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直播按照计划到来。

自从哥谭轻轨烂尾事件过后，飞环的名声在哥谭民众里就和臭豆腐一样臭。

思鲁打算将直播做成像真人综艺一样的效果，开播前半小时，思鲁安排人先开了直播间，并安了个名字：

“飞环和议事院的科普小空间”

非常朴素，简单易懂，但这半小时内，仅仅五个人来直播间逛了一圈，或许还是手滑。

果然，预料之中的萧瑟。

思鲁重重叹了口气。

当“翟烨”和飞环其他人到达孵化基地时，工作人员带他们去化了个简妆，而后安排他们入座，当然，陆枕栖和威尔坐在中间，翟烨是思鲁觉得他长得好看，让他坐在了陆枕栖的隔壁。

“尽量笑笑，就像平时聊天一样。”思鲁说，“准备好我们就开始。”

陆枕栖向他打了个“OK”手势，思鲁点了点头。

桌子上摆着几套模型，都是飞环设计的哥谭建筑，还有一些是只有建模，但还未动工的。

陆枕栖仍旧是秉持着微笑至上的态度，道：“直播间的朋友，你们好，今天是议事院联合飞环一起的直播空间，我们想给大家看看我们的设计灵感。”

“然后呢，”他看了看左右扩展出去的人，道，“这些是我们的新同事，大家知道的，眼神清澈的大学生，初生牛犊，让他们说说看法……没事儿，尽管说，大胆的，咱在议事院的地盘，领导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新员工：有些尬的笑。

陆枕栖开会可以说得头头是道，但带动气氛这点，或许他没有威尔做得好。

威尔摆手道：“没事儿，我俩摆烂得令人安心，大家不知道吧，最近我们在排练一段舞，到时候给你们看看，哈哈哈但是那个服装真是一言难尽。”

“偷偷告诉你们，要穿蓝色的军装……额，但是我今天摸了一下布料，我感觉我们男生穿上就和变/态一样。”

“变态？”卡茨首先被他勾起兴趣，面对镜头的紧绷感也消失不少，“怎么个说法？”

“就像这样。”003猝不及防，变魔术一般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条蓝色裤子，绷着脸正色道，“有点像裸/奔。”

“哈哈哈哈！”卡茨突然笑道，“忘了部长也带着你一起去搬的演出服哈哈哈哈你竟然带过来了！”

003的余光里，思鲁瞪着眼睛，一脸茫然，然后猛地回神，在摄像机后朝他们竖起大拇指。

“好啦好啦，”陆枕栖道，“把睡裤收回去吧啊，不是要看看咋们的建筑吗？”

他拿起一座多塔型建筑，从底部往上收，层层叠叠。

“这是我们建过的，伯恩利区的‘科尔立’塔，存放的是哥谭的宗教卷宗，这个设计是借鉴的东方的榫卯结构。”

他将模型递给隔壁的“翟烨”：“你随意摇，晃都不带晃的。”

“我来我来。”威尔伸手道，“他不太懂。”

陆枕栖作为003和威尔两块饼干里的夹心，面露难色，他本想侧头跟威尔示意在直播，但下一秒手里的模型被003接了去。

003不以为然，看起来清清冷冷，上手却上下摇晃这模型，然后用手去掰其中一块木质拼图，淡道：“很牢固。”

他又斜眼瞅了捞不着一点好的威尔，道：“部长，你过来一下。”

威尔起身，一边绕过陆枕栖背后走来，一边没好气地说：“怎么？”

003面无表情，然后摇了摇手，用不尖利的一边……

砸了砸威尔的手臂：“很坚硬。”

威尔：你小子肯定带了点私人恩怨在里头的吧！

罗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人起了头，引起众人哄笑。

但威尔倒也是开得起玩笑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臂道：“这叫muscle，说明什么，咱的榫卯结构能顶！”

“唉哟，大家好呀！”

“Surprise~~~”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人……

003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突然直播室的门被推开，一袭火红锦袍先是飘飘然钻进门内，然后一张颇为艳丽的脸探进来。

009和他同是兽类，但009是红狐狸，真真是魅人。

敢情联盟说要派人来视察，就是派的009？！

而且，009连乔装都懒得，就这样水灵灵地在陆枕栖面前晃悠，简直是！找！抽！

果然，余光里，陆枕栖惊诧地瞪大双眼，许是不知要装不认识还是要如常打招呼，他的手指抬了抬，又蜷了起。

003：想扶额。

倒是威尔先反应过来，招手道：“这是咱联盟的人，现如今联盟对咱哥谭议事院很上心，相信哥谭发展一定蒸蒸日上！来，让我们欢迎这位……”

他停顿片刻，灵感一闪想了个措辞：“美丽的联盟先生！”

003：更想扶额。

009目光横扫众人，扬起笑：“好多飞环的帅哥~~哎，这位看起来好帅，可惜，怎么是个面瘫？”

003与009对视，目露凶光。

009道：“唉哟，好凶，你们在看模型是吧……唔……”

他走到陆枕栖背后，把手搭上他肩膀：“部长，前段时间轻轨事件过后，我们联盟抓了俩贪官，偷工减料的罪魁祸首。”

他打了个响指，突然收了笑，道：“请放PPT，思鲁，salute！”

“哒”的一声，鼠标一按，两张图片被投到他们身后的幕布上。

“你们看，就是这两位大胡子……具体是怎么落马的呢？”

009故作玄虚，目光锁定在003脸上片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移开目光，笑道：“我们联盟有位鬼点子很多的职工。”

“哥谭议事厅的财政拨款要盖财务章生效，他刻了印章，但故意漏了个缺口盖了章，放在轻轨承办商办公室里头。”

“我那位同事啊，特地写了张‘揭秘信’寄到承办商那儿，字字入肺腑啊——”

“结果，承包商以为他俩合伙起来骗他钱，对寄信的人感激涕零，所以来了黑吃黑的戏码，把他们两个举报了。”

003心道，哪有“字字入肺腑”，明明只是说“看你的文件章”；何来“感激涕零”，明明承包商老太婆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玩的是心理战啊！”陆枕栖赞道，“果然是联盟里的，有勇有谋！”

“是吧，我也觉得，而且他也和这位一样……”009眼神勾丝儿似的，望向003，似笑非笑，“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模样。”

“哎，这位帅哥，这位是我们新招的同事，还没怎么接触到社会呢！”陆枕栖笑着道，“比较腼腆而已。”

“这么护着，行嘞！”009道，“磕！”

陆枕栖眨巴着眼睛，耳朵尖腾地泛红，003在余光里瞥到思鲁的表情变得极为夸张。

就在他观察着思鲁的举动时，思鲁忽地站起，朝着团队其他人狂招手。

过了会，思鲁从镜头后探身，大喊：“大家休息一下！进广告了！”

“精选哥谭东区农场牛奶，保证不加一滴水，全自动化消毒链条，哥谭人民都爱的牛奶，喝得放心，喝得开心……”

众人反应过来，卡茨道：“我差点儿忘了是在直播，两位部长和这位联盟先生太牛了！”

009粲然一笑：“不必夸哦！”

“这观众数量是蹭蹭蹭往上涨啊！”思鲁激动得双颊通红，道，“达到了七万人次！”

他向着参演人员疯狂招手：“快过来看这些评论！我们可以探讨一下人设的定位！”

众人面面相觑，围上前去。

虽然已经切入广告，但观众仍旧在讨论刚刚的直播，但……内容却人有些哭笑不得。

【ID010149：我靠，中间那三位帅哥真帅，“sunshine”（三帅）！】

【ID010177：不是姐妹，我有点磕部长和隔壁新员工，我觉得他们好配！】

【ID010281：前面的，是那位面瘫帅哥吗~~反差萌在他身上太强烈了哇！】

【ID010118：陆部长真的好帅！谁懂，就是那种斯文败类的模样，爱了爱了啊！】

【ID010223：不是，你们真没有人爱上联盟美人吗？】

【ID010009：议事院能不能以后都叫他们，我保证飞环设计的桥，我天天去瞻仰一下。】

威尔小声嘟喃：“怎么没有说我帅的，明明我这么帅。”

“有啊！”009偏头笑道，“这里，‘那位金发部长，挺帅的，就是有点好笑’，不就是你么？”

思鲁拿起手机“咔嚓”朝屏幕拍了张照，颤抖着手道：“我要把这事儿跟费南多先生说！”

003手机震了震，心道，效果挺好……

“这样。”思鲁召集所有人，“我们按照观众给的意见，来定一下每个人的人设设定。”

“就像拍综艺一样，我们有个大概的流程剧本，人设也很重要。”

他颇为无奈道：“太遗憾了，联盟的009先生只是来监督的，我看观众的反应很棒，但就是没办法留下。”

他首先看向陆枕栖，道：“陆部长，你还是比较可爱的类型的，你就还是保持着你的笑容，给你定的小太阳人设。”

而后看向“翟烨”，道：“翟烨，你的话……走面上冷酷实际很萌的风格。”

当他目光落到威尔身上时，看到他眼巴巴的模样，翘了翘嘴，道：“……威尔部长，你就定……”

“沙雕男二人设吧！”

003：鼓掌。

陆枕栖微笑：“好的收到！”

威尔心里骂骂咧咧，碎碎念：6啊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