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应无阶的话,苏澜澜确实有了几分压力。又从系统中给应无阶兑换出几粒丹药和灵水后,苏澜澜就立马开始修炼起来。
几日时间一晃而过。
苏澜澜也不负期望地到了筑基巅峰。应无阶虽然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但也还是有了一战之力,若是再碰见那清虚道人和那几个魔修,倒也能全身而退。
二人要到那出口,先要从树林中穿过。这些树密度比他们来时的密多了,阴气也比那时更重,虽然按照应无阶的说法,他们是在阳气最浓时穿过的,但苏澜澜感觉自己还是中招了。
她眼前恍恍惚惚地又想起穿越那天的情况:漫天遍野的虫族、飞舞的肢体、混乱的城市、破败的房屋、暗无天日的垃圾场……她又恍惚间来到了在三清宗的时候,被周围的人嘲笑、争对,她好像看到了苏澜澜本身的小时候,同门恶意的嘲笑与侮辱,师父看似温柔实则冷漠的态度,永远被教训,为什么别人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呀?那肯定是你错了呀。你不知道你哪里错了,那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哪里错了?……永远被同门说被师父偏爱,永远被师父教训你是错的,不是错的别人为何欺负你?都是你的错,你的错!
苏澜澜整个人脑袋都要被前后世的记忆交杂着,混乱着,她整个人捂住脑袋,疼得在地上打滚,系统焦急地叫着,“苏澜澜,苏澜澜……”但苏澜澜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而另一边,应无阶双眼泛红,脸上手上都青筋暴露,看得出来正在忍受着什么。他喃喃自语,“不,不是的……”突然就狠狠抱住自己的头,跪在了地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顺着脸庞流下来,滴进了枯黑的树叶丛里。
不过片刻,应无阶的眼神就慢慢清明过来。“呵呵……”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第三次了。”
应无阶慢慢从地上起来,看见苏澜澜仍挣扎在幻境中,便斜斜靠在一棵树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来如此。”苏澜澜愣愣地睁开眼睛,双眼没有任何焦距,只是木木地留下了两行眼泪。原来,她进入苏澜澜的身体的时候,这个苏澜澜就已经死去了。并且,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她竟然会得到苏澜澜的过去的记忆,也不知是不是以前的苏澜澜潜意识里留下的。
她像一个旁观者,又像亲历者一般,经历了前身苏澜澜的一生,被操控的一生。
原以为这师父好歹对她有几分情意,没想到所有的都是披着善意外纱的恶意。难怪年纪轻轻苏澜澜就会郁结于心,甚至不惜损耗自己的身体也要多次去滢初潭水中洗筋伐髓。这不就是她所在的星球很著名的pua吗?给你各种潜意识的暗示,告诉你,你不行,你要怎么这么做,永远是打压,永远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禁锢你的行为,囚禁你的思想。现在,苏澜澜怀疑清虚真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或许,伪君子这个称呼更适合他。
不过,她既然继承了原主的身体和记忆,自然也要解开她的心结,搞明白清虚真人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弄清楚她父母究竟是怎样的人,还有,寻找真正的爱。爱对于苏澜澜来说,也太过陌生了,毕竟,生存都难以满足的人,再去追求其他的也是一种奢望了。不过,想到之前在三清宗遇到的几个朋友,苏澜澜觉得这种感情也蛮好的。
“好了。那就走吧。”应无阶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便转身向西离开。苏澜澜也顾不得整理思绪,急匆匆地跟上,谁叫她想要出这地方还得靠他呢。
离这雾葬山最近的城池是雾光城。二人准备去这雾光城打探下消息再各做打算。
雾光城是苏澜澜出生以来见过的第一座城池,原身虽然在三清宗上稍微有点名声,但却是从来不曾下过山,虽然以前的人都觉得是清虚真人对她十分宠爱,舍不得她冒险,但从现在的苏澜澜看来,中间肯定是另有隐情的。至于应无阶,看他熟门熟路的,应是对这世道了解得比较多的。
苏澜澜一边四处打望着,一边跟着应无阶向城中走去。
对了,为什么要走啊?他们刚刚明明是飞过来的呀。心中这样想着,嘴里也就这样问了出来。应无阶懒得理会。倒是旁边一个嬉皮笑脸的少年听见了,转过头来回道:“各个宗派都达成了一致,距城池五十里处须得步行入内,城内非特殊情况不允许飞行。”
这人这么热情,倒是可以向他多打听点东西。“诶诶,大哥,那什么才算是特殊情况啊?”
那少年对苏澜澜的无知倒没有显露出鄙夷,反而特别开心:“你也是第一次出门游历吗?我也是的,我给你讲啊,这各个城池的事都可以从各个城池的话本中知道大概。这雾光城最出名的话本,叫《雾光通俗宝鉴》的,上面就讲了雾光的各种事迹。至于这特殊情况嘛,”那少年勾了勾手指,示意苏澜澜凑近一点,“就得是涉及城池安危的大事了。”
懂了,这就是说,只要到城池内,他们就不能飞行了。不过,他们本就是筑基期的修士,不能飞行也没什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保证了他们的安全,毕竟,比他们修为高的修士可太多了。
在苏澜澜和那少年聊天的时候,应无阶早已走到城门口,眼看就要入城不见了,苏澜澜只得快速向那少年表示歉意:“兄台,不好意思,我朋友走远了,回聊啊!”说完就急忙跑着向应无阶那里追去。
“你干嘛跑那么快啊?”苏澜澜抱怨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万一城池内有什么情况的话,他们两个弱鸡不是羊入虎口吗?
应无阶斜睨了苏澜澜一眼,“你不必跟着我一起,我们两个已经两清了。”
“真冷漠啊,好歹还是患难之交啊。”苏澜澜嘀咕道。
应无阶听见苏澜澜的话,顿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她。患难之交,倒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形容他和别人的关系,真稀奇。
城内商品琳琅满目,有凡人,有修士,人群熙熙攘攘的,倒也没有任何争端,倒是一派和谐的景象。看着旁边热气腾腾的小面,苏澜澜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太香了,她已经多久没吃过正常的食物了啊!正想着买一碗,突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然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她忍不住捣鼓了一下应无阶的腰:“诶,你有没有钱呀?”应无阶早在她手碰上他的腰时就忍不住扭身躲开,听见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看我像是有钱的吗?”
没钱的话还行走什么江湖啊!苏澜澜翻了个白眼。
大概是看出了苏澜澜的想法,应无阶忍不住嘲讽道:“修士哪里还需要这些凡俗之物?看来你虽然修为上去了,但还是像凡俗之人一般,俗不可耐!”
行啊,你小子,竟然敢说我俗不可耐,苏澜澜忍不住双手叉腰:“既然你看不起凡俗之物,那之前你吃我的喝我的难道不用钱吗?再说了,吃喝玩乐本就是人性,修仙虽然看起来寿命长了,但追求的还不是与凡俗之人一样?想要追求更高深的修为,不就和凡人追求功名利禄一样吗?说得那么高大上!”
“这倒是很新奇的说法。”边上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听见这话,摇着扇子缓缓过来,“在下南宫樾,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苏澜澜转过头就看见一尊金光闪闪的人,真是闪瞎眼了:头上斜斜插着两支玉簪,一支是青翠欲滴的碧玉,彷佛有绿意在簪中流淌一般,一支是红玉,鲜艳夺目,不含一丝杂色,更不用除了帛带,束发的还有许多串联起的珠玉宝石,在阳光下反射出各色细碎的光芒。再仔细一打量,好家伙,身上竟然还配着一组玉佩,一组,整整十二个!!!这是多重的重量!!!
能够这样满身贵重之物还在街上四处闲逛的,怎么也不可能是普通人啊。
“在下蓝素。”苏澜澜满脸笑容,想让自己显得真诚一点。
应无阶不耐烦地嗤了一声。
苏澜澜忍不住捣了捣应无阶的手肘,尴尬地解释:“不好意思啊,我这弟弟从小就叛逆……”
“我叫蓝婴,还有,谁是你弟弟了,别乱攀关系。”
“哦,原来是蓝家姐弟呀,真是久仰久仰,在下与二位一见如故,不知可否请二位入府一叙?”还说不是姐弟,这不是都姓蓝吗?真是叛逆的家伙。
苏澜澜雷达瞬间响起,这难道是雾光城骗人的新招数?“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今天还有事,改日有缘再约。”
那南宫樾公子似乎有些遗憾,长叹一口气:“那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只是二位如有空,可随时上我南宫家,我必盛情款待。”
“好的,好的,我们办完事就来。”苏澜澜忙不迭地拉着应无阶就走。
“诶,你说,他该不会是骗子吧?”苏澜澜捣着应无阶的手臂小声问道。
而另一边,云峥也在问着自己的主子:“主子,为何你要邀请他二人去府中呀?他二人一看就是实力低微的,并没有什么值得交往的价值。”
南宫樾“啪”地一下合上扇子:“云峥啊,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俗气呢?谁说有价值才可以和对方交往啊?做人,可不能这么世俗。”说着慢悠悠地摇头走了。
云峥在后面忍不住撇了撇嘴,没价值的您可不会去结交呢。谁不知道南宫府的大公子南宫樾心黑呀,哪怕是路过一只蚂蚁,也得让它给你打几天工才会放过人家。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