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珉安偏了偏头：“我认为？我说贺兄你看着很喜欢这兰花，要不送你了？”

贺怀瑜早已去掉易容，长身鹤立，墨发垂落身后，眉目清润，与他身前的兰花相得益彰。

实则人比素兰更胜数筹。

“全部？”

桑珉安战术仰倒：“哥，还是给我留一盆。”

贺怀瑜忍俊不禁。

……

………

黄昏前，按照晴明楼给的位置信息，两人的飞舟终于来到了血海浮珠所在地，但——

碧海长天，霞光落满天空与海面，海上无风无浪，空中无雨无雷，也未见任何异象。

血海浮珠当真是在此地吗？

……晴明楼不至于给出假消息。

折竹抬手感受着微风在手中掠过的感觉，感受着风的方向。

贺怀瑾：“竹子，你有头绪吗？”

折竹垂眸，抿了抿唇，而后道：“等待。”

于是贺怀瑾又搬出鱼竿来。

抱着桑珉安送的那一盒子点心，坐在甲板边上，边吃点心边钓鱼。

——改良后的鱼竿果然叫他放心多了！

而后贺怀瑾发现，此地的鱼那才叫一个多……

几乎都不需要如何按追踪按钮。

不，不对，不是鱼多。

而是未开灵智的鱼多。

相比其他海域，这片海域已开灵智的鱼竟然少得可怜。

这是怎么回事？

贺怀瑾在神识中翻看着寻宝卷轴——附近连珍宝的影子都没有。

哪怕是最低阶的。

查看了卷轴之后，贺怀瑾心中思量一番。又探出神识……仍然是一无所获。

别说珍宝了，这里竟然连条开了灵智的鱼都没有。

也不知是不是他神识可以探测的范围太小的原因……

“竹子，你出来看看。”

贺怀瑾叫来折竹。

折竹疑惑：“怎么了这是？”

“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开了灵智的鱼。”

折竹依言探出神识查看一番过后，皱起眉头，开口道：“没有。”

“更深的地方，我的神识也没有办法达到。”

这片海域显然是有问题的，既然有问题，那贺怀瑾便也不再敢胡乱捞鱼了，免得到时候又添些麻烦，于是他索性将鱼竿收了起来。

折竹盯着贺怀瑾钓上来的鱼许久。

贺怀瑾：“既然此处水域不对劲，连开了灵智的鱼都不愿过来，那这些鱼怕不是也有个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不我们还是将这些鱼放了吧？”

折竹点了点头：“也好。”

……

………

待到夜深，困倦袭来，水面仍然风平浪静。

“竹子你要不算一卦，咱能不能睡觉呀？”

折竹依言抬指掐算。

却忽地停住，皱了皱眉。

贺怀瑾见折竹神色不对，问：“怎么了，这是…？”

折竹未语，只是又拿出日月龙骨。

自龙骨中吐出十八个铜钱，似柔云薄雾聚在了一起。

随后折竹一挥袖，那白雾般的铜钱便烟消云散。

外头无风无浪，也没有任何飞鸟经过。

最终，折竹道：“睡吧。”

……

“若是有事，我们便有日月龙骨联系。”折竹补充了一句。

贺怀瑾三两下点头应道：“好。”

……

于是贺怀瑾和折竹在一番洗漱后都分别回了各自的房间。

睡前折竹还设下了结界。

贺怀瑾盍着眼，隐隐约约能听到外面轻浪的声音——好像大海的呼吸啊……

这般想着，困倦越发明显。他便被睡意拖入了梦境之中。

……

折竹这边，他来回想着方才的卦象，反复辗转不得其解。

天更兑泽，幻梦虚水；泽下有雷，风雨相随……

当真是奇怪……

……

这样想着。折竹也进入了梦境。

……

………

贺怀瑾……贺怀瑾感觉他的头有些痛。

“哑巴阿鱼！”

“晦气死了，晦气、晦气！”

“晦气阿鱼，哑巴就该去死。打死你，打死你！”

……

一些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慢慢地靠近着贺怀瑾，贺怀瑾身上的疼痛之感也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他闻到了——是血腥味。

好像，在他的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