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中郁繁嘉和齐衍的事被捅出来后,他那宠爹就给二人分开,给他罚了三个月禁闭,齐衍也不知被打发到了哪里。说是受罚,反正是一点苦没吃,还悄悄长胖了两斤。每天就在他自己的小院里吃了睡睡了吃,除了不自由,简直是舒服得不能再舒服了。
等他刑满释放出来一看,哦豁,门派都叫人炸了,差点完犊子!他那过于养尊处优的头脑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他浑身是血的老爹就拖着快要油尽灯枯的残躯闯了进来,不由分说的直接一个传送法阵将他送走了,连句遗言都没留下。
他被传到外面后也不安生,发现外面到处都在追杀天衡山派的人,他疲于奔命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才打听到,问道大会上有碎月剑残片现世,这一下激起了众人寻找残片的热情,后面不知道是谁在外面瞎传,天衡山派三代剑修,天资卓越,独霸修真界多年,是因为私藏有李剑仙的青莲剑诀。这下李剑仙的正派传人青莲剑派就不干了,非要找天衡山的要说法。这莫须有的东西天衡山怎么可能拿得出来,两派人谈不拢,居然直接干起架来,平静了几百年的修真界就这么乱了。
他爹死了,大师兄残废了,二师兄失踪了,唯一的徒弟被捕了,自己也东躲西藏的苟延残喘着,好好的一个门派,说散就散了。
他前半生骄横跋扈,恃宠而骄,虽然只是在天衡山上作作妖,也是尝够了甜,那短暂的后半生里就基本全剩下苦了,大概唯一的甜就是替心上人挡了一剑。
心上人还不领情。
现在想起来,还怪可怜的……
问道大会剧情应该是没有男主的,主角是他家两代剑修,分别是他爹和二师兄,齐衍那会儿很有可能跟他一样被关禁闭。二师兄就是那会儿出了事,所以后面齐衍才黑化的。
原先的禁闭剧情已经因他之故改变了,所以齐衍出现在问道大会一点也不奇怪。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查清楚青莲剑派的情况,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奇葩,能干出这种蠢事。怎么会真的有这种智障因为别人随便的几句话就炸人家满门的?郁繁嘉越想越气,他决定等他查出这人是谁,趁人没注意先蒙头揍他一顿狠的再说。
郁繁嘉本来就被张鹤他们吵得脑仁疼,跟齐衍说了会儿话后他感觉头更痛了,他躺回去闭上眼睛,心想等下不管再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耽误他睡觉了,缺觉脑子会变笨的!
他也不去管齐衍,自顾自就开始睡觉。
齐衍见刚刚还振振有词的人说睡就睡了,也是服气。他审视了一番,近乎一个月未见,郁繁嘉较之以前又有了些许变化。五官不像以前一样总是带着专横跋扈,变得柔和平静许多,头发也不似之前一般总是挽得精致有型,就随意的用发带系着披散在身后,身上穿的也不是他买的那件藏蓝色道袍,而是一件水蓝色的窄袖长衫,像民间文人雅士穿的那样,越发衬得人清隽秀逸、温润如玉。
人都说相由心生,看来是真的,不然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人的变化会这么大?
齐衍静默片刻,遂起身扬长而去。
郁繁嘉醒来时,发现齐衍不在身边,他也不甚在意。趁早用过早饭后,他又恢复了那个蘑菇造型。吃饭时还发生了一个插曲,他忘记钱袋已经还给齐衍了,自己身上分文不剩,等到要结账时才发现囊中羞涩,头都大了。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那块通灵玉,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用来抵押时,张鹤他们几个及时出现了,还热情的和他打招呼,问他怎么起这么早。
郁繁嘉一见他们就和见了救星似的,赶紧厚脸皮的跑过去说明了他的窘迫,几人听后哈哈大笑,并大度的帮他结了账。他感动得不行,连连表示哥几个都是他哥,比他亲哥还亲,一拿到钱就会立即归还他们。
张鹤他们连忙摆手,扯着嗓子喊:“咱什么交情啊,不就一顿早饭吗,要你还什么还?再说你昨天不也请哥几个吃了饭吗,我们这算有来有往,甭客气!”
郁繁嘉只好作罢,默默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想着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还他们这个人情。人在遇到急、难、愁、盼时有人愿意出手相助,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告别了张鹤他们,郁繁嘉走进了人流之中。
今天是倒数第二天,往来月城的人只多不少。原著里说青莲剑派的人都身穿白衣,衣服上绣着青色莲花的纹样,人手一柄银色长剑,十分好辨认。他来来往往的在城里逛了一天,都没看见符合要求的。倒是因为打扮怪异,又盯着人东张西望的乱瞧,差点被当做小偷给打出去。
大会还没正式开启,大昭山也就没有对外开放,只有那些名门大派或者持有大昭山名帖的人才可提前上山,郁繁嘉要啥啥没有,又不想联系天衡山的人,只好躲在城门外蹲守。
可不知道青莲剑派的人是早就上山了,还是准备压轴出场,他整整守了两天,连根毛都没见到。郁繁嘉暗自在心里又给青莲剑派的人记了一笔,打一顿不够,必须要打两顿才行!
第三天,大会终于如约而至,郁繁嘉混在一堆散修中上了山。
大昭山门派主殿建于半山腰,有一大片恢宏雄伟的建筑群。殿前广场上已经整齐的排列着身着各色各门各派弟子服的弟子们,再加上最后上来的这些散修,粗略数去大概有四五百人。
广场的右侧临时搭建了一个看台,前面坐着的都是各门各派的掌门或者代掌门,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殿前介绍着大会的规则和相关事项。
郁繁嘉站在下面听着,颇有种在参加学校举办运动会开幕式的感觉。他仍带着帏帽,仗着别人看不见,眼睛四处乱窜,在寻找青莲剑派这一挨揍目标。
穿白衣服的倒是有一队,不过七八个人,都穿着洁白的纱裙,眉间点着红痣,人手一枝红芍药花,是簪花派的女修。
正看着,他身后的人突然拍了拍他,郁繁嘉回头,见他身后五六个身材矮小的修士都不满的怒视着他。拍他的那人还算和善,凑过来跟他小声道:“这位道友,你这帏帽能不能摘了?实在是有些影响我们观看……”
虽说散修里面没有那么多穿着要求,但是放眼望去,整个广场也就他一人戴着帏帽,确实有些影响观感,还特别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赶紧摘了下来,又跟身后几人表达歉意,这才化解了骚动。
还好他脸上还蒙着面,只是经过这一出,他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东张西望了。只要他一动,身后就会响起啧啧的抱怨声。
长得太高也是一种错,长得太高还站在一堆矮个子前面更是错上加错。
他好难!
恍惚间感觉有一道视线在他身上停留,郁繁嘉追逐间正对上齐衍淡漠的眼神,他穿着深蓝色的弟子服,站在门派队伍的第二列,前面两人看服饰和背影是方雨时和钟律。
郁繁嘉迅速冲他比了个中指,在齐衍的错愕中高冷的撤回视线。自从那天钱袋被齐衍要回去之后,他都没吃上一顿饭!可恶!
主持人的宣讲已到尾声,郁繁嘉跟着众人拍手鼓掌。主持人下台后,看台席上的一位沉稳儒雅的男人站了起来,气度不凡,仪态从容,是大昭山的掌门魏乘风。
主持人讲完,该校长致辞了。
流程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郁繁嘉百无聊赖的听着,视线在看台上的那些掌门身上逐一扫过。境界高的修士都没有丑的,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无论男女都赏心悦目,这对颜狗来说是妥妥的福利。只是有一个穿灰衣服的男人一直盯着他看,让他很难忽视。
郁繁嘉和他对视一眼,一股没由来的直觉涌上心间——这不会就是,传说中他那个宠子狂魔便宜爹吧?
他又偷偷瞧了几眼,郁凌审视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他都包成这样了还能被认出,除了熟悉他的人,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况且这人面貌和他有五分相似,这肯定是他爹没错!
这下坏菜了,他没想到自家老爹眼光居然这么毒辣,掉马来得猝不及防,也不知道现在编故事还来不来得及。哎,都怪齐衍的乌鸦嘴!
郁繁嘉第一反应是趁现在还没被当场捕获,先跑了再说。他脚尖一动,身后的人就抓住了他,抱怨着:“道友,别动!看不着了!”
救命!谁来救救我!
作者在书中也没有描写过这两父子私下是如何相处的,郁繁嘉连活两辈子都没试过和父母或者其他亲近的长辈共处,也不知道别人家的父子都是如何相处的。但想到郁凌的宠娃人设和原主肆意张扬的性格,又回忆以前看的各种小说中父子相处的场面,大致有了个方向,反正就撒娇、耍赖、胡搅蛮缠呗?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要怎么撒娇、耍赖、胡搅蛮缠啊?
无良作者随便挖坑害死人啊!!!!
好不容易挨到开幕式结束,郁繁嘉脚底抹油,心想还是跑了算了,只要他跑得够快,麻烦就追不上他。
看台上的郁凌观察他好久了,见他躲躲闪闪,眼神四处乱飞的样子就知道这逆子在打什么算盘。知子莫若父,他这个当老子的能不知道吗?
郁繁嘉一转身,刚做了个起跑的姿势,一道符咒就打在他身上,动不了了。是定身术!郁凌修为比他高得多得多,根本不是他一个金丹后期的小菜鸡能够抗衡的。他只能维持着一个怪异的动作立在人堆里,充当围观群众的吃瓜素材。
郁凌在外还要维持得道高人的风范,不方便亲自下场抓人,自己另外两个徒弟什么德性他也一清二楚,思来想去只一人合适。他边对齐衍使了个眼色,传了一道密语给他,边对身边瞩目的同僚们笑道:“让诸位道友见笑了,那是吾儿,在外面撒野惯了,还是少年心性,烦请诸位多多担待。”
魏乘风爽朗一笑,问道:“这就是繁钰?已经长这么大了,果然赤诚如日,坦荡如风。”
繁钰是原主的号,自从展露出符咒天赋后他越发目中无人,已经好多年没参加过问道大会了,而且少年人变化大,所以很多人都不认识。
郁凌和魏乘风是老朋友了,听他这么夸奖郁繁嘉心里其实很高兴,但还有其他门派的掌门在,不便再聊下去,主动说:“魏兄谬赞了,不如我们先把场地让给年轻弟子们,我们这些老前辈到厅里坐坐,向魏兄讨要杯茶水喝喝?”
魏乘风自然应允,极尽宾主之宜。他在前面领路,后面十来个人便跟着他去往大殿,品茗论道去了。
郁繁嘉还维持着背对起跑的姿势,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有大会的管事跑来跑去的安排队伍和活动场地,身边的人很快就都散去了。
郁繁嘉想动又动不了,只能被迫在这么多人面前玩行为艺术,心里那叫一个苦啊,早知道还不如硬着头皮硬上呢。
齐衍缓步走到他面前,居然还幸灾乐祸起来:“凑热闹的本身变成热闹了,还怪精彩的,难怪师尊这么喜欢凑热闹,真让弟子开了眼界。”
岂可修!居然还嘲笑他,要不是他现在动不了,早揍人了!
郁繁嘉气鼓鼓的,心里想的什么全写在脸上。
齐衍好笑道:“别整天惦记着要打人了,我让你一只手你都未必打得过我。”
净吹牛!虽然齐衍是剑修,郁繁嘉是符箓师,相当于一个刺客一个法师,单论体术方面,齐衍随便捡根烧火棍子都能把他捅个对穿。但郁繁嘉会老老实实站着不动给他砍吗?他们之间好歹差了三个境界呢,别的不说,郁繁嘉一个缚神咒下去都能分分钟教他做人。
齐衍把人逗得差不多了,这才收起笑意,低声道:“既然已经被识破了,就不要想着逃跑。走吧,掌门让我先带你回去。”
郁繁嘉瓮声瓮气道:“我这定身术还没解开呢,怎么走啊?”
话音刚落,一道灵力落在他身上,僵硬的四肢总算恢复了主动权。郁繁嘉回头,正看见郁凌跟着大佬们进入大殿中,投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齐衍突然道:“对了,掌门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要是再敢跑……就打断你的腿。”
这就是来自亲爹的压迫感!
罢了罢了,总是要面对的,跟着亲爹混,起码不用三天饿九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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