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被放了下来,慕云阳蹲下解开绳子。
“他们有没把你怎样,阿木。”慕云阳检查着阿木的全身。
阿木眼眶顿时就红了,“我没事,舅舅。”
慕云阳将阿木扶起,对K先生道:“你先放他们俩人出去,我跟你走。”
白知安慌了,“不行!你不能跟他们走。”
阿木也抓着慕云阳的手臂,担心道:“舅舅,你这样太危险了。”
慕云阳眼神安慰着他们,转头对K先生道:“我知道,让你现在把人都放了,你心理肯定也不太乐意,如果让我现在就交出钥匙,我也不敢冒这个险,所以何不选个折中的法子,你带我去见夏院长,我就把钥匙交给你。”
K先生道:“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在骗我,万一这个钥匙是假的呢?”
“所以说。”慕云阳道:“我把自己当人质,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密室,这样我们双方都放心。”
K先生似是对慕云阳的安排很是满意,顿了顿,挥手让玉芳把白知安放了。
白知安立马走到慕云阳身边,“哥,这个人心思叵测,你不能相信他。”
慕云阳心意已决,“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先带阿木离开,回家等我的消息。”
见白知安无动于衷,慕云阳提高了声音,却也不容置喙,“知安,听话!”
白知安倔强的怵在原地,慕云阳只得柔声安慰,“别担心,他们要的是陪葬品,不会把我怎么样。”
白知安只得不甘心的拽着不情愿的阿木往门外走去,大门从外找开,随后K先生带着慕云阳也消失在黑暗里。
白知安在房间踱步,不停的看着手机,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慕云阳还是没有回来,白知安心绪难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怪自己当时就不应该让慕云阳只身冒险。
知道K先生性格阴晴不定,在此之前他们商量好,一定要先见到夏浅才将钥匙交出,而他们当时商议的是白知安前去,白知安不防慕云阳临时改主意,但怕再僵持下去被K先生看出端倪,只得听从慕云阳的安排。
阿木从实验楼出来后就不知所踪,白知安一门心思在想着慕云阳,也无暇去顾及。
直到阿青过来告知他出事了,白知安不管不顾的开车往孤儿院方向驶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孤儿院之前建好的地基已夷为平地,那道地下室的门已整个塌陷,此刻堆满了砖头,白知安不管不顾的徒手翻找着,任凭手掌血肉模糊也毫不在意。
“慕云阳,你要挺住,我来救你了…”
“哥,我就不应该听你的话…”
被扒开的砖头上留下了一片片殷虹的血液,直到变成黑红的印记。
随着警报声响起,救援人员动作迅速的带着装备入场,白知安被强制拉到一边,阿青不知道何时来到白知安的身后。
“三少爷,你没事吧。”
白知安转身抓着阿青的手臂,质问道:“不是让你们守在这里吗,到底出现了什么事?”
阿青痛心疾首:“我们在上面一直等着慕董的信号,可后来阿木不知从哪找到了这里,K先生挟持了阿木,任凭慕董怎么交涉,K先生就是不愿意相信,最后K先生不小心触动密室的开关,顿时整个密室就塌了。”
塌了!塌了!白知安只觉浑身发软,这个好似天塌的消息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他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阿青从后扶住了他。
“三少爷,你冷静点,慕董会没事的,我已经和救援人员打了招呼,一定会尽全力抢救。”
事情远比想像中的糟糕,因地势原因,原来计划半小时能清理的现场,硬生生的挖了将近三个多小时,直到抬出来三具尸体的时候,白知安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
白知安全身颤抖,他在害怕,也在期望,尸体都被炸的面目全非,白知安不停的翻找,直到在另一具尸体上看到那个吊坠,伤心,绝望,后悔,怜惜一时涌上心头,他无法相信面前所看到的一切。
这会是慕云阳?明明昨天他们还在一起吃饭,明明一个小时之前他让自己在家等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白知安眼里一片血红,是对行凶者的愤怒,也有对自己的自责。
他终于体会到失去的滋味,很痛,很恨!
白知安颤抖的弯下身来,轻轻的叫了一声:“哥?”
面前之人一动不动,白知安不死心的伸出手,“慕云阳,你醒醒,”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白知安抚摸着那张几乎无法辨别的脸,“不要睡了,你说过让我在家等你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哥,只要你能醒来,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我好好上学,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白知安多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如果知道是这种结果,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慕云阳的以身犯险,他紧紧的抓着慕云阳的手,狠狠的抓着,声音痛苦又无助,“哥,你听到了吗,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你快点醒来,哥。我求你了,你现在这样,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阿青拼命的忍着眼泪,旁边的救援人员一个个也都飒然泪下。
见救援人员要将人抬走,白知安疯狂的抓着不放手,表情像是要吃人,声音冷寒,“不要动他,你们都不要动他,我哥还活着,他还活着,他只是睡着了,”
阿青于心不忍,出面与救援人员周旋,“不好意思,能不能给我们几分钟,几分钟就好。”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将人放下转身走了。
阿青也不愿意相信那么运筹帷幄的老板就这样没了,但事实摆在眼前,就算心中再有质疑,也不得不接受现实,于是他蹲下来安慰白知安,“三少爷,刚医护人员再三确认,慕董已经没有呼吸,你要坚强一点。”
白知安眼神空洞,抱着慕云阳就是不松手,良久,他才开口道:“你想办法不要让他们把我哥抬走,我要带他去灵隐寺。”
阿青费了很大劲才将此事处理好,随后他载着白知安,将慕云阳的尸体带去了灵隐寺。
白知安失魂落魄地跪着,慕云阳的尸体已让人清理干净此刻正摆放在大殿中央。
“了尘大师,我求你救救我哥。”白知安隐去了伤心,真诚的恳求道。
了尘盘坐着,双手合十,闭眼让人无法揣测他的神情,“阿迷陀佛,这位施主已没有呼吸,贫僧无能为力。”
白知安心痛如绞,但却固执道:“您一定有办法的,只要能救我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您。”
“小施主可还记得之前我与我所说之事吗?”了尘忽然道:“本来这应该是你的劫难,但这位施主却给你挡了灾难,所以说此乃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白知安想起那日和王延来上香时了尘说的那句话,“生离死别皆是注定,天意不可违也。”
又想起自己的大言不惭,
“人人都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可我天生反骨,大师说怎么办。”
“不听老人言,快活好几年。”
白知安此时哪还有当日的肆意豪言,连头向了尘叩了好几个响头,“大师,当日是我年轻不懂事,是我冒犯了大师,还请大师不要与我一般见识,是我眼拙,不知大师乃世外高人,一定有办法救救我哥,求大师开恩,求大师救救我哥…”
要说这了尘,他与慕云阳相逢于微时,随后他便跟着慕云阳去了孤儿院,那时候他经常缝人就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就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智商超群,求医问药,婚丧嫁娶,杀猪宰羊略懂一二,偶尔也点穴看看风水,江湖人称连城百事通。我对天命乃是极通,劫数条条在心中。
当然谁也没把他的这些自我吹嘘放在心上,包括慕云阳也不知道,其实这了尘确实精通阴阳八卦,他乃是剑圣转世。
那时他就知夏浅有此一劫,但他得遵守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敢贸然泄露天机,只得隐身在这灵隐山上,后又于心不忍,暗地里调查夏浅出事原委。
了尘虽隐居在灵隐寺,却对慕云阳这些年的动向了如指掌,包括他如何先予后取,如何做局收购,如何炒作垄断,如何借势造势。
他早就知道慕云阳并不是池中之物,将来必有大将之气,但对于他暗地里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却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因果循环,皆有天数,种因得果,各自有报,种下恶行,迟早以绳。
所以慕云阳今日的结果也都是天命所致。
了尘将白知安扶起,“我虽不能救他性命,但却可留他灵魂不朽。”
白知安欣喜若狂,“大师何意。”
了尘缓缓走向门外,徐徐而言,“此生已毕,十年之期终相会。”
等到白知安反应过来,大殿内已无了尘踪影,却在此时,另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传来,白江带着夏浅回到了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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