重。小小年纪,便准是贺家下一根大梁。
贺家不似秋家那般人丁兴旺,却也并不缺继承人。
难不成实际上贺怀瑜才是贺仁远亲生的?不会吧不会吧!不至于这样狗血吧!
......
哦不对,这里是书中世界,狗血才是常态!
贺怀瑾登时一个战术性后仰——OMG!这样的惊天大秘密就要被他这样轻松发现了吗?
......算了,与他无关,他要的尴尬值已经收割得差不多了,先溜先溜。
秋霭云那次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场面。刚好秋霭云出场逼格又拉得高,爆出事儿来反差大,一下子就收获二十多万。
贺怀瑾早有预料在贺家王家的收获会远不如秋家,但看了眼剩余可使用尴尬值——果然不多。
“252321”
这些都是剩余可转化的,祈灵会过后他将修为那边塞成了99999,卡了一点尴尬值没升金丹期。这剩余可转化的尴尬值和已经转化的,加起来也是有三十五万多了。
稳稳的化神。
但若想突破出窍期——总共五十万尴尬值,还差十几万,加上后面的王家也是肯定不够的......
......
等等,他想这些做什么呢?他好像......有些急于求成了。
以至于宁愿兵行险招将几大家族都得罪了个透。
贺怀瑾想到自己后面的计划和安排——他会完整的将自己暴露在几大家族的视线中。
他真的应该这样冒险吗?
......
事实上,他好像别无他法。
他必须变强。
而如今的每一步都错不得,就算错,也是精心计算后的刻意为之。
他心底突然生出一股疲惫之感,他好累......
他真的好累......
他是不是该先好好钻研那圣品炼器法门呢?或者拿着寻宝卷轴去各路洗劫天材地宝?
这样先富后强,会不会比较安稳呢?
或许吧......
贺怀瑾于幽深中望向外面的明亮,神色未可知。
不,不会。
在这个谁拳头硬谁先说话的修真世界,先富后强绝非一件稳妥之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没得选,他只能想尽办法变强,他只能想尽办法在变强的同时活下来,还必须要快!
旁人可以随法门修炼,而他必须和尴尬值绑在一处。这从来都是一场生死赌博,而非是循序渐进悠然自得的种地游戏!
从他穿进这个世界,他就已经被推上了赌桌。
真实世界的他,贺怀瑾,已经死了。
他已经触电死了。
而现在,系统背后的世界给了他一次机会,他若破局而出,便可得生,他若无能死在这里,便也就此是死了、死透了!
无论系统背后之人是出于何等目的,这对他而言,的确是关乎生死的一场命局!
他无法回头!他回头便会死——因为他已经死了!他贺怀瑾已经死了!
所以他从何奢求安稳呢?他必须往前走,他必须变强,他必须飞升!
就是如此,也仅是如此。
慢一步,他就会万劫不复。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暗地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一切都是不可控的,他唯一完全清楚的,只有他自己......
哦,不,关于原主,他或许也不甚清楚。
他只是一个中道而来的外人。
所以他在犹豫什么呢?
按着他已经计划好的路,走下去就是了......
他已经算好了一切啊。
在他已知范围内,他已经算出最好的选择了。
无论如何他不会死。
就算后续出现太多超出他预计范畴的事,叫他真的丢了命,那他也认了。
不过是所谓——尽人事,听天命。①
如是罢了。
贺怀瑾眼前忽然闪过上次在树灵幻境中见到的哥哥。
——‘去走属于你的路吧......’
贺怀瑾不自觉仰头,双手覆在面上。
.........
良久,才沉沉呼出一口气。
原来,这便是彷徨与无助。
即使他算尽前途,也仍会彷徨。
只因他身在异世。
但他不能一直彷徨,他要接受这个世界,接受如今的境况,而后再去改变。正如用水发出来的幼苗只有适应了土壤,才能扎根在土里,吸取其中的养分,长至参天。
试着融合,才能有融洽。
一片小小的水纹在贺怀瑾周身荡开。
只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
贺怀瑾将手放下后,揉了揉眉心。
——什么啊,尴尬系统这种东西一听就很沙雕好嘛,这里该是本沙雕文吧?为什么他要这么难过啊!
这就去下一站
——王家!!
系统:“恭喜宿主!就在刚才,您顿悟了《仙梦若水》!”
①李汝珍《镜花缘》(清)
无cp预收:《我,强力杀虫剂,穿到虫族世界横行霸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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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棍棒底下出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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