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代号

手机铃不厌其烦地响着。

黑川凛的眼神中满满的恶趣味:在柯南面前接琴酒的电话,想想真有点刺激呢。

不过,也就是想想,手里动作却很果断地摁掉了电话。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距离,正常人是听不见电话那边的说话声的,至少刚才他就听不见伏特加的声音。不过柯南不是正常人,这是世界的亲儿子,不能用常理来判断。谁能保证他听不见?要是被认出了琴酒的声音,那乐子可大了。

“哎?不用接吗?”柯南问道。

“嗯,骚扰电话,不用理会。”黑川凛说着,眼疾手快地在屏幕再次亮起的瞬间再次摁掉,连铃声都没来得及响起。

如果是平时的柯南,起码也会发现这个手机和平时黑川凛用的略有不同,只是这会儿他还沉浸在希望破灭的丧气中,没注意到那一点微妙的不和谐。

“刚才怎么跑走了?”黑川凛走过去,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语气温和,“是不是怕尸体?你以后想当个侦探的话,看到尸体害怕可不行呢。不过你现在还小,太早看这些也确实不好。上楼休息一会儿吧,我去超市买点东西。要巧克力吗?”

柯南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怕尸体,但看着那双温柔如夏夜湖水的眸子,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地点点头,上楼去了。

赤井秀一站在两排书架中间,柯南心累之余目不斜视,完全没发现书吧里还有第三个人。

黑川凛摸了摸下巴,难得有点反省。

看起来打击真的很大。嗯……阻断了本应从龙舌兰那里得到的消息,谋杀案没有发挥的余地,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线索,立刻就被炸了——他是不是有点太欺负小孩子了?

“怎么想着养个小孩子?他知道吗?”赤井秀一的表情有点古怪。

黑川凛微微挑眉,这已经是第二次从赤井秀一口中听到那个“他”了,会是谁呢?

目前可以推断的信息,那个“他”和自己的关系很亲近,不是工作上的,而是和“黑川凛”私人的亲近,至少赤井秀一是这样觉得。而或许就是因为亲近,所以反而只知道光明的那一面?赤井秀一会问“他知道你的真面目吗”。是……保护?其他的,线索太少了。

手机第三次响起。

黑川凛“啧”了一声,利索地摁掉、返回、关机,一气呵成,随后扔回给赤井秀一:“告诉他,回头我打给他,你可以滚了。”

“我最近会留在东京。”赤井秀一挥了挥手,开门离开。

“麻烦怎么就不能滚远点。”黑川凛不爽地嘀咕了一句,把炸弹箱子放进吧台下面,拿起钱包出门。

不远就有一家手机店,他进门直接拿了一个最新款的,重新办了号码。想了想,又买了一个粉蓝色的可爱款准备给柯南。

小学生是不需要手机,但柯南没有手机很不方便,双方都不方便。工藤新一的手机是肯定不能再用了,就当是哄哄不开心的小朋友了。

拐进一条冷僻的小巷子——这是去超市的近路,说是巷子,其实只是两座楼房之间的缝隙,狭窄难走还堆着不少杂物,除非必要,是没人往这边走的。

把卡插进新手机,他直接拨了琴酒的号码。

两声之后,电话通了,只是无人应声。

“是我。”黑川凛只吐出两个字。

“……Whisky。”话筒那边传来琴酒极有辨识度的嗓音。

黑川凛一怔,威士忌,这是他的代号?这可真是太具有讽刺意味了。

苏格兰威士忌、波本威士忌、黑麦威士忌,著名的卧底三人组,爱尔兰威士忌似乎后来也成了叛徒,他这个像是威士忌老大的代号……嗯,是卧底没跑了!

“龙舌兰是你杀的。”琴酒的语气没有疑问,而是确定。

“嗯。”黑川凛淡淡地应了一声,“那个蠢材,先是差点被普通人炸死,杀个人还被警察堵住——他看见我的脸了。”

“死就死了。万一落在条子手里牵扯到你更麻烦。”琴酒显然也没在意,只问道,“东西是不是在你那儿?”

“在。”黑川凛没在这种事上说谎。既然确定自己在组织有身份,那很多计划就要重新考虑。何况,东西在他手里,给什么,给多少,还不是他说了算。

“什么时候方便,我叫伏特加去拿。”琴酒道。

“你们俩太招眼,别来我这边晃。”黑川凛直接拒绝,“明天我要去警视厅做笔录,后天我让人送过去,给个地点。”

“……”琴酒沉默下来。

黑川凛也在思考。

琴酒的态度并不强硬,甚至没对他突然换号又摁电话的行为发火,让他察觉到他在组织中的地位或许比想象得更高,那么,琴酒会暴露联络点吗?

“后天晚上11点,米花町一町目,Gravity酒吧。”琴酒开口。

“OK。”黑川凛勾起一丝不达眼底的笑意。

“说起来,你准备让谁来送东西?”琴酒问道。

“到时候就知道。”黑川凛直接挂了电话。

对于这次直接接触的试探,他还是很满意的。只是有一点让他很疑惑,组织里卧底确实不少,而且很多都优秀得拿到了代号,比如刚刚见过的赤井秀一。可琴酒身上仿佛装了个卧底专测雷达,从原著看,从没有一个卧底没有被琴酒怀疑过。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自己是卧底,那琴酒的雷达是失灵了吗?

何况,卧底做到隐隐压制琴酒的程度,再给他几年,是不是可以直接上位boss,然后剧情结束了!

信息不够,想不通的事太多了。

黑川凛一边思考后天去送东西的人选,一心两用地走进了超市。

食材用不着,没人会做。面可以备一些做夜宵。水果、巧克力——不能骗小孩子啊。

等回到书吧,柯南还在楼上,他久没管。

在吧台里坐下,他拿出赤井秀一送来的信封,凭手感就知道是个U盘,先断开电脑网络,这才插上。

屏幕上跳出来一个方框:请输入密码。

黑川凛一愣,他怎么知道密码是多少?而且看这个密码盘,还是全键盘的,最难破的那种。他完全不怀疑,如果输错密码,里面的文件会自动销毁。

不过,赤井秀一不可能用一个打不开的U盘玩他。这个世界的黑川凛,无论性格习惯和思维方式明显和自己一脉相承,那么,如果是他自己,会设置什么样的密码?

微一思索,他就毫不犹豫地输入【Whisky】。

屏幕闪了闪,打开了一个文件夹。

U盘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个文档,文件名特别直白:阅后自毁。

【致黑川书吧boss黑川凛先生:斜阳之下,细雪之初,请于东京塔,向伊豆的舞女告白,见证生命的奇迹与恶意。】

三秒后,文件闪了闪,粉碎了。随即,“啪”的一下,整个U盘冒出几点火星,一股焦味弥漫开来。

就这?黑川凛身上直冒黑气。他起身走向那一排排书架,目光在那数以千计的书上扫过。

《斜阳》,3号书架5排。

《细雪》,4号书架1排。

记下,再接着找下一本书。

…………

35、41、15、139、43、36、18

黑川凛思考着这些数字之间的关系,在电脑上打开了卫星地图,定位。

找到了——是春田大厦。

斜阳,细雪,东京塔,伊豆的舞女,告白,奇迹,恶意,这些都是名著的名字,而他现在的所在地正是一间书吧。

黑川凛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从书架位置记录下的数字,35、41、139、43,正好是东京的坐标,很容易就能联想到这组数字的前六位可能代表经纬度。

那么,前六位代表春田大厦,最后一位18又代表什么?

看起来,还缺乏了一条关键的线索。

既然暂时解不开谜底,黑川凛也不强求,抛开了这件事,拿出了准备给柯南的手机,兴致勃勃地往里面装小东西。

窃听器、定位仪、实时传输、定向开启……统统装上。

柯南是信任他的,不可能没事把手机拆了检查,那些系统软件也不会显示。最容易露馅的耗电问题,在老式手机充一次电能使用一周的时代,六天充电还是七天充电是不会让人察觉的。

退一万步,就算真的被发现了,他也大可坦坦荡荡说是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安装的保险措施。

毕竟,柯南是个才7岁的,小学一年级的小朋友。

搞定了手机,接下来就是战利品了。

黑川凛刚来到这个世界,暂时还没找到安全的门路去弄到大量的炸|药,而炸|药这种东西,在毁尸灭迹上真是特别好用。“嘭”一下,整座房子上天,什么有用的痕迹都不会留下来。

先是拆开引爆器,然后小心地打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虽然制作手法有些粗糙,不过只需要稍稍改装一下就好,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看时间,距离点外卖吃晚饭还有足足3小时,他立刻开始了改装工作,很快就组装好了两个新的炸弹。威力不变,但体积却缩小了一半,单个看,比手机大不了多少。

嗯……装在哪里呢?

黑川凛在书吧里转了一圈,很愉快地把炸弹装在了吧台下面和大门的监控摄像头后方。

单个小炸弹范围不广,但如果有必要,一个用来毁掉电脑,一个用来封门。明天再改装几个,装在自己房间藏东西的位置好了。

要睡在一堆炸弹上……引线已经拆了,目前唯一的引爆方式是点火,只要不闹火灾,是炸不了的。

至于柯南的想法,好吧,小朋友没必要知道这么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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