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的容器

萧北溟跟随祁老从小店的后门走出,穿过长廊,来到了一间小寮房。

进入寮房,寮房靠窗的位置放着一个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的大饲养箱,饲养箱上的屏幕显示着。

「温度:29摄氏度,相对湿度:75%」

祁老进来后,先扭动了书架上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摆件,紧接着另一侧的墙壁发出有序的机械咔嚓的响声,墙面显现出一个抽屉大小的暗格。

祁老从中拿出一摞线装纸质资料还有一个卷轴,扭头看到萧北溟打量着饲养箱。

“这个不错吧,人类发明的东西还是挺好用的,京市这儿太干了,干得我龟壳都刺挠。在这个里面睡觉特舒服,冬天里面都暖和也保湿。你也准备一个吧,回头我把链接发你,还能定制大小。”祁老兴奋地炫耀宝贝。

萧北溟不可控地想了想自己睡在饲养箱里的场景。

“不用。”

“嘿,这都不要,你冬天怎么过的?”

“硬过。”萧北溟突然想起那天那人脖子上传来的温度,确实让自己睡得好受了很多。

“年轻人,你别没苦硬吃。”

“好了祁老,说正事,您退休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老把资料和卷轴递给萧北溟,正色道,“魔气一出现,上边就成立了诡案组,到现在五百多年了,这资料上记录这五百年来魔气的变化,还有一些上面推测的产生原因。找你继位,是我跟上面提的,上面也同意了,你合适。但我想提醒你一句,事情已经这么久了,该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你别太陷进去了,两千年前我救你不是让你当个只会复仇的机器。”

“魔气跟他有关,他没死。”

萧北溟眯着眼,虽然在提问,但是语气是笃定的。

祁老点头道:“看来这二十多年你已经有所察觉,但可能跟你以为的有点差别,你看完画卷就明白了。”

萧北溟打开发现这是祁老担任诡案组组长时的工作日志,他背后靠在椅子上快速地扫过这五百年来大大小小的诡案,看着魔气从一开始让怨鬼现身,到后面的能使怨鬼力量大增,案子越来越棘手,诡案组的伤亡也越来越惨重。唯一的好消息是,祁老带领的诡案组终于在二十年前查到了魔气的来源,但这唯一的好消息却差点断送了整个诡案组。

「九九年九月十八日,经杜玉口述,我们发现春江市名为“金彩女装”的店铺中有一面古镜,镜子疑似可以产生魔气,我带领丁凯在内的九名成员前往调查。」

「九九年九月十九日,镜子的确可以产生魔气,我们买下了古镜。询问店主得知,古镜来自鬼市,该古玩市场只在周五的凌晨一点开放,天亮前结束,下次开放时间是24号。」

「九九年九月二十三日,在周围地区调查无果,时间仓促,目前仍无法得知魔气产生原因。」

「补九九年九月二十四日,24号在鬼市突发状况,我带领的五位员工,和春江市诡案组的组长及其成员,共十二人。除一人重伤瘫痪,剩下全部死亡,我的能力在此次事件中全部丧失。丁凯多日研究古镜被魔气侵入体内,但从日常行动看不出异样。魔气发展至今除了使普通人能够看到怨鬼,增强**,强化能力,控制怨鬼行动,现在已经能入侵妖,控制妖,甚至具有很强的隐藏性。我怀疑可能不止妖,也有可能影响人。」

「凌晨一点,我们小组带着古镜来到鬼市寻找卖家,我们并没有发现符合店主形容的卖家,也没有任何可疑现象。直至凌晨三点,我们在鬼市的西北角休息,此时丁凯突然面目狰狞,冲上前把古镜摔碎。在古镜掉落地面时我看到了镜子中呈现一张陌生的脸,很符合服装店店主描述的人。我立即将丁凯打晕,但为时已晚,魔气一瞬间从碎玻璃中爆发,周围的怨鬼全部现身,约有百只,当晚鬼市无一人生还。」

「我们杀掉大部分怨鬼时,突然出现了一个东西,不是人不是妖也不是鬼,我不知该如何形容,这张脸是我在镜子中看见的卖家,但他浑身上下都是魔气,没有一丝灵气,我暂且称之为魔。我怀疑他就是魔气的源头,他的力量太过强大,加之我们已经筋疲力尽,经过一场恶战,我被逼用尽全身能力最终绞下他的头颅,保下一名成员。八人战死,一人昏迷中被冤鬼杀死。」

「在我将他绞杀之前,我听到他对我说了一句“好久不见”,我当时重伤接近昏迷,仅凭意志支持,我不知是否是听错了。我怀疑他是两千年前的臧歙,他似乎使用了某种秘术复活,所以我无法判断他此次是否彻底被我杀死。但我受到了不可逆的重伤,力量无法使出,无法再担任诡案组组长一职,我推荐萧北溟继任。」

文字到这里就没有了。

“唉,那个杜玉,多好一小树苗,假期的时候跟她几个瓢虫朋友去春江市旅游,然后发现了古镜,只可惜……”祁老回想之前,惋惜地说。

祁老又补充道,“那次多亏你送我的沉木手串,替我抵挡了两次攻击,消耗了两串,不然我今天就不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萧北溟边听边打开卷轴,发现里面是一幅肖像画,上面的人萧北溟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

“这就是那个东西的样子,我回来就画下来了,你看看,他跟之前长得可一点都不一样,脸上的骨头都变了,身高也不一样。”

“确实不是他的脸。”

“我猜这人根本就是他新找的身体,然后待在古镜里面修整,结果被我们端了。他可比两千年前更强了,但是谁能确定这秘术有没有次数限制,我怕他下次回来会变得更强。”

“您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我这不还写着呢,这都是我怀疑,我猜的。万一我把你也拐偏了咋整,你要是感觉不对劲肯定会来找我的。”

萧北溟了然地点头,发现资料看完上面也没有任何关于江羽的记录。

“那这关江羽什么事?”

祁老的表情沉重下来。

“我怀疑他可能是新的容器。”

与此同时,江羽正在给郭嘉彧拨打第七个电话,一开始电话直接被挂断,后来郭嘉彧的手机就关机了。

“确实不对劲,他的手机很有可能不在自己身上,牛牧说啥时候回来了没?”

“他说明天早上八点前就能到学校。”

江羽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在桌面轻轻点着。“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找郭嘉彧?报案肯定不行了,没满24小时不说,咱们还没有任何他受伤的证据。”

王旭川想到了什么,翻开郭嘉彧的朋友圈,“你看,这照片张晓雅手里拿的专业书是数学分析,我记得之前听郭嘉彧说过,张晓雅就是乐阳师范大学的,估计是数师,咱们明天直接杀到学校去,不信还找不到他。”

江羽觉得可行,“学校官网上应该能搜到她导员的电话,我先打个电话问问看。”

挂断电话,江羽一脸震惊。

“咋了咋了?”王旭川凑到跟前。

“她导员说,张晓雅一个月前从教学楼楼梯上摔下去,脑袋磕到了楼梯拐角,死了,到现在张晓雅的父母还在跟学校协商。”

“死死死死了?!”王旭川抬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语无伦次,“那郭嘉彧半个月前给谁过生日去了,郭嘉彧昨天还说张晓雅叫他……”

“不知道。”江羽也一脸疑惑,“明天我们先去学校看看吧,我跟她导员说了,明天会同意我们进去。”

晚上睡前,江羽把事情的大致经过发给了方旬阳。

[方旬阳:好的,我马上上报。]

[方旬阳:我们不在京市,你们一定注意安全,不要轻举妄动。]

翌日。

俩人起了个大早在宿舍等牛牧。

牛牧刚插钥匙把门打开,王旭川又站起来梅开二度给牛牧舞了一段。

江羽:“……”拒绝儿子表演,但拒绝不了儿子硬要表演。

牛牧打不过就加入,放下行李,两人一起舞了起来。

江羽:“我常常因为自己不够癫,而感觉跟你们格格不入,行了,我们还得去拯救郭嘉彧,回来你们仨一起跳。给你们拿着这个,我在云城求的。”说着拿出两个平安符袋,红布袋是江羽在路边随便买的,里面装着自己画的符。

打断俩儿子的脑残行为,三个人拿好证件出发,京市离乐阳市高铁只用半个小时,他们买的最早一班站票,站在车厢连接处。

一个江羽,十分安静。

一个江羽加一个好大儿,略显吵闹。

一个江羽加两个好大儿,一路上高铁都要被掀飞了。

三人一路商讨接下来的对策,二十分钟眨眼就过去了。

江羽扶额:“还好大早上人不多,不然我们指定被投诉。”

“我来打车。”王旭川点开打车软件。

一上车司机就问三人:“恁们也是师范大学的啊?听锁恁们学校粗人命了呀,白布条子都挂起来了。”

司机应该是南方人,普通话里夹杂着方言,每句话尾都带着一点好听的调调。江羽问司机:“您也知道这事啊?”

“当然啦,事情闹得大的嘞,在这一片的人都知道。闺女养这么大突然没了,家里肯定不好受。”

“您都听说了啥呀?我们都没搞明白事情经过呢。”

“我就知道那个女娃子从楼上摔下去了,其他的不知道嘞。”

江羽扭头看了看舍友,拿出手机打字:你们说这事闹这么大,郭嘉彧在这里半个月他知不知道?

两个舍友罕见地沉默了。

牛牧拿出手机打字:明知山有鬼,偏向釜山行?[1]

三个人又沉默了。

但不管怎么说,儿子的命都得救。

三人下车后就看到师范大学正门口悬挂的白布条,学校的保安和身穿制服的民警正在维持秩序,来往的学生和路人纷纷停下脚步低头私语,人群中间有两个中年男女身穿朴素的衣裳,面容憔悴,眼眶红肿,显然已经哭过许久。

牛牧有些同情地说:“那应该是张晓雅爸妈吧。”

王旭川四处看了看,疑惑道:“那校门口进去要扫脸,咱们咋进去啊?”

【注释】[1]引用电影《釜山行》

(不知道这个需不需要标,直接引用的都标上,狗头保命.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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