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多米偷偷从大教室的后面进了班,因为她身上的死气让人会莫名觉得不舒服,所以她在班里没什么朋友,每次都坐在边边角角的地方,从不惹人注意。也正因为如此,她的在与不在,根本无人注意。
学校的时间过得十分放松且舒适,一直到下课钟响起,徐多米才又开始紧张起来。出了校门,就意味着江即安可能会有危险,她必须全神贯注。
徐多米再一次默默跟踪了江即安,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一些,在头上戴了顶鸭舌帽。这样一来,鸟屎再也掉不到她脸上了。
徐多米一边小心翼翼注意着脚下,一边跟着江即安。果然,江即安一出校门,头顶黑气又出现了,而他却毫不知情,与罗云杰、高圣远两人还在讨论学生会的事。
眼看江即安头顶黑气越来越浓,正在徐多米皱眉之时,忽然有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围住了江即安。
中间的女生一双丹凤眼含着笑意:“学长,听说辩论队又是省第一,恭喜呀。听说要招大一的新人了,我可是跃跃欲试呢。”
这女生徐多米认识,是洛大的风云人物,叫谢心悦。她与林月如并称洛大双娇,两人都喜欢江即安,在学校是死对头。
她俩就像麦丹劳和肯德基,耐克和阿迪一般,通常见到一个,很快就会看到另一个。
所以,谢心悦现在在这儿,那林月如还会远么?
果然,下一刻,林月如就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这帮人经过徐多米身边时,还重重撞了一下。
徐多米胳膊一疼,轻声“诶哟”了一声,就看到林月如的眼神凌然从前面飘了过来,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林月如与谢心悦的妩媚不同,她一头麻花小辫,嘴里吃着口香糖,如果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小太妹。
据说,她哥哥林渊是洛城有名的混混,初中就辍学了,现在开了几家店。
林月如曾经想要让哥哥林渊来整谢心悦,她哥哥也答应了,可谁知道,林渊一见到谢心悦就心软了,说美人易碎,说罢就跑了。
从此,林月如和谢心悦更加势同水火,而林渊也因为这事儿闻名洛大,成了有名的花花公子。
林月如和谢心悦一起围在了江即安的旁边,罗云杰和高圣远一看这架势,直接躲在一边抱着手臂看热闹。
罗云杰用胳膊撞了撞一旁吃瓜的高圣远:“看看,有时候魅力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不是么,看今天这架势,江哥怕是脱不了身了。”高圣远摇头撇嘴,“这可怎么办?江哥性子温柔,不会拒绝,又赶上学期初校学生会换届,这两个祖宗一个也得罪不起。”
“咱俩啊,什么忙也帮不上,就吃瓜吧。等会儿这俩姑娘万一打起来,我们可快点跑。”罗云杰忍不住笑了。
徐多米一刻也不敢放松,江即安人被困在十几人中间,难道是这些人中有人导致江即安身亡了?
“你别想进辩论队。”林月如对谢心悦冷冷道。
“关你什么事?我又没问你。”谢心悦微微皱眉,她已经找人拖住了林月如,怎么又被她追上了。
“今年辩论队只招一个人,你就找人拖住我,想趁火打劫,卑鄙无耻!”林月如怒道。
徐多米两只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江即安,眼看他头顶黑气萦绕,急得往前连走了几步,一脸愁容。
要不现在报警?可是现在什么也没发生啊!不过等出事就晚了啊!
“辩论队可不是看谁声音大的。”谢心悦冷哼嘲讽道,“我看你根本连规则都搞不懂。”
“放你的拐弯屁!”林月如骂道,“我高中就喜欢辩论,还参加过比赛。不信你问学长。”
众人一起看向江即安,江即安现在人群中微笑。他被这群女人烦透了,可是温柔学长的人设不能崩,否则,这些人去捣乱,他的学生会主席便别想做了。
江即安表面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正想着怎么才能脱身,忽然看到了带着鸭舌帽的徐多米。
长记性了,知道戴帽子了。江即安心里笑了出来。他看着徐多米,想起高圣远他们的话,忽然之间有了主意,便对着众人说了几句话。
徐多米听不清楚江即安说了什么,急得满脸紧绷,忍不住又往前走了两步。江即安啊江即安,你可千万别惹毛了她俩!不然你命都要没了。
正在徐多米着急向前走的时候,众人忽然间全部扭头看向她。
“额……”徐多米脚步一顿,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感觉她好像又要倒霉了。徐多米四周看了下,没有鸟,可她还是不放心,又将帽子正了正。
“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辩论队的新成员。”江即安对众人说完,亲切地对徐多米招手:“徐多米,你来一下。”
徐多米大吃一惊,如同木偶,僵在原地,不远处的高圣远和罗云杰也愣住了。
在众人都扭头看徐多米的时候,徐多米看到了江即安的眼神,那是求她帮忙的眼神。
谢心悦看着徐多米呆呆的模样,皱眉道:“学长,你骗我的吧!招人的通知都才贴出来。”
“就是!你,滚过来!”林月如直接让人把徐多米拎了过来。
徐多米身子瘦弱,被一个身穿黑衣,胸前印着一个老鹰图案的男人拎着后衣领子,揪到人前。
江即安将徐多米从那男人手里拉开,拉在自己身边,对众人道:“她就是我新招的辩手。”
徐多米眼看江即安头顶黑气越来越重,若是她此时否认,定然会惹毛谢心悦和林月如,难道这黑气是因为这个?
不行,不能说啊,说了江即安就完蛋了!徐多米紧紧咬住嘴唇。
“是不是你?问你话呢!”林月如恼道。
“额……是。我刚才跟着江即安,就是想问问辩论队的事。”徐多米一脸诚恳,心口却突突狂跳,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说谎。
“你……你怎么不早说?!”林月如怒道。
“这下可好,都别进。”谢心悦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她话虽然说给林月如听,却冷冷瞪着徐多米。
反正她本来也不想进辩论队,她一个学音乐舞蹈的,哪里会辩论,不过就是想离江即安近一些,死气林月如。现在看林月如吃瘪,她倒也痛快。至于那个什么徐多米,听都没听过,根本不足为惧。
在谢心悦打量徐多米的同时,林月如也在打量徐多米。
白裙子,白鞋子,还带着一顶完全不搭调的破旧鸭舌帽。五官虽然不错,可是比自己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连谢心悦都不如。这样看来,江即安还真的是看上她的能力。
可恶,她自己从高中就想进江即安的辩论队,本来以为这次十拿九稳,没想到竟然又被人捷足先登了。
谢心悦看林月如一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不由好笑:“看起来,某些人水平不行,根本进不了辩论队。就算以前跟学长一个学校,还是没学到半点长处。”
“我再不行,也是靠本事考进洛大的,不像某些人,唱歌跳舞,靠家里才进得洛大。”林月如反唇相讥道。
“反正都是洛大人,以后谁强谁弱还不知道呢!”谢心悦也半点不让。
徐多米站在两人中间,只觉得芒刺在背,不一会儿就出了一头汗。
江即安看二人虽然对骂,但是却没有再提辩论队的事,心里隐隐松了口气。他一向就是这样,温和但冷漠,甚至自私自利。
对江即安来说,顺手利用别人是手到擒来,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从不会手软。他刚才怕徐多米拒绝,所以摆出了求救的眼神,那种眼神对于暗恋他的人来说,是有求必应的。不仅如此,还会感恩戴德。果然徐多米就心甘情愿成了她的挡箭牌。
江即安毫发无伤地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心里舒适,不禁侧头向自己的“挡箭牌”看去。
而此时,徐多米也在看江即安。她看到江即安头上黑气没有散,知道自己可能猜错了,不由更加担心,一双眼睛甚至隐隐含着雾气。
江即安有些怔愣,他从徐多米脸上,看到的不是狂喜不是羞涩,而是藏不住的担忧。
担忧?江即安想起早上徐多米到班里找他时,她看到自己的一瞬间,似乎就是这种表情。那种样子,如同生怕他出什么事,在看到他之后,才结结实实放下心来。
江即安从小到大,外表光鲜亮丽,实则不知道见识过多少阴暗。众人都知道他是海尚集团董事长的小孙子,可是没人知道,他的父亲不过是董事长不待见的私生子。小时候,他偶然的一次获奖得到了董事长的夸奖,从此他便成了父母争夺家产的工具。不允许出错,只能不停变得更加优秀。他们毫不关心他,只是像马戏团的驯兽员一样训练他,为了让他博得众彩,甚至不惜用皮带抽他。
为了适应这种生活,江即安习惯了带着面具活着,哪怕对着最厌恶的人,他也会温柔微笑。他成绩优异,成了海尚集团董事长最宠爱的孙子,也成了他父母的摇钱树。
江即安早已接受自己必须带着面具生活的事实。
不管多么迷恋他的人,一旦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断不会再喜欢他,更不会有人担心他。
想到这里,江即安冷冷嘲讽自己一声:“她担心的,不过是这温和英俊的皮囊。”
江即安不再胡思乱想,收回了看向徐多米的目光。
“实在不好意思。我还跟徐多米有事要交代。先走了。”江即安说罢,对谢心悦和林月如点了下头,领着徐多米走出了人群。
“学长再见,我也走了。”谢心悦对着江即安挥了挥手,也不再和林月如啰嗦,转头嗤笑了一声,和几个朋友一起离开。
林月如不甘示弱,切了一声,对身边的几个人沉声道:“走了。”
眼看众人没打起来,高圣远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正要跟上江即安,罗云杰一把拉住了他,挤眉弄眼道:“人家要谈辩论队的事,你去干什么。”
“噢!对对对。”高圣远偷笑了一声,揽住罗云杰的脖子,“我们打游戏去。”
徐多米跟着江即安往前走,明明周围已经没有人了,怎么江即安头上的黑气丝毫不减?到底他为什么会有危险?又该怎么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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